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造
她沒有發現，就在說話的功夫，神尊早已轟然倒地。
“就是個交換，沒有必要這麼認真吧。”
看來對於妙染上神，他一定要把她重塑回天界吧。
看看周圍的霧氣繚繞，這個地方其實也不錯,要是把她留在這裏，別說3000年，更久的話應該也行吧。
現在倒是忘記了，這一絲絲妙染的氣息在這裏也是沒法動彈的。
並不因為蒼塵昏厥了，就感受不到疼痛，躺在地上抽搐，林悅染怎麼也挪動不了他，很快發現了不對。
“神尊，神尊，你這樣也不行呀，快來人，快來人，有沒有人？”
四故皆空茫，就連腳下，不仔細看也看不到實地，都是霧氣。
她不知道，在呼喊之中，霧氣之外，有向他們靠近的危險，一寸一寸的縮小，他們的情形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卻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形如鬼魅，尤其是那雙眼睛。
想起自己此刻孤立無援，有弱小無力，唯一被證實有用的就是鮮血，只好從頭上拔了一根髮釵，眼一閉，鮮血噴濺，只一滴濺在滄塵身上，他瞬間清醒。
看到眼前的情景，眉頭一皺，伸出小指，在她傷口上輕輕一抹。
“你呀！”
要是以前他肯定會訓斥她幫了倒忙，因為剛才的鮮血，損失了許多，卻沒有被獻血的主人發現，滄塵也只當沒看見，看着她傷口緩緩癒合。
“怎麼想起用血來救我？”
好吧，僅僅是用血把他弄醒而已，還壞了他不小的事，這一點就先不提了。
“你要是死了,不對，你要是灰飛煙滅了，那些交換條件誰會履行呢？我還想學一點法術，儘快恢復自由呢。”
她就是實話實說，怎麼眼看着自己多說一個字，他的臉就變黑了一分，現在說完了，那張臉已經不能看了。
附加的好處就是他不再抽搐了，剛才的像是疼痛萬分的異象到底是怎麼來的？她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話說，你在凡間的時候，皇宮裏，任何東西都是靠交換的嗎？”
“那是當然了，有一段時間我想吃上不冷不搜的飯食，都得用原來攢下的例銀，沒有銀錢的話，就用伺候我的小宮女兒的手工帕子，還有其他些物件，不然就沒得吃……再比如說，貴妃想要七皇兄，就是天帝，得到一個什麼職務，就用娘家某一勢力，和父皇做交換。”
“那有沒有不用交換，別人心甘情願給的。”
林悅染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馬上點頭。
“六皇姐犯了錯，父皇要把她遠嫁和親，她母妃娘家不顯，父皇也不寵愛她，又沒有皇子，沒有什麼倚仗，她寧可跪下來求，在皇後宮前跪了兩天，後來生了一場重病沒了。”
“那後來她還是去和親了嗎？”
林悅染有些失落，沒說去了也沒說沒去，她只想到自己的母妃。
滄塵突然想到，她現在所有的記憶和感情和天界沒什麼關係，不知道她的前世今生，只是陪他去凡間看了一下，也都替她疼了。
“凡間的事，一元一輪迴，過去了就過去了，假如有一天……你經歷了歷練，真的成了上仙，過了千年萬年，看多了這輪迴，這些都是小事了。”
“怎麼能是小事？一個人的出處就是父母，雖然母妃不是我親母妃，也算是撫養我十幾年，而親母妃……算了，跟你說這個你也不懂，一條龍而已，怎麼會有凡人的感情？”
雖然後一句說的聲音小，林悅染還是後悔了，都說人才是最受歧視的，現在卻來鄙視一現在唯一的一條上古活到現在的神龍，哪來的自信？
滄塵沒有覺得她這麼說有什麼不妥，反而是有些汗顏，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了。
冷汗已經又從額頭冒出來，巨大的疼痛，更猛烈的襲過來，自損1000為的是替她擋100，也不知道，剩下的能給她成多大的傷害。
這樣的冷汗，絕對不是生氣能引起來的，那……
“你怎麼不說話？要是不愛聽，就當我沒說。”
滄塵擠出了一個笑。
“沒有，是我想差了，忘記了你的記憶只有一世。”
林悅染一臉不可置信，決定不拆了，還是直接問出來。
“是不是你要和我交換的要更多一些，或者是讓我用更重要的東西，換妙然上神的命什麼的，不然……不然怎麼突然間對我這麼有耐心了。”
滄塵不知怎麼回答好，一時難以扭轉她的這種認知，只好反問，希望她能動腦子，順着想一想。
“那你還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嗎？”
“命？”
她想了想，哪怕是魂魄，那不是自己被妙染上神賜予的嗎？
“其實那也不值得什麼？不是自己的東西，再看重又如何？”
她一個非天生天養的小仙，恐怕說話的力量還不如蚊蟲叮咬。
“你就這麼自輕了？”
忍住這一波疼痛，滄塵想盡量的撫平她的恐懼，引導她盡量多說一些。
“我以後如何，誰又問我了？”
一句話，哪像十幾歲的小姑娘，明明是一個悲涼，絕望無比的老嫆。
滄塵除了憐憫就是無邊無際的恨意，還有無法訴說的憋悶。
“以後我問你，你就告訴我。”
林悅染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追問。
“這裏是哪？霧蒙蒙的一片，你來做什麼？”
“已經到了岳梁三島，可是進去的路徑……還不可得，只有在這裏停留，受的影響最小，至於來這裏做什麼，你只需要知道，這是最後一站，就已經夠了。”
林悅染在心裏冷哼，這都是遮掩的，果然是自己的命如草芥。
滄塵像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剛要解釋兩句，卻被她的疑問打斷。
“唉，剛才我掉到你身上的血怎麼沒有了？手上也好了，難道你的法術可以讓血流回去嗎？現在在我身體裏了？”
不得不說她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卻一點都不靠譜，假如這一句可以騙她一時，那也不錯。
“以後別隨便用你的血了，可是珍貴的很呢，你不疼嗎？”
林悅染聽的重點在珍貴兩個字上，看來他真是拿自己的血有大用處吧，想到這裏又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