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怪物
“我們的命可能就是要賤一些,生下來就做了這種活,遇到這種手術,早就死透了,你不但生得好,連這種實驗都熬過來了...”安萍卷了卷自己的衣角,繼續說道:“和我一樣,也熬過來了。不過不幸的是,你要和我變成一樣的怪物了。”
說完,只見她微微一笑,隨意拿起一把手術刀,插進了自己的臉頰里。
她站在陽光里,刀子將她的面部組織搞得一團亂。
“唰”刀子拔出,血滴在陽光下飛舞。
安萍臉就帶着這個大洞,歪頭看着常欣。一邊臉像是戰爭的遺迹,而另一半臉像是一精美的藝術品。有一種詭異的美。
常欣的眼睛慢慢睜大,她嘴唇顫抖,面無血色。
她眼睜睜地看着安萍的臉,在陽光下慢慢恢復如初!
這個過程中,安萍的肌肉組織一層層冒出來,像是一幅抽象畫作品。
顯然,組織生長的過程並不好受,安萍就算再自持的一個人,也仰頭痛吟了起來,她手指收緊,骨節和青筋盡顯。
突然一聲鈍響,她低頭一看,自己腹部居然插了一把手術刀。
再抬眼,目光就對上了邊逃跑,邊往自己看來的常欣。
常欣驚恐地看着自己的雙手,為什麼就插了別人一刀。
好像是電光火石之間,自己覺得那是逃跑的唯一辦法。
怪物!她耳邊響起安萍剛剛說的話:“你要和我變成一樣的怪物了。”
“我不是!”常欣蹲下,捂住耳朵,卻發現即使自己捂住耳朵,竟能聽到方圓幾百米的人說話的聲音。
她嘴唇顫抖起來,跌跌撞撞往自己家裏跑去。
常欣沒有想到過,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距離常欣自殺一個周,歐陽大廈下面依然熙熙攘攘,常平面色如常,但是心裏翻起冷意。
他還是一頭黃毛,但是套上了一件黑色純色西服外套,底下是一條牛仔褲,幹練中帶了點休閑,好像又回到了他當研究員的日子。
他眼睛一亮,只見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走來,他全身嘻哈風,耳邊還有一顆耀眼的耳釘。
是歐陽桑。
歐陽桑一進入歐陽大廈,趕緊把帽子和口罩扯下來,伸出手,盡量真誠地笑道:“常先生。”
“歐陽先生,你好!”常平也伸出手,但不帶一絲笑意。
歐陽桑抬眸,發現常平的黃毛里竟然夾雜了幾根白髮,看着神色憔悴,便說道:“常先生,謝謝您能回復我們的郵件,並答應與我約見。”
兩杯清茶端了上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令妹的事情我十分遺憾,生前我辜負了她的喜歡,十分抱歉,我想着令妹的死,確實責任在我。”歐陽桑站起,居然深深地向常平鞠了一躬。
常平趕緊起身:“歐陽先生,我妹的抑鬱症已經很多年了,此事與歐陽先生無關,切勿自責。”
二人又是一番喧嚷,再次坐定。
常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藉此掩蓋住唇邊的冷笑。
“歐陽先生,郵件里說得簡短,好像是實驗室里的一個樣本出了問題,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常平放下茶杯,身子端正起來,微微前傾看着歐陽桑。
歐陽桑從自己的文件夾里拿出一張紙,推到常平眼前。
“我們最近在這位女士身上進行了實驗,發現在沒使用麻藥的情況下,她竟然能夠承受基因改造的結果。”
常平低下頭,仔細閱讀這張紙上的內容。
大概幾分鐘,常平就了解到,歐陽桑昨天又進行了一次這個實驗,由於實驗失誤,沒有打麻藥,最終樣本成功。
這個樣本和其他樣本並無什麼異樣,因此,實驗的影響因素居然是麻醉藥...
常平點了點頭:“這是個意外的收穫。”
他將紙一推,看着將一隻腳搭到椅子上的歐陽桑,“歐陽先生,我也有話直說。最近由於經濟因素的影響,我希望能重新加入您的項目組。”
歐陽桑眼裏閃着喜悅的光芒,說道:“求之不得!”
實驗過程突然有了突破,常平的加入會使實驗過程如虎添翼。
常平低下頭,品了一口茶。
兩個人喝茶交流的地方在歐陽大廈的一個咖啡廳內,二人選擇了窗邊。
往窗外望去,兩百米外有一輛黑色的小車,看起來和別的車也沒什麼不同。
“求之不得。”歐陽桑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里響了起來。
“答應了答應了!”一個年輕男孩坐在副駕駛上歡呼了一聲,摘下了監聽的耳機。
“嗯。”另一個男人稍微年長一些,沉着地回答道。
正是王琦和葉不凡。
葉不凡依然側頭聽着監聽器里的聲音,生怕常平出了什麼意外。
他想起當時常平給出的提議...
“有什麼更好的取文件的方式?”葉不凡問道。
“我回到項目組...”常平笑了笑,拿出手機,點開郵箱,遞給葉不凡。
只見郵箱裏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封歐陽桑的郵件。
“他們隔一段時間,都會發一封郵件邀請,我沒有回過。”常平和葉不凡對了個眼神。
“是時候給他們指導一下實驗了...”
思緒回到當下,只聽到監聽器里喧嚷一番,常平便拿着一個公文包從大廈走出。
他攔下了一輛車,呼嘯而去。
等到十五分鐘后,街角的黑色小車也悄悄啟動。
兩輛車的目的地都是常氏的常青會所。
“我跟你幹活,從來沒有這麼順利過。”王琦一邊往自己的嘴裏拋了個薯片,一邊嘖嘖道:“果然,知識就是力量。誰也替代不了常博士。”
禹城的海岸在西北一帶,在海岸旁邊有一個小教堂,在陽光沙灘的美景中,有一個小教堂在陽光中優雅、肅穆地佇立。
眾多年輕人,選擇這個教堂作為自己結婚的地點。
此刻,教堂內正熙熙攘攘,歐陽氏的訂婚儀式正在緊張但有序地籌備。
兩個修女抬着一個點綴滿玫瑰和百合的花籃,把它放到教堂的唱詩台上。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修女站在底下,指指點點着:“哎,再往左一點,不不不,往右一點...”
兩個工人正在調整一個投影儀,這個樣式有點老的投影儀,只在教堂舉辦儀式的時候用上。
整個教堂都洋溢着花的清香,小路上則是彩色氣球星星點點的點綴着。
光是是訂婚,神父就已忙得滿頭大汗。
此時他跟在歐陽辭身邊,一邊聽這位客人的要求,一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