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265】4000+
因為接近年關,她一走就是半個月之久,所以曾尛又去倉庫那兒放了半個月的貨物,並叮囑李濤往出運貨的時候,盡量避着點人,要不然容易被人盯上。
因為她買的這個西廂房有單獨的大門和院子,所以進出要好幾個關卡,一般遇到小偷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況且院子裏還有其他住戶,除非這些人監守自盜,否則被人盯上的幾率不大,但到底他們做的事兒不光彩,所以小心一點還是好處多多的。
將這邊安頓好,吳嬸兒想着孩子們也放假了,老在簡家待着也不好,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回村子裏住段時間。
曾尛同意了,還給了她二百塊錢置辦年貨,讓她和孩子們好好過個年。
吳嬸沒有拒絕,對於曾尛的饋贈,她現在已經懂得接受並感恩了,因為了解她的脾氣,所以只會用實際行動去報答她。
至於吳嬸兒婆家人,上次因為他們來鬧,警察都來了,連累的他兒子原本的房子和工作,也被吳嬸男人廠子裏的領導給收回並開除了,所以他們家現在沒地方住,算是扒上了吳嬸兒,可是吳嬸兒將家裏家外收拾好之後就來了曾尛這邊,他們找不到人,房子也進不去,後來人去哪兒就沒人知道了。
這次回去,曾尛還讓她把兩條狗也牽回去,上次他們進不去家門,這兩條狗可功不可沒,這次帶着狗回去,就算他們想蹦躂,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送走吳嬸兒,當天晚上,曾尛和婆婆抱着孩子,陪着爺爺奶奶,一行四個人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因為有公公的關係,而且還牽扯到曾尛餵奶,所以他們被安排到了軟卧,軟卧有門,上下四個鋪,私密性比較好,開始曾尛很不好意思,但是簡楚說她要餵奶,這樣更方便點。
公公和簡楚都要工作,所以沒辦法回,只開車把他們送到火車站,並送上車。
因為她和婆婆要帶孩子,所以兩位老人睡在了他們上鋪,也不算高,倆人身體還很硬朗,所以倒是沒費多大的勁兒就上去了。
軟卧就一節車廂,裏面加起來也就四五排,都是特殊人才能坐的上的,所以一上車他們就關上了門,盡量不去打擾別人。
軟卧最大的好處就是封閉性強,有單獨的窗戶,上下都封的嚴實,即便是孩子哭,也不會給別人造成太大的困擾,曾尛這才覺得,還是公公考慮的周到,寧願多花點錢,也不能讓老人和孩子受罪,這顧慮是對的。
這四個鋪位加起來,就達到了一百塊錢,是硬座七八倍,是普通卧鋪的四五倍,但是環境好,乾淨衛生,怎麼算都覺得合適。
爺爺在曾尛的上鋪,所以她餵奶的時候,他會主動迴避,小孩子到了陌生的環境,有些興奮,好在興奮之後,他們就玩累了,要睡覺,三四個月大的孩子,多半時間都是在睡。
她來的時候為了方便,帶了尿不濕和濕巾,還跟家人說這是專門託人在華僑商店買的,自從用了這個后,婆婆他們都稱呼神奇,衛生乾淨,不用時刻盯着孩子拉屎拉尿,大人也省心,唯一覺得不好的就是太費錢。
但考慮到路上諸多不便,所有抱怨和牢騷都止於心裏。
他們家這倆孩子並不難帶,吃飽了就能睡,晚上多以母.乳.餵養,為了奶水多,曾尛來之前特意熬了好多湯,排骨湯,雞湯,豬蹄湯,整整齊齊的用飯盒裝好,擺放在空間裏。
然後藉著去餐車打飯的時候,會將這些拿出來兩份,一份自己喝,剩下的一份給老人們喝。
因為要餵養倆孩子,所以曾尛的食量非常的大,有時候晚上要加餐兩頓,當然,她都偷偷去衛生間進入空間,在空間吃飽之後再出來,也得虧有空間,否則她還真不敢保證在火車上這麼複雜的情況里怎麼沏奶粉。
而也因為喂孩子,所以曾尛犧牲了很多,每天的飲食都很清淡,即便是湯水,油也刮出了大半兒,辣椒,西瓜,韭菜等會回奶的食物,她都不能沾,所以每天的飯菜都有海帶、蓮菜、紅豆、枸杞、紅棗、山藥等菜,像雞湯魚湯豆腐湯也頓頓有,本以為會胖成球,結果吃的多,消耗的也多,迄今為止並沒有胖多少,五斤之內,這讓曾尛徹底鬆了口氣。
