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爺獅子大張口

“見過賈家三爺，不知道三爺這次貴腳踏賤地，有何吩咐，若能夠辦到，一定不會推辭！”

徽商商會，天下通印書局，會客大廳。

賈環打量了一下來人之後，拱手笑道：“掌柜的客氣了，什麼貴腳踏賤地之類的可別再說了。

今日前來，是想和掌柜的聊聊，不知道你們這兒可收書稿？或者說印一本話本，需要多少銀錢？”

聽得賈環這話，掌柜的便知其來意了，於是笑道：“三爺客氣了，請坐，請坐，我們坐下談！”

待賈環坐下之後，二人開始閑聊幾句，這才知道掌柜的姓陳，是徽商商會派來負責天下通印書局的。

過了一會兒，陳掌柜笑道：“不知道三爺可將書稿帶來了，可否給小人看看？”

聞言，賈環點頭，示意趙國基將書稿交給陳掌柜。

接過書稿，陳掌柜先給賈環微微躬身，然後打開后，便看見“射鵰英雄傳”五個大字躍然紙上。

字不是很好看，這是陳掌柜的第一想法，心裏估計是賈環閑來無聊，拿他消遣而已。

但是，隨着第一張，第二張慢慢翻看之後，陳掌柜就感覺自己停不下來了。

一連二十多分鐘，終於將近八萬字的書稿全部看完之後，陳掌柜意猶未盡，驚為天人。

以他的經驗，這本話本弄出來之後，恐怕會風靡一時。

於是急忙問道：“三爺，不知道這寫書的作者何在？能否引薦一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賈環沒準備隱瞞，他有他的計劃，今天不過是投石問路罷了。

他微笑着看着陳掌柜，他知道金先生的小說是寫得多麼漂亮，多麼令人沉醉。

別說這個時代啥娛樂的東西都沒有，就算是後世那麼豐富多彩的娛樂生活，都難以讓人忘懷。

武俠小說，寫得最好的，莫過於金老先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對面，陳掌柜先是一愣，隨後又想起那字先是寫得不算好，最後突然間靈光一閃，驟然將目光落在賈環身上，頓時大驚失色。

“三爺大才，這本話本是小人從業這麼多年，見過寫得最好的一本，不知道剩下的部分三爺可帶來了？”

望着陳掌柜激動的樣子，賈環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只寫出這麼一些，大約還剩下80萬字左右，陳掌柜既然喜歡這本話本，那咱們現在就來談談如何？”

聽得還未寫完，陳掌柜只感覺意猶未盡，他很想知道下面的結局，可是既然還沒寫出來，那就只能等了。

於是笑道：“三爺，全文八十幾萬字，可分為十冊印刷。只是後面的質量可有保障？”

“這是自然，這是我十天的時間寫出來的，陳掌柜放心，餘下的質量保證和這個一樣好。

十冊的話，一冊就是八萬多字，十天後，我將下一冊的書稿讓人送來。

往後每十天，我都會送來近十萬字的書稿，陳掌柜覺得呢？”

陳掌柜聽得賈環這般保障，自然欣喜，十天時間不算長，而且這樣的好話本，若是能夠吸引更多的人來購買，基本上能夠為天下通印書局帶來非常可觀的收入。

他想了想，沉默片刻，這才開口道：“三爺，按理說黃白之物不應拿來在三爺面前說，想來以三爺這樣的人物，這樣的身世，自然也看不上。

小的是這樣想的，每一冊話本，小的給三爺五兩銀子潤筆費，三爺覺得如何？”

聞言，賈環笑了，示意趙國基將書稿收好。

趙國基立馬上前，快速收拾好書稿提在手裏。

賈環隨後笑道：“陳掌柜留步，咱們以後再合作！”

聽得這話，陳掌柜哪裏還坐的住，他雖然表面上尊敬賈環，可是實際上還是當賈環是個孩子，本想着忽悠一番，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將這本書拿下。

可如今看來，人家心裏有一個心裏價位，不能夠這般隨意，於是趕緊留住賈環道：“三爺，三爺，三爺留步，既然三爺覺得五兩銀子一冊太低了，那就十兩銀子如何？

這已經是很高的價位了，還望三爺考慮考慮！”

賈環停下，轉過頭看着陳掌柜，微笑道：“陳掌柜，賈環雖然年幼，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如今的話本，一般來說在五錢銀子一冊左右。

就以五錢銀子計算，你們在京城賣出去一千冊，那就是五百兩，在其他地方再賣個幾萬冊，就是上萬兩白銀進賬。

一共十冊，最低可收入十來萬兩白銀，而你小氣家家的，居然只想着總的五十兩銀子就將三爺我打發了？

呵呵，陳掌柜的，三爺我不貪心，十冊話本，一共五千兩銀子，覺得合適咱們再談，以後三爺肯定會有很多的話本，你覺得如何？”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五千兩銀子買斷，不管你是賺十萬兩還是更多，都無所謂，至於以後還有這樣的話本，如果你覺得行，那就繼續合作，如若不行，咱們就一拍兩散。

這話一出，陳掌柜頭都大了，他只當賈環是個孩子，哪怕是有着賈家這樣的身世，也可以隨意糊弄，最多給個二三百兩銀子就可以搞定的，正想着讓印書局大發一筆橫財，沒想到被賈環這般獅子大張口！

可是，他很清楚，賈環說的是真的，按照這本話本的質量，肯定能夠風靡一時，還能夠拉來一些固定的客戶。

五錢銀子一冊，十冊就是五兩銀子，可別覺得貴，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多的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理念早已經深入人心。

與讀書人有關的事情，算貴嗎？能用銀子來衡量嗎？

不能啊！

陳掌柜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三爺，五千兩銀子也太貴了，就算我們能夠賣出去幾十萬冊，也賺不了多少啊。

而且人工成本，運輸費用等，都是需要花錢的。

三爺如果覺得合適，我做主，一千兩銀子如何？”

一旁，趙國基心都快顫出來了，五十兩銀子的賬目，居然搞到一千兩銀子。

在二十兩銀子能夠一家四口生活一年的年代，兩千兩銀子可是能夠生活一百年啊。

然而，賈環搖了搖頭，拒絕道：“五千兩銀子並不算多，三爺我並沒有多要，哪怕是加上你們的各種成本，你們一冊書都能夠收入八千兩銀子以上。

十冊書，八萬兩銀子，給三爺五千兩，多嗎？

就五千兩，少一分三爺我就去其他印書局談談，我相信會有識貨之人！”

說完，賈環帶着一臉懵逼的趙國基準備離開，剛走兩步，就被陳掌柜攔住。

陳掌柜苦笑道：“三爺好生厲害，這般年紀就能夠將小人吃的死死的，罷了，五千兩銀子就五千兩銀子，小人做主，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