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葉家往事
下午歸家,葉不凡把這堆卷宗扔到大家的面前,言簡意賅地說道:“讀!”
葉青自然是明白,可是王琦面對那批矇著灰的卷宗,傻了眼。
“這什麼?”
“十五年前,葉氏滅門案。”葉不凡道。
“我哥十五年前就說過有個隱形人。”葉青補充道:“這次說不定就是這人捲土重來。”
“你的意思是,當年殺害葉家人的兇手,又重新回到禹城了?”王琦撓撓頭,看着成堆的卷宗。
“是。”葉不凡眼神堅定。
“我只是感覺有人想殺我們。”王琦皺眉道:“如果他重新用了當年的手法,那麼確實和當年的事有關係。”
十五年前,葉不凡剛上初中,父母俱亡。
全家人衡量之後,把葉不凡暫送到國外學習。
“凡凡,爺爺奶奶、叔叔姑姑也捨不得你,但是男孩子,要去闖蕩,要去學習,要去看世界,要有睥睨天下的胸襟,如果你爸媽還活着,也會這麼做。”葉不凡的爺爺蹲下身子,摸着小孫子的頭說道。
在小葉不凡眼裏,他的姑姑、叔叔都是非常好的人,葉不凡還記得小時候春天他們一起放風箏,兩個二十多歲的人和他笑鬧。
他的爺爺奶奶,是特別傳統的老知識分子,不慕金錢,克己復禮,對於葉不凡又是慈愛有加,可以說既是親人又是老師。
他看着全家人期盼又不舍的目光,點點頭,捏緊小拳頭就上了飛機。
誰知道,到了美國,他第一個收到的信息,就是家人的死訊。
年近三十的葉不凡再次翻開這些卷宗,看到自己家人死亡的慘狀,還是能想到當時的自己的痛苦。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異鄉,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自己所有和藹可親、可愛活潑的親人,都變成了冷冰冰地屍體,都變成了某個案件的受害者。
而葉氏的滅門慘案,也是禹城人民的噩夢。
據說當日有人經過葉氏大宅的門口,聽見了極其慘烈的哭嚎,並且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慢慢地走了出來。
葉氏當時的保姆第二天上門,發現了死相慘烈的葉氏族人。
據保姆的家人描述,葉氏族人死亡后眼睛都是綠色的,而牆上飛揚着八個大字:“替天行道,死得其所!”
至於保姆,一看到僱主的死相馬上就瘋了。
更有傳聞,葉家人的死不是人乾的,而是鬼上門索命。
一時間禹城傳的沸沸揚揚,人人自危。
而經過當時警方的調查,葉氏全門竟是因為吃了有毒的蘑菇,不但致幻,而且致死。
案子就這麼了結了。
然而正當禹城人民都準備忘記這樁案子的時候,剛上初中的葉不凡回來繼承了家業,並且找來電視台,表示自己要接受採訪。
當時電視台的人問道:“葉氏滅門慘案,你是什麼心情?”
葉不凡答道:“難道是開心嗎?”
電視台又問道:“那麼你的家人死因究竟是什麼?”
葉不凡答道:“我不知道。”
電視台的人表示了反對:“據警方的報道,你的家人是死於食用毒蘑菇。”
葉不凡答道:“他們錯了,有人殺了我的家人。”
當時上初中的葉不凡,直視着電視鏡頭說道:“如果有人能夠查清楚葉氏族人被殺的原因和兇手,我葉不凡將重金酬謝。”
無人相信一個初中生的話。
不管葉不凡看起來多麼鎮定、早熟,葉氏滅門慘案就從一樁駭人聽聞的懸案,變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一個樂子。
“那個十幾歲的葉氏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說要重金酬謝!”
“哈哈哈,我也看到了...”
“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哦!”
“在國外讀書的,把腦子讀傻了。”
但出於葉家在禹城的影響力,第二天,電視台和執法人員又上門進行了第二次調查。
警察問道:“你說,你的家人是被人殺害,你是有什麼證據嗎?”
葉不凡哪有什麼證據?
當時的小葉不凡沉吟道:“有人跟蹤我,家裏經常出現怪響,我想,可能有個殺手,會隱形。”
警察聽了這句話,忍了半天,才沒有笑出聲。
接下來的調查,自然是敷衍了事。
王琦讀到這一節,心中憤慨:“這個警察,真的是...真的是瞧不起小孩。”
“沒辦法,就是沒證據。”葉不凡說道。
王琦深深看了他一眼,繼續讀了下去。
葉青突然皺起了眉毛,好像想到了什麼:“誒,哥,詢問你的警察叫什麼?”
“姓李,李警官。”葉不凡回答道。
“也是他勘探的現場嗎?”
“不是。現場勘探的警察,我第一次回國就想去拜訪,然而他十幾年前就出了車禍,去世了。”
幾人繼續閱讀卷宗,王琦“嘶”得一聲,引得葉青朝他看去。
“怎麼了?你牙疼?”她看着王琦眉頭緊鎖,問道。
“不是,你別說話,這人我好像認識!”他指着一個人名,苦苦地思索。
葉不凡和葉青湊上來一看,當時這人是給葉氏一族做屍體解剖和鑒定的。
“哦!我想起來了!這個法醫,是我爸的老朋友,前幾年我參加過這人的葬禮。因為他頭禿的很有特點,我記得很清楚。”
葉不凡心中一沉,內心有了個猜測:“他,怎麼死的?”
“酒駕。很突然,人就沒了。”
果然也是意外。
葉不凡突然醍醐灌頂,感覺心中有了個答案。
“王琦,你能搜到所有經手這案子的警官和法醫的資料嗎?”
“沒問題!”王琦擼起袖子,說干就干。
十幾分鐘后,他的表情愈發嚴肅起來。
二十位經手案件的刑警和法醫名單調出,竟都在十年間突發各種意外身亡。
三人看着一排名單都被黑框框起,感覺心頭一沉。
“所以,經手這個案子的人,已經沒有活在世上的了?”王琦揉了揉眉心,問道。
“倒是有一個。”葉不凡拿出一張照片。
正是那張寫着他神經錯亂的新聞。
“當年採訪我的李警官,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