孩子們晚上也不是不哭鬧,只能說鮮少哭鬧,但是白天如果碰上這節車廂的人,曾尛都會拿出糖果給人家表示歉意,要不說越是有錢有權的人,素質往往都越高呢,對於她的示好,大家不但給予了體諒,還給他們回了禮物,或是果乾,或是堅果,反正是個意思。
就這樣在火車上度過了五個晚上,四個白天之後,終於在第五天的下午到達了H省的Z市。
到了Z市,他們先回了簡家老宅,利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將老房子收拾了一下,之後去國營飯店吃了晚飯,而後回家把家裏的被子褥子拍拍打打,因為先前都放在柜子裏,所以需要打掃一下,好在這些之前都是洗乾淨的,他們睡之前縫了一層床單,將就着睡了一晚上。
曾尛和婆婆睡在二樓,一個人一個房間,她自己和孩子們睡在晚上,晚上孩子哭的話,婆婆會起來幫她。
翌日,爺爺奶奶一早就出去買菜買東西,回來的時候,他們帶了足夠的票和錢,不過因為72年底,依然是條件困苦的時候,又到了臘月,能買到的東西,真的不多。
所以最後在國營飯店買回了包子,家裏沒有糧食,婆婆就去隔壁借了點,然後熬了點米粥,等爺爺奶奶拎着米面油回來,立即還給了鄰居。
一家人將就着吃了飯後,爺爺奶奶就留下來,他們此次回來就是為了見一見老朋友,其實說是老朋友,無非是家裏的一些遠親,畢竟爺爺奶奶常年住在京城,後來是因為一些調職和下放才回了縣城和省城,這邊的親朋好友,還沒有在京城的多。
但思鄉情切都可以理解,於是楚芸就陪着曾尛抱着孩子,坐上回縣城的汽車。
路上孩子哭鬧,楚芸會用衣服遮着讓曾尛喂孩子。
她們怕影響別人,特意坐在了最後一排。
可即使這樣,還有人對她的行徑,提出了指責,說她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坦胸露.乳.的。
那是個中年婦女,坐在司機旁邊的空位置上,所以她一抬頭就能看到坐在後排的她喂孩子。
但楚芸明明已經拿衣服遮蓋住了,為什麼她還要用這麼難聽的話來形容一個哺.乳.期的媽媽呢?
曾尛被她這麼罵,氣的臉色發紅,但到底覺得自己理虧,就算楚芸想要替她說話,她也拉着她搖頭。
因為氣場不足,所以就算生氣,她也得忍着,可是那個女人看到她不說話,氣焰更囂張了。
“有孩子不在家待着,出來亂跑什麼?又哭又鬧的你不煩,我們還嫌煩呢!”
有一就有二,旁邊一個年輕姑娘,也朝她投來嫌棄的眼神,甚至還說她。
“在公共場合給孩子哺.乳.是裸露**官的行為,不知羞恥。”
兩個人接二連三的辱罵下,漸漸地汽車上的其他乘客竟也開始議論紛紛,紛紛附和那兩個人,覺得她哺乳的行為是不道德的坦胸露乳行為,說的曾尛前所未有的丟人,外加面紅耳赤,可是為了孩子不哭鬧,不影響別人,她仍然選擇沉默,低着頭盯着吮吸吃奶的孩子,眼睛通紅。
隨着汽車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婆婆實在不能忍受他們這麼侮辱自己的兒媳婦,於是大聲說道。
“這是我兒媳婦作為一個母親應盡的職責,她也不想這麼做,可是孩子們餓得哇哇直哭,怎麼哄都哄不好,如果她不哄孩子,你們同樣會用不同的方式指責,因為孩子的哭鬧同樣影響到了你們,既然她不喂要挨罵,喂也要挨罵,那你們告訴我,她喂還是不喂呢?我是孩子的奶奶,她是孩子的媽媽,我們必須讓他們吃飽,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着孩子挨餓嗎?”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就不能體諒一下哺.乳.期的母親和孩子嗎?我們也不想出遠門,可是要訪親,孩子的太爺太奶奶想見見孩子,兒媳婦不忍拒絕,才一路奔波回來的,她本來就已經很辛苦了,你們還要用這麼尖酸刻薄的話來說她,你們難道沒養過孩子,沒奶過孩子嗎?”
