第3章 賣妻契
“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秦川邊退邊說，女人哭哭啼啼找上門，不是要人就是要錢，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想參與。
“什麼跟什麼啊老秦，我堂姐楊子君你不認識了。”
“姐姐好，好漂亮啊。”
秦川看到那素衣女子回頭，大約桃李年華，蛾眉杏眼含着星星淚花，好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小川你怎麼變得油腔滑調了。”
秦川痴痴的模樣，讓楊子君忍俊不禁。
“喂喂喂，老秦，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又不是沒見過。”
“沒見過，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秦川邊看邊搖頭，楊子君溫柔的聲音，更添幾分可人。
“呸，小小登徒子，跟榮弟呆久了，都學壞了。”
小小年紀的秦川，說出這唐突的話，楊子君只覺得有些好玩，一下子就破涕為笑。
“關我什麼事，他跟紅，嗚嗚…。”
秦川眼疾手快捂住了楊自榮的嘴，不讓他影響自己在楊子君心中的形象。
“紅姑啊，你那不爭氣的姐夫早跟我說過小川的事了，跟自榮你以前一模一樣，還說不是你帶壞的。”
“姐姐你是有什麼煩惱嗎，我是你最好的聽眾。”
秦川轉移話題，可他說完這話，五分鐘后就後悔了。
再溫柔有氣質的女人，倒起苦水來，都是沒完沒了的，足足說了一個半時辰。
原來這楊子君的夫君李慎數次落榜，心灰意冷之下流連賭場。
欠下巨額債務還被趕出家門，楊子君不離不棄，變賣嫁妝替李慎還錢。
可兩天前，李慎又是因欠債被扣了起來。
賭場揚言要兩千兩白銀來贖人，楊子君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才來求楊自榮。
“姐，我沒錢，有也不給，賭棍死不足惜，你趁早寫休書吧，弟弟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那可是你姐夫，嗚…”
楊自榮直接了當地給出了答案，卻不是楊子君想要的。
她聽到楊自榮不想幫忙，立馬晴轉小雨，眼上直接蒙起了一層霧。
見姐姐要哭，楊自榮就有些心軟，想改口幫忙的話剛到嘴邊，就被秦川打斷。
“姐，自榮你們相信我嗎？信我，我就去一趟，保證把這事完美解決，也保證姐姐不會受此影響。”
“你有辦法可太好了，你帶上大頭去。”，楊自榮直接替楊子君答應了。
秦川帶上大頭就去了李慎所在的賭場，那金碧輝煌的金都坊。
他要想送楊自榮平步青雲，就必須讓楊自榮的愛惜羽毛，像姐夫這種污點得趁早清理乾淨。
進門秦川就表明來意，並讓大頭先去見李慎。
他隨後要求見東家杜仲，半刻鐘后打手把他領入了內堂。
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人正坐在躺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書。
“什麼風把秦師爺吹來了。”，中年書生放下書，慢條斯理地說道。
“杜老爺，我想跟你賭一局。”
“哦，有意思，怎麼個賭法。”
“賭我能不能不花一分錢，就把人帶走。
贏了，人我帶走，輸了，四千兩奉上。”
“秦師爺好大口氣啊，還沒有人能從我這白白帶走人。”
“凡事都有頭一回。”
“我賭你帶不走。”
“我的人去見李慎已經有半刻鐘了，給他帶的酒水裏是我下的毒，半刻鐘后就毒發。”
“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這點把戲還想蒙我。”
“你我都清楚，賭狗是戒不了賭的，楊大人不想他姐姐再受此折磨，李慎死了才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人我來贖了，你不給，人最後死在你這裏了，那是皆大歡喜。
就算楊李兩家找兇手，他們會信是楊大人殺害姐夫嗎？
只會拿你問罪，你身後的人也只會把你踢出來，給個交代。”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秦師爺你可真狠毒，老夫認栽，人你帶走。”。
杜仲一下子聽明白了，秦川根本就不是來贖人的，是想借他這把刀殺了李慎。
“承讓了，杜老闆，這是兩千兩銀子。”
“這是何意。”
“請你幫我做件事情。”，秦川跟杜仲耳語了幾句。
“秦師爺啊秦師爺，我真是小瞧你了，杜某佩服，這活我接了。”
“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在陰暗小房間裏陪着吃喝的大頭被人耳語了幾句，就故意大聲喊道。
“什麼你們要四千兩才肯罷休，不然就把李少爺關到死為止。”
鬍子拉碴，披頭散髮，正啃着雞腿的李慎一聽就急了。
“什麼四千兩，我明明才借了五百兩，他們也太黑了，救我出去。”
“對不起李少爺，我們沒有帶夠這麼多錢，等子君小姐籌夠錢我們再來贖你。”
大頭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走，還跟剛剛傳信的人大聲說道。
“什麼？要寫休書了，不準贖了，讓他自生自滅。”
李慎一聽就慌了，他可是沒少聽說金都坊杜東家是面善心狠，沒收到贖金就斷手斷腳的事。
他哭着喊着要大頭傳信給楊子君，而旁邊的看守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娘們都要寫休書了，她怎麼還會來救你呢，李公子你也太天真了。”
“不，不會的，子君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別叫了，你想出去，我倒有個辦法。”
看守提議，趁楊子君寫休書前，先把她給賣了，這樣李慎能拿到兩千兩銀子，不然他什麼也得不到。
“不行，子君是我的夫人，我怎麼能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
“你夫人都要休你了，真搞笑，頭一回聽說娘們把男人休了的。不賣，那你等着砍手吧。”
看守的話讓李慎開始掙扎了起來。
“李公子，有了兩千兩你再去轉一圈，手氣一來，搏一搏，別說翻一番了，萬兩白銀都能到手啦。”
看守的話在一點一點地撓着李慎的軟肋。
秦川看着手上的李慎賣妻契約，還有四千兩新的借據。
他笑了，不是他不相信愛情，是他不相信賭狗會有愛情。
“錢我暫時沒有，要麼一個月後還你錢，要麼我保證你當上當朝最大的賭坊東家。”
“耍我，不讓你躺着出去，你當我這裏是妓院嗎，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嗎。”
“機會給你了，怎麼選就是你的事了。”
杜仲看着秦川小小年紀，敢單槍匹馬闖進來，還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他猶豫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秦川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