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易
方元的驚叫，吸引了大當家，也嚇了方學一跳。
丫的，沒見過土還是怎麼滴，一個花盆至於把你驚訝成這個樣子？
然而方學不知道的是，土壤這玩意，在這個洪水滔天的末世，還真是十分罕見的。根據先人記載，大海嘯之後，剩餘的人類開啟大航海時代，希望能找到一片人類苟存之地。
然而令他們絕望的是，地球上已經不存在任何一片陸地。水下兩三米能有淺灘的，都已經是極好的開闢基地的地方。就這也只有少數人幸運定居，因為地方太小，更多的人則是在不知道多深的海洋中四處流浪。久而久之，在流浪的這群人中，土壤慢慢變成了一個傳說。
大當家還算有見識的，看到花盆裏的土壤之後驚喜地說道：“少年人，你去過五姓七宗的地盤嗎？”
五姓七宗？又不是古代中國，怎麼還跑出來這個？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七個勢力，就叫五姓七宗。他們是最先定居下來的人類，傳說在那裏，人們可以吃到新鮮的蔬菜，甚至水果。對只能啃海帶的人來說，新鮮蔬菜的吸引力簡直就是致命的。
方學的那一盆不知名植物，在大當家看來，絕對是傳說中五姓七宗才擁有的水果。你看，那個的紅色果子，雖然只剩下了一點表皮，但散發出來的水果香味絕對不會騙人。
“少年人，你手上還有其他種子嗎？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收留你。”說到這裏，大當家咬咬牙繼續說道：“甚至，你可以當我們的大當家！”
大當家身邊的兩個小弟一樣的人物聽到這話，頓時驚叫道：“大當家！”
大當家卻不為所動，對兩人大喝一聲‘閉嘴’之後，轉過來十分誠懇地對方學說道：“林某人說話算話，只要你好好對待族人，我將永遠效忠於你。”
這就是傳說中的虎軀一震，小弟納頭便拜嗎？
然而，方學可沒有什麼種子，這個小弟可收不成，所以只能無奈地搖頭說道：“不好意思，只剩下這個花盆了。我想用它跟你們做個交易，今天的漁獲每樣給我一個就行，怎麼樣？”
大當家先是失望了一下，而後看了一眼花盆后說道：“等下，我去找菜婆婆來看看。”
很快，大當家就帶來了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她甚至用手指從花盆裏沾了一些土放在嘴裏，咀嚼了一陣后感慨地說道：“沒錯，這是可以長蔬菜的土壤，而且很肥沃。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這樣的好土。”
大當家欣喜道：“菜婆婆，那你看這些土能種多少菜？”
菜婆婆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說道：“種我的菜不需要這麼深的土壤，至少可以分出三盤，每盤可以種6棵菜心。每天一人份配額的淡水就可以種植，25天左右可以採食。”
菜婆婆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裏面居然有一包菜種。差不多一個月的功夫，才18棵菜心而已，連塞牙縫都不夠。但是對船幫的人來說，每個月每家能分到一棵菜心，絕對是高級的享受。
那可是綠菜啊！
大當家一拍大腿：“好，換了！老三，把多餘的漁獲分出一部分，給這個少年人。”
這個交易，雙方都很滿意。船幫日後有了新鮮蔬菜供應，而方學則有了一堆可以用來獻祭的東西。有蝦、蟹等新物種，應該能換出來100萌幣吧？不過令方學奇怪的是，他們其他東西都很不捨得給，但是高級海貨鮑魚卻是一股腦兒全扔了過來，彷彿在丟垃圾一般。
當花盆交給大當家后，方學看到了一個令他嘴巴都差點合不上的奇葩場景——只見大當家雙眼發光，拿出一把用廢鐵磨礪而成的小刀，把長出沐漁的那棵即將枯萎的半米高左右的怪異植物，一點點地切成了數十段分給了船幫的每個人。而那個果皮，他恭敬地獻給了菜婆婆。
一群人，就在方學的面前，將這顆不知名植物塞進嘴裏大嚼起來。
靠，你們是野人哦！
一個個吃的綠汁橫流，還一點都不願意灑掉地用手指重新抹進嘴裏，一臉享受的表情像是在吃什麼高級大餐。尤其是菜婆婆，那個紅色果皮放一天都快臭了，她居然能吃出澳洲龍蝦的感覺來，滿臉紅光綻放。
牛逼。
這個世界的人對綠菜的渴求，是方學不能理解的，畢竟他吃海魚才幾天？當一個人十幾二十年都只能啃海帶，吃生魚之後，信不信看到竹子都會上去咬幾口？難怪剛才大當家交易的那麼痛快，又能獲得菜地，又能飽餐一頓綠菜，實在是太合算了。
方元也不例外，一個根莖在他嘴裏唆來嗦去。最後只剩下最堅硬的部分咬不動，但還是不捨得丟棄，就這麼一直含在嘴裏，估計還會嗦個一兩年，品嘗那早已消失的綠色味道。
對於這個鄰里之交的傢伙，方學也不知道說啥。
一邊想着，一邊搭起了燒烤架。
昨日的木炭還剩下了一些，剛好可以用來烤鮑魚吃。而這時候終於想明白船幫人為什麼對這貨那麼嫌棄了，生吃太硬，根本咬不動啊。不管是煮還是燒烤，都缺乏燃料，所以往日的高級海貨現在卻成了被嫌棄的低級貨。
“元哥，來，請你吃頓好的。”
方學邀請方元來到自己的船上，他很稀奇地看着燃起的木炭，不知道這黑乎乎的玩意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產生那麼大的熱量。而被熱力烘烤下的鮑魚，漸漸散發出令人口水橫流的香味，更是令他驚異非常。
看方元的樣子，方學嘆口氣說道：“元哥，你暫且在這裏住着，等我有了大船之後，一定回來接你。然後我們再一起回下半村，將村裡人都接上，再不用過這顛沛流離的生活。”
方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個同村兄弟明明明天就要去流浪了，然而這話說的卻好像自己才是過得慘的那個。
最離譜的是，居然自己還真這麼覺得。
主要是，鮑魚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