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場交易
太后尚且在世，他們便敢對自己的母親和親祖母下此毒手，這般德行，莫說皇位了，便是逐出皇族都是應當的，更別說是死後配享皇陵了。
“怎麼會這樣？”
“就是，想不到這玄清的皇帝，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毒害父母，謀奪皇位，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面對眾人的指責，君若瀾當時就坐不住了：“母后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
奈何他的辯解還沒來得及說完，太后便狠狠打斷了他：“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狡辯？哀家……哀家還真是生了個孬種的好兒子！”
“也罷，既然你不再顧念與哀家的母子情分，那哀家也無需再顧念你的臉面。新帝登基之後，哀家便會以太皇太后的名義，上書請求將你們一干人等全部賜死，然後，哀家會找人將你們葬的遠遠的，絕不會叫你們玷污了先帝的皇陵，你們，不配！”
“母后你在說什麼？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君若瀾奮力掙扎着，想要同太后理論。
太后深吸口氣，強忍下眼淚，別過身去，厲聲吩咐朱雀：“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個大逆不道的罪人帶下去！”
“母后！”君若瀾最後發出一聲嘶吼，便被人拖走了。
君明凡緊接着被帶了出來。
他嘛，就沒有君若瀾那麼失態了。
他只是在經過太後面前時，露出一種仇恨的目光，透過咬緊的后槽牙，惡狠狠道：“皇祖母心中，怕是從來都只有九皇叔一個兒子吧？”
說完這話，他就被帶着一起押下去了。
秦飛雨不知道君明凡這句話究竟對太后造成了多大的打擊，但她很清楚的看到，太后的手一直在顫抖。
“母后。”秦飛雨快步走上前，悄悄握住了太后的手。
這一握可不得了，怎麼這麼涼！
“母后，您沒事吧？”
同樣作為女人，秦飛雨雖然並不是一位母親，可她能夠理解太后的心情。
她剛才在攙扶太后的時候，悄悄給她把過脈，她並沒有中毒或者身體有什麼不適。
她之所以當眾這麼說，很大可能是想幫君若寒一把，讓君若瀾從此再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可她畢竟還是君若瀾的親娘啊，看着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她心裏，怕是比誰都難受。
“哀家沒事。”
太后可以感受到秦飛雨的寬慰之意，她強自收起淚意，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此時高台上的君若寒忽然淡聲道了句：“王妃。”
秦飛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她感覺現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扭頭一看，好傢夥，為什麼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着她？
“登基大典快要開始了，王妃不來與本王共同觀賞嗎？”
君若寒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迷茫，淡淡伸出了手。
秦飛雨這才哭笑不得的意識到，君若寒是在同她說話。
“妾身自然是要與王爺您共賞的。”秦飛雨捏出一臉端莊得體的笑，扭頭看了一眼太后。
得到了太后的眼神鼓勵之後，方才提着那華麗繁複的裙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走上高台，握住了君若寒伸出的手。
嗡——
長鳴鐘沉沉作響，登基大典正式開始。
秦飛雨與君若寒退守在高台一側，新帝在太后的陪伴下，身着錦服龍袍，緩緩走入殿內。
竟然是他，十五皇子君明曇。
這孩子秦飛雨有點印象，他的母親是浣洗坊的宮女，偶然得了臨幸，懷上了他，誰知生產時難產，拚死生下他之後便去了。
這孩子出生時便沒了母親，自小養在太后膝下，受太后教導，為人端方聰慧，雖不受君若瀾的寵愛，卻是宮中人人稱讚的“小公子”。
也因為他是被太后一手養大的，所以他同君若寒的關係，比一般叔侄還要更親密些，有些時候，甚至更像父子。
此番挑選新帝，朝中不少大臣的意思，都是要君若寒來繼承帝位。
畢竟以他的能力還有地位，他來承襲帝位，再順理成章不過。
可他卻拒絕了。
至於為什麼拒絕……
秦飛雨也不知道，大概，是他而今的權勢地位，做不做皇帝，對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吧？
登基大典進行了整整一上午，結束之後，朱雀他們負責送賓客出宮，秦飛雨則攙扶太后回了寢殿，陪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本來打算回御書房去找君若寒的，誰知剛走到御花園，遠遠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名男子，正坐在石桌旁說話。
那黑衣服的，秦飛雨一眼就認出來了，可不就是君若寒那個大冰塊嗎？
至於那個白衣服嘛……
距離原因，秦飛雨有點沒太看清。
白衣服……
沒記錯的話，今日溫星闌穿的好像就是一身白衣服，難道是他？
秦飛雨正打算走近瞧瞧，一隻手猛地將她拽到了一旁的假山中。
身體的應激反應讓她下意識出手，直接順着力道反剪了那人的手，將他壓到了假山上。
“哎呦哎呦，你輕點，我胳膊要斷了！”
聽着那熟悉的慘叫聲，秦飛雨慢慢鬆開了手，卻還是不解氣地往他腿上給了一腳。
“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整了整衣服，面對着揉着肩膀轉過身來的溫星闌，秦飛雨很不客氣地飛去了一記白眼。
溫星闌委屈抗訴：“我這不是怕你動靜太大暴露了嗎？”
秦飛雨不明白：“暴露什麼？”
溫星闌放下手，賊眉鼠眼地湊過來，小聲道：“你難道就不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嗎？”
這個……當然想了。
“想是吧？”
縱使秦飛雨沒有說話，溫星闌還是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當即拉她躲到一顆不起眼的樹后，從他們這個角度，剛剛好能看到對面那倆人。
想不到，那個穿白衣服的，竟然是姬和。
“還沒有多謝王爺此番的鼎力相助。”
姬和面前擺着一樽酒，他端起來，想要敬一敬對面的君若寒，奈何君若寒鳥都沒鳥他，他也並不生氣，端起杯來，仰脖喝了個乾淨，喝完還大喊一句：“好酒！”
君若寒冷冷地看着他：“國師大人不必言謝，這本來就是你我雙方的交易。你替我完成這場局，我替你除去你們玄辰的那位小皇帝，公平交易，童叟無欺，談不上謝或不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