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一場當眾的審判
“把人帶上來。”
君若寒漫不經心地向外打了個手勢。
一開始秦飛雨還以為他在跟自己打招呼,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人?
什麼人?
好在這個“美麗的誤會”很快就解開了。
朱雀押着那個頭罩麻袋的人從秦飛雨身邊經過時,她還嚇了一跳。
我滴個乖乖,這搞什麼烏龍?
等萬靈槐把那人頭上的麻袋取下來時,秦飛雨立刻就明白了。
君若寒這是要來一場轟動四國的公審啊……
“放開我,放開我!朕是皇上,你們竟敢如此對朕,信不信朕誅了你們的九族!”
君若瀾邊罵邊掙扎,奈何他養尊處優慣了,無論體力還是身手,都不可能跟朱雀他們相提並論。
都不用朱雀出手,隨隨便便兩個侍衛,就把他壓得一動不能動了。
“寒王殿下,這是何意啊?”
底下有賓客發出了質疑。
也是,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如今被人這麼五花大綁的押上殿來,是夠難看的。
君若寒冷淡地睥睨着下方略略有些躁動的人群:“本王說了,有些家務事需要處理。若有冒犯諸位之處,還望見諒。”
言下之意,讓你們來,只是想讓你們看着,不是讓你們發表意見的。
果然,說話那人在接觸到君若寒冰冷的眼神之後,立馬退到了一邊,默默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死冰塊,有嚇唬人!
“諸位都看到了,此人,便是廢帝君若瀾。”
廢帝?
君若寒此話一出,下頭一片嘩然。
君若瀾何時成了廢帝了?
如何被廢,怎樣被廢,因為什麼被廢?
廢立皇帝,這可是大事,豈能憑一人之言,如此草率定奪啊!
議論聲再起,看眾人似乎頗有疑問,君若寒也沒有打算要解釋,只對着下頭喊了一聲:“星闌閣主何在?”
溫星闌?
他怎麼也來了?
“在這呢!”
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一雙手高高地舉了起來,眾人循聲望去,便見手拿碧玉摺扇的男子,正靠在一根柱子上,懶洋洋地舉着手朝這邊看過來。
“我說寒王殿下,你可真是夠不見外的,一大早叫人把我拽過來,就是為了使喚我的?”
溫星闌一邊嘟嘟囔囔地表達着不滿,一邊信步朝台上的君若寒走過去。
所經之處,人們無不向他投去詫異的眼神。
星闌公子的名號他們自是聽說過的,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風流不羈的公子,竟然敢如此跟君若寒說話。
他不要命了嗎?
是個人都知道,君若寒在外頭,那可是有鬼王的稱號啊!
他這樣當眾抱怨,就不怕之後君若寒活剮了他嗎?
他們哪裏知道,君若寒和溫星闌私底下的時候,一向都是這麼相處的。
如果抱怨兩句就要活剮了他,那溫星闌的墳頭草怕是都得有十多米高了……
溫星闌自己顯然是無所畏懼的,他一面從袖中摸出一隻黑色的藥瓶,一面翻身躍上了高台。
這傢伙,身手不行,耍帥倒是第一名,難怪那麼多大姑娘和小媳婦會被他迷倒。
君若寒接過溫星闌遞來的藥瓶,在君若瀾驚恐的目光中,淡淡地舉起來:“此物乃是劇毒蛇鴆。”
鴉鴆?
聽到這個名,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天底下奇毒上千,大多數的,你可能連名字都沒有聽過,但是蛇鴆這種毒,便是那不懂事的三歲小童,也一定是如雷貫耳的。
數十年前,玄遙國曾經發生過一場震驚四國的兵變,在那場兵變當中,當時的玄遙國皇帝,便是用蛇鴆這種奇毒,不費吹灰之力的平定了叛亂。
據說,身中此毒之人,渾身上下的皮膚就像被成千上萬塊烙鐵同時燙着,片刻之後,便會像蛇蛻皮一樣,帶着血和肉,一點點的剝落。
這種痛苦,比死還要難過上一萬倍。
所以,身中此毒之人,多數等不到自己蛻皮,就會自戕而死。
更重要的是,此毒沒有解藥。
一旦服下,每個月必須定時服用緩解的藥物,否則,毒發的癥狀會一次比一次厲害,直到被活活疼死。
你說這樣的毒,誰聽了不會打怵?
“你……你們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
君若瀾本來就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看着君若寒手裏那瓶蛇鴆,就更是嚇得直打寒顫。
君若寒輕輕地勾了下唇角,像是在笑,冷峻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皇兄放心,我與你不同,干不出那毒害至親的下作之事,這瓶蛇鴆,不是為你準備的。”
說罷,他反手將那瓶毒藥收攏在手心,目光一轉,遞給朱雀一個眼色。
朱雀立時會意,對着殿外大喊一聲:“帶上來!”
兩名黑衣人押着一名衣衫凌亂的女子進到殿中。
那女子身穿一襲火紅的薄衫,曼妙的身姿在紅紗掩映之下顯得格外誘人。
女子似乎是剛剛被人從床上拽下來的,香肩外露,長發披散,精緻的妝容已然花掉,艷色的口紅斑駁成了一塊一塊,有的飛到了臉上,有的殘留在嘴角,活像是被誰打吐血了一樣。
秦飛雨並不認識那女子,倒是太後身邊的馮嬤嬤小聲嘟囔了一句:“愉妃,她怎麼會在這裏?”
而愉妃本人就更是一臉懵逼。
她早上睡得好好的,人都還沒醒,一群侍衛就突然衝進了她的殿中,二話不說,便將她綁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要做什麼!
愉妃死命的掙扎,張開嘴下意識地想罵人。
但她忘了,在來的路上,她早已被點了啞穴,所以她只能張着嘴,發出些刺耳的聲響。
君若寒伸手將手中的藥瓶遞了下去,由朱雀接過,雙手捧到愉妃面前。
愉妃癱坐在地上,看着朱雀手裏的藥瓶,後背不自覺地竄上一股涼意。
“嗚嗚!嗚嗚!”
她似乎意識到了那是什麼,口中不停發出驚恐的尖叫。
君若寒像是覺得她還不夠害怕,語氣淡淡地將那瓶子裏頭裝的是什麼又重新說了一遍。
果不其然,愉妃當場嚇得屁滾尿流,連周圍人的眼光都顧不上,趴在地上就往殿外爬。
可她周圍都是人,還有那些黑衣護衛看着,就算死命的爬,又能爬到哪裏去呢?
君若瀾聽到說,那瓶毒藥不是為他準備的,當即長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下一秒君若寒便將矛頭再次對準了他:“皇兄,這個女人,你應該很熟悉吧?”
他自己後宮的妃子,他自然應該是熟悉的。
哪知君若瀾想都不想,便矢口否認道:“朕怎會認識這種瘋女人?別搞笑了!”
喝,連搞笑這種詞都會了?
“我看你才最搞笑呢!”秦飛雨實在沒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但她忘了,太后還在她身邊。
好在太后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話而責怪她,只是淡淡一笑,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