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一
村長也默默地喝着酒，要說連年戰火，村子不收影響是扯淡，單單是近兩年，村子就明顯的蕭條了好多，原本經濟就不景氣，再受戰爭影響，好多人靠着地裏面種的，家裏面養的勉強維持生活，年輕人當然不願意待，再加上戰爭徵收，要麼交錢，要麼交人，要麼交糧，如此折騰，怎麼能好？
對面的李隊長也沒了什麼興緻，說到底，他們雖然有着一官半職但是依舊和平民百姓差不多，尤其是李隊長，運氣稍有不好就被送到了戰場上，何止是九死一生？李隊長聽着活下來的那些人講的故事都是渾身冒冷汗。
而這種情況前前後後已經幾百年了，偶爾幾次停戰，也是實在打不下去了，才歇上一歇，之後便又是兵戎相見，可能一次戰爭有人僥倖不死，那下一次呢？
猛地灌了一口酒，李隊長猛地起身，跟村長說道：“那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叫姜一的小夥子吧，這次的徵兵不太一樣，他可能會改變主意。”
村長也起身說道：“只恐怕他不會改變主意的，我對他不太了解，卻還是知道他是個倔強的人。”
村口處，背着行囊的姜一緩緩走來，出了家之後他又到別的地方轉了轉，也算是離別前的最後點悠閑了，誰知道之後會遇到什麼事情呢？
來到村口的姜一一下子就看到了富麗堂皇的飯莊門前的馬匹，說實在的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的時候是被嚇了一跳的，那種身高體型，姜一心裏估摸，普通人要是被撞一下，恐怕半條命都沒了。
看見這些軍馬了，姜一知道軍隊的人已經到了，按照慣例，這群人吃飽喝足的時候就是干正事的時候了，在那之前，姜一不介意等等的，反正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參軍或者說真正目的修行武學的想法他早就有了，至於為什麼選擇今年，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他感覺自己身體的提升停滯了下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覺醒來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變強。
受到前世文學作品的影響，姜一覺得可能自己已經到達了某種瓶頸需要別的方法突破，又或者是自己的基礎已經完全成型，是時候真正的踏上武學之路了。
姜一知道，一味地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必須真正的接觸到世界的主流體系，才有可能更進一步，毫無疑問這個主流是成為軍隊的一員，至少在齊衡國是這樣的。
通過這些年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姜一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太好，其實並不是整個世界都是戰火紛飛，只不過姜一非常的不湊巧的出現在了戰亂的中心罷了。
齊衡國不是一個小國，也同樣不是一個大國，而周圍恰好有着和它差不多的其他國家，這就是一切悲劇的開始了，十多個誰也不服誰又偏偏實力相當的國家擠作一團，南方是巨人般的帝國，北方則是荒無人煙的極寒死寂之地，不知道是那個國家先開始的，戰爭就像是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利益、仇恨、陰謀，似乎每場戰爭的理由都各不相同，但在殘酷血腥之下，結果卻是那麼的相似，位於底層的人民身不由己，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們也未嘗不厭倦這有輸有贏的賭局，可能在某一天人們會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簽署象徵和平的條約，但是距離上一次簽署條約，又過去了多久呢？
“戰爭，從未改變。”
姜一對自己的未來有着完善的計劃，他花了很長時間來計劃，但他同時也知道一個至理名言，那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送上了戰場，他有機會活下來么？
但是很快心中的顧慮被他打消了，危險又如何呢？難到真的一輩子成為芸芸眾生當中最平凡的存在？不，他已經受夠了。
屋檐下乘涼的姜一看到了飯莊門口走出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村長，而另一個人身穿重甲，自然是這次來徵兵的領隊了，兩個人的出現讓姜一有些詫異，照理來說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而村長在看到姜一標誌性的黝黑禿頭之後，伸手一指，兩個人加快腳步趕了過來。
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徵兵的事情，姜一也趕緊迎了上去，想要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
“你叫姜一？”隊長沒有帶頭盔，一張普普通通的面孔，酒後的紅暈還沒有散去。
“是。”
“想要參軍？”
“是。”
“我們練武場說話吧。”
這個世界普遍善武，造價不高的練武場自然是遍地開花，很快在村長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練武場。
李隊長看向姜一，神情嚴肅的說道：“這次的徵召有些不一樣，分成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和往常一樣的徵召，另一種則是今年獨有的特殊徵召，普通徵召暫且不說，具體情況想必你也了解，而特殊徵召，相比之下福利更高，但風險也更大。”
“能具體說一下么？”如果有可能，姜一當然會爭取更好的福利，但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的基礎上。
“很抱歉，我這裏沒有具體的條例，上方只告訴我福利更高風險更大，而且僅此一年，沒有別的什麼具體條例。”
姜一有些為難，他當然想要特殊徵召，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一個好的選擇，以往的經驗也告訴他從來不會有好事降臨在他的腦袋上，然而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僅此一年和豐厚待遇死死地吸引住他。
正當姜一權衡利弊仔細分析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湧現，在上一世，有着和現在的情景何其相似的情況啊，依舊是兩條道路，一條是佈滿着荊棘和鮮花的彎曲小路，一條是平坦乾淨的大路直通遠方，上一世他選擇了後者，每天都看着那遙遠且清晰的盡頭離自己更進一步，他的生活沒有一絲驚喜，有的只是麻木和頹廢。
如今一切從頭開始，自己還會選擇和之前一樣嗎？不，當然不會了。
姜一抬起頭笑着對隊長說：“我選擇特殊徵召。”
看着姜一那潔白的牙齒，隊長沉默了一會，說道：“特殊徵召可不是你想進就進的，還需要一點小小的測試，來，我們兩練兩招看看。”
對此姜一早有預料，也不再說什麼緩緩退開站定，端起了自己雙手擺成前世的格鬥姿勢準備了起來。
隊長也不客氣，看着姜一準備好了也不說話大步一邁三四米的距離幾乎瞬間就來到了姜一的身前，對着他就是一掌打出，為了不傷到姜一，他差不多隻使用了五成力量，而且是用掌打的，就算對方沒擋住也不會有什麼大傷。
姜一還在等着對方說開始，哪想到一道黑影閃過自己手臂一痛就輕飄飄的飛了出去，疼到是沒什麼感覺，只是有點莫名其妙，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隊長看着姜一若無其事的起身，心想這個少年這麼長時間恐怕是一味地練肌肉了，基礎的武術架勢都不知道，反應更是慢的可以，他相信就連村長都不至於這麼不堪，不過倒是身體結實的恨，被他一半的力量打到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不過光有這一點可是遠遠不行的。
心念一動，隊長再次沖了上去，有了第一次的教訓，姜一精力集中的情況下終於察覺到了攻擊，但是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夠慌忙當中照着黑影一拳打出，之後自己便被再次打飛了出去。
隊長看着再次起身拍着自己衣服塵土的姜一，心裏卻不像是表面那樣平靜，剛剛的那一擊差不過七成的力道，就是和他一起的士兵，挨上一掌也會哼唧半天，哪能像這樣沒事人一般？
“行了，你勉強合格了，等下和我去簽合約。”隊長擺了擺手，結束了這場沒什麼意義的戰鬥。
“這就行了？”羽塵還以為才是剛剛開始熱身的，畢竟那兩下不痛不癢的。
“對，你可要想好了，簽了契約再想反悔刻不那麼容易了。”
姜一沒再說話，但是眼神卻是堅定的，這輩子拚命的機會有幾回？所謂盡人事安天命，自己做到最好，哪怕死在路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