“最讓人心寒的是,車上這些男同志且都知道迴避目光,可是你們這些女同志,身為女人的你們,卻只有謾罵和侮辱,反而人家這些男同志,沒有一個說話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婆婆越說越激動,汽車上也因為她的質疑停止了議論。
曾尛雖然全程未說話,但也知道這種事怕是不止發生在她身上,不管是這個年代,還是在後世,新聞報道里屢見不鮮。
她實在想不明白,那些無故指責的人,難道自己不是為人父母、為人子女嗎?
在孩子肚子餓得哇哇直哭的時候,作為孩子的母親,難道第一時間不是想到不能讓孩子挨餓嗎?
他們在公共場合餵奶實在是出於無奈,因為畢竟嬰兒對進食幾乎是無時無刻的,他們餓了就哭,根本就不會選擇環境,所以作為母親肯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挨餓,才會出此下策。
所以有些時候,如果看到公共場所有母親在給孩子餵奶,請不要隨意批評她們,孩子和母親並沒有罪過,如果你是異性,請你禮貌的迴避視線。
如果同是女性,你也可以伸出援手,幫助孩子媽媽遮擋起來,將這件事當做平常的事情來看待,旁邊的人也能給予們多些寬容和幫助,這才是有素質,和諧社會的人該做的事兒。
因為有了這個插曲,後面車上的氛圍多少有些尷尬,婆媳倆沒空搭理他們,喂完這個就換另外一個喂,孩子吃飽了,終於隨着車的搖晃睡著了。
明明臘月的天,可是曾尛卻因為餵奶,生生的急出了一頭的汗,她知道,那是給臊的。
就算婆婆站出來為她說話了,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那麼說,讓自來沒受過這種侮辱的曾尛很是難堪。
所以全程她都沒敢抬頭,生怕被人再說幾句。
下車的時候,他們等所有人都走了,才下了車,婆婆看她這個樣子,於心不忍。
“小小,你不必在意,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他們沒有素質,你別放在心上。”
“媽,沒事兒的,我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我只是覺得心酸,您剛剛那句話說的特別好,男同志都還沒任何的表示,女人先蹦出來指責女人,這是她們打心眼裏的覺得自己這種行為低賤,這也不是她們的錯,是千年來封建思想的一種影響,其實有時候說是要包容,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呢?”
曾尛嘆息一聲,抱著兒子往家的方向找公交車去了,楚芸抱着姑娘緊跟上去。
結果在坐公交車的時候,居然碰上了那對母女,呵呵,真是可笑,那對數落她的,居然還是一對母女。
她們看到她們之後,先是撇了撇嘴,然後還翻了個白眼兒給她。
曾尛諷刺的搖了搖頭,公交車大概做了十站,他們到站了,因為抱着孩子,所以等車停穩了之後,他們才站起來下了車,結果在公交車站那兒,又碰上了她們。
這可真是巧了,難不成她們也住在這一片兒?
曾尛沒有回他們原來的家,因為已經租出去了,所以直接去了二叔三叔家,他們在那邊安排了房子給他們。
結果,呵呵,曾尛都想罵人了,因為她居然和那對母女倆走到了一個院子裏。
幸好今天不是見親戚的日子,否則她會以為這對母女是她哪個弟弟的親家。
事實證明,他們是二叔家的鄰居,那個年輕女人是縣城百貨樓的一個服務員,該結婚了,他們去省城買布料,看到曾尛婆媳倆抱着孩子去曾誠家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你們是他們家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