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 第十三章 出行
自那日當日起,劉榮在太子宮中便開始努力練習騎射,然而任憑他如何練習射箭,弓箭大部分都能巧妙的躲開箭靶……
劉榮十分無奈,便問一旁的湯武道:湯將軍,可知,我之箭術為何不見長進,有無良策,可使箭術速成。」
「殿下此事不可心急,箭術之於精,在於練習,惟多習,才能用精」
聽到湯武所言,劉榮有些無可奈何,「當真如,《賣油翁》中所言,無他,唯手熟爾?」。
數日之後,天清氣爽,風輕雲淡,文帝將劉榮召進了宮中。
「榮兒,如今正值深秋之際,此時正是適合圍獵之時,今日我們便出發」。
就這樣,文帝的車駕從未央宮中出行,出了長安,直奔霸陵原而去。
出發之時,文帝要劉榮與他同乘一駕,可把劉榮下了一跳。
「天子之駕,他人怎能乘之,我還是在車駕之後,騎馬隨行」。
「今日無有君臣之別,只有祖孫之情,但坐無妨」,文帝說出此番話,劉榮便只得遵從了他的意願。
然而劉榮以為,車駕之上,只有文帝與他兩人,卻不知,竟又出現了第三人。
只見此人道:「這位想必便是劉榮殿下,」。
而一旁的文帝道:「榮兒,此為太中大夫鄧通」。
「在下劉榮,見過太中大夫」劉榮有些厭惡道,「殿下果然不愧是陛下之血脈,今日一見果真少年英才」。
劉榮知道這個鄧通別的本事沒有,只會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便沒有過多的理會於他,心中也想要勸祖父離這個人遠點為好。
但是一想祖父如此寵信於他,自己如此,可能會遭到文帝的不喜,又想「鄧通得罪過父親,到父親登基之時,必然會受到懲處。」便也沒說什麼。
這個鄧通的髮際可以說是幸運之極,鄧通當年因為性情誠謹,擅長划船,被召到皇宮裏做了黃頭郎,專職掌管行船。而劉榮的祖父漢文帝劉恆,雖然為人仁孝寬厚,但身為皇帝的通病,也信鬼神、好長生、夢登天。
一日在夢中,夢到一個黃頭郎推了自己一把,自己竟上了青天。此後便私下尋找夢中推他上天的黃頭郎,見到鄧通之時,便發現此人竟與他夢中見到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就把鄧通召到自己的身邊做侍從,而且鄧通的性格比較溫和,所以就越來越喜愛他。
更有甚者,一次,文帝令相師許負為鄧通相面。許負說「鄧通之命,最終會窮困餓死。」文帝思索片刻后,竟然鄧通家鄉附近的大小銅山都賞賜給他,准許他鑄錢。
要知道漢文帝自己一生都過得非常節儉,,文帝當時平日穿着的衣服,都是粗布材質並且還是用黑色染料染成的。
腳下穿着的鞋子還是由簡單的木頭和皮革所製成的,連他睡覺的床都是由草所編織成的席子。
更有一次,文帝想要建一個露台,就召集一些工匠們來看一下,建造這一個露台需要多少錢,於是,工匠們估算一下,覺得建造一個露台需數萬貫錢。文帝得知后感慨道:「竟然要十戶中等人家的一年的收入了」。所以文帝也馬上就打消了要建露台的念頭。
然而,為了這個男寵,不被相師許負所言——餓死,竟張出了賞賜他銅山,准許他鑄錢的辦法。
「這可能是祖父一生中最大的污點……」,劉榮心想。
車駕到了霸陵之時,已是黃昏,眾人便入住在霸陵行宮只中。
望着遠山夕陽之景,劉榮不由自主的說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夕陽無限,只是近黃昏,好句!好句!朕竟不知,榮兒有此文采」,文帝道。
「祖父容稟,此並非孫兒所做,只是一古籍所載,今日觸景生情,便念出來」。
…………
是夜,用完飯後,文帝將劉榮召來自己房中,劉榮立即行禮道:「不知祖父召我,何事?」。
文帝道「榮兒,朕聽你父親所言,賈誼做你老師,時常會出考題於你,你總是能答出,今日朕決定親自考考你如何?」。
「但求祖父所問,孫兒定知無不言」。
「朕問你,你可知,如今,我大漢之弊病為何」。
劉榮聽道文帝的問題也是大吃一驚,連忙跪地道:「孫兒只是一小兒,怎敢妄言此事,還望祖父恕罪「。
「你不必害怕,此乃朕隨心所問,你只管做答便好,朕也想知道,賈誼口中的少年英才究竟如何。」,文帝笑道。
「既然如此,孫兒便道出我之拙見,自高皇帝誅滅韓信,英布等反王后,便白馬盟誓,非劉不王,所封諸王皆高皇帝之子侄,以防到危難之時,諸王能夠起兵勤王,以保我漢室萬年江山。
但如今,諸王等封地之大,佔大漢半壁江山,實力之強,已能與朝廷抗爭,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對朝廷已造成了威脅」。
劉榮看着若有所思的文帝,連忙又道:「孫兒之言,並無挑撥祖父與諸王之意,望祖父恕罪」。
「榮兒此言,竟與賈誼當年之見,不謀而合,此你之意,還是賈誼之意?」
文帝銳利的目光,讓劉榮有些心悸,緊張的回答道:「此為孫兒之意,絕無欺瞞」。
劉榮此話一出后,房屋內一片寂靜,劉榮跪坐在地,一動不敢不動,劉榮看着對面的文帝心想「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片刻過後,文帝開口道:「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明日還要射獵,今日早早休息」。
劉榮回道自己的房中,還是一陣心悸,「皇帝的心思,還真是琢磨不透,前一秒還和顏悅色,后一秒就馬上變臉了………」。
這一夜,劉榮當然是沒有睡好,早起之時,已經出了兩個「熊貓眼」,就怕祖父文帝,對他產生了反感……
進食之時,文帝問道:「榮兒,昨夜未睡好?怎如此無神」。
劉榮看着和顏悅色的祖父,內心已經崩潰了,「難道昨夜,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