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窩火

車廂當中，眾人已經看不太清高速移動的姜一了，他們也沒有心情去看了，因為在他們面前有更值得注意的危機，車廂的鐵門在草原狼連續不斷的衝擊當中終於臨近毀滅的邊緣，原本厚實的鐵皮已經被群狼堅持不懈的抓撓之下薄如紙片，門栓處的加固也岌岌可危，無論是哪方面最先毀壞，當中的人類面臨的都將是滅頂之災。

人們在默默等死的時候，想到的是外面的姜一大殺四方屠盡群狼，那樣眾人便會得救，他們也同時疑惑，為什麼心目當中強大無比高高在上的戰士們，此刻卻不見了蹤跡？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狼群當中，殺戮還在繼續，這當然是姜一對狼群的屠殺，一改之前的憨憨打法，每一擊都是弱點攻擊，每一擊都是最簡短的路徑，每一個必須的動作都儘力的附帶攻擊，他依舊沒有學過任何武學招式，卻從殺戮當中領悟到了格鬥之道，他就像一個可笑的木偶一般怪異的扭動着肢體，卻以一種極高的效率擊殺着群狼。

狼群似乎無窮無盡，而姜一的體力也似乎無窮無盡，備受珍惜的衣服此時已經所剩無幾，最結實的褲帶倔強的連帶着一點布遮擋姜一最後的私隱，而他本身彷彿浴血的戰神在狼群當中來回衝殺，他沒有想別的什麼東西，一心一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感悟當中，他現在開始理解小說中以殺證道了。

然而突然之間，沉浸在殺戮當中的姜一卻彷彿一盆涼水潑在了腦袋上，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的左側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微微的麻木，千鈞一髮之際，姜一猛地向右面撲去，還沒等他落地，來自左肋處的痛楚已經傳到了大腦。

“什麼？”如果不是自己感知到危險，恐怕這一擊不僅僅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姜一一把捂住傷口，依舊有大股的鮮血從中湧出，和其他的攻擊不同的是，剛剛的攻擊突破了姜一的防禦，將他的皮膚和肌肉一同切斷，差一點就傷到了裏面的器官，攻擊者，和這些草原狼不一樣！

狼群依舊悍不畏死，一窩蜂的湧上來，不過姜一卻不敢繼續剛才的舉動，因為他知道只要再稍微有一點鬆懈，可能會有性命的危機。

姜一開始由攻轉守，精神在應對周圍的群狼同時更加註意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偷襲，突然，一道陰影從姜一的眼球當中閃過，姜一除了一閃而過的異常沒有察覺到任何東西，但是他卻將自己的手臂直接擋在了自己的脖子前方，這完全是自己的本能反應。

果然，下一刻一道血光飛出，手臂處豐富的血管在這一擊之下紛紛爆開，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左臂的存在了了，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依舊沒能發現到底是什麼東西偷襲他的。

這次攻擊像是一個信號，周圍的狼群紛紛散開，似乎在給姜一和未知的存在留出足夠的空間，見到這一幕，他心裏稍微放心，要是這群狼繼續一擁而上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中喪生，但是現在，只需要專心的對付那個未知存在就可以了。

屏氣凝神，姜一從未有像現在一般緊張和專註，他的眼睛四處查看，想要察覺出攻擊的前兆，然而這卻是無用功，姜一的反應能力太慢了，完全是普通人的級別，而敵人的速度又太快了，就算是進過反應訓練的人也不能夠跟得上它的動作。

果然，他就像風雨中飄搖的小船一般在攻擊當中死死支撐，無數道傷口在他的身上迸發，而姜一卻不敢放下護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因為他知道，自己只要稍稍鬆懈，自己的氣管肯定會被撕開一個大口子，而這種程度的傷勢，遠遠不是現在姜一的體質所能恢復的，如果真的受到了這種程度的攻擊，他也只能保證不死，但是一段時間的戰鬥力就完全沒有了。

姜一將自己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卻還是沒能從周圍的環境當中看到一絲的異常，明明自己身前已經被連續的攻擊打的血肉模糊，在姜一的視野中卻還是一片黑暗的草原。

越來越多的傷口讓姜一感覺到了緩緩到來的虛弱感，自身的恢復能力並不是無限的，正如身體裏面的血液總有一天會流盡一般，一味地挨打，死亡只是遲早的問題，他必須想辦法把這個敵人殺掉。

然而反應速度這個致命的短板讓姜一的一切計劃都變成了徒勞，但凡他能夠看到一點點敵人的光影，都有反殺的機會，可是沒有如果，姜一身上的傷痛彷彿都跟不上對方的速度。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擺在自己的面前，只不過這種方法正常人不到最後時刻是不會選擇的，但是姜一不是正常人，他心中瘋狂的想法愈加堅定，但同時他也是理智的，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辦法。

似乎是失去了意識，又似乎是體力終於不支，姜一一直堅挺的身體一時間失去了平衡，而就在這一瞬間，姜一看似維持平衡的右手卻雷霆萬鈞之勢向前遞出一記直拳，這一拳是姜一全力一擊，沒有聲勢浩大的風壓，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次攻擊，卻將力量和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而這一次全力一擊的目的，也僅僅是一場豪賭罷了，他在賭自己失衡的這一刻，對方會抓住時機對自己進行致命一擊，而自己的拳頭會剛好撞上那個飛撲而來準備撕爛自己喉嚨的生物。

不得不說這是極其任性的豪賭，因為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誤，自己本身的防禦狀態消失，極有可能深受重創，而且這一擊不成對方一定會更加謹慎，自那之後自然是再無機會。

這一拳即將到達盡頭，卻沒有任何想像當中的碰撞發生，正當姜一心灰意冷之時，卻感覺自己的拳頭似乎輕輕的擦過了什麼東西。

“成了！”

也正是那一刻，姜一才看到一個黑影從自己眼前飛過，在遭受算計受傷之後才勉強顯出身形的存在依舊速度飛快，但是現在對姜一來說沒有用處了，只要能夠看得清，就一切都好說。

被壓着打出一肚子火的姜一大吼一聲，轉身向著那個模糊的身影追了過去，彷彿是感受到了危機，周圍的狼群再一次一擁而上，不過怒火更盛的姜一根本不理會這些小嘍嘍，彷彿一輛重型戰車一般橫衝直撞，眼睛當中就只有那道黑影。

強健的肌肉賦予了姜一非同尋常的直線速度，速度竟然絲毫不比那個黑影慢，為了避免被追上，對方開始頻繁轉彎，每一次轉彎都會落下姜一一截，但是又很快的被追上，周圍湧上來的狼群紛紛被撞飛，兩者的關係似乎反了過來。

姜一已經能夠猜測的到，這個黑影一定是草原狼的首領了，在它的命令之下，更多的草原狼悍不畏死的衝上來，就連一直圍攻的馬車都不再理，一擁而上想要阻擋姜一的腳步。

但是這對姜一來說只不過是不這麼堅硬的絆腳石罷了，一腔怒火的姜一眼睛當中就只有那個可惡的傢伙，他當然疲憊，但是被打的脾氣上來的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給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