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涼亭之論
王宮後殿內,嬴政帶着女兒到此休息,一起過來的有魏繚以及陳玄,可見陳玄如今在嬴政眼裏的地位有多高了,這可不光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信任,對此,陳玄還是比較清楚的。
後殿花園內的涼亭里,陳玄和魏繚兩人坐在這裏煮茶,這還是陳玄第一次見到煮茶,先用火烤一塊小茶餅,等到完全去除水分后再搗碎烹煮,過程中還會加入食鹽和一兩種香料。
反正陳玄算是開了眼界,這樣的茶湯哪裏還有茶的清香,就剩下了香料的味道,至於能不能喝,這可就是后話了。
喝了一口之後,陳玄砸吧着嘴言道:“國尉,這茶你們就是這樣喝的?”
魏繚倒是很有興趣的說道:“九州之內皆是如此,今日老夫加的可是沉香,此乃上好的香料,難不成九州而外不是這般?”
“確實不一樣,我們什麼都不加,就喝這茶本身的清香之氣,要不國尉也試一試。”
說著陳玄便取了一塊茶餅,掰了一半下來,而後完全掰開之後放到了陶壺內,隨後便提起了碳爐上的銅壺,開始了沖泡。當陳玄把第一次沖泡的茶湯倒掉之後,第二次加入開水之後,茶香味便濃郁了起來。
倒入茶碗后,陳玄說道:“國尉,現在你再試一試,雖說這茶並不好,但本味還是挺足的。”
這樣的茶湯喝起來有些澀嘴,但茶的本味清香還是有的,魏繚還真是頭一回這麼喝茶,喝了一口之後,他說道:“這麼多年老夫就從未想過這般簡單的喝茶,說起來,這茶湯之味還是不錯的,看來,有時候固有的做法也不儘是對的。”
“其實也不盡然,很多事也只有不斷的嘗試之後才知道是否適合,就拿這茶湯來說,添加了其他東西,便失去了本味,可本味也不見得是人人都喜愛的,這還得看人,若是習以為常,只怕本味有些人就當真不習慣了。”
魏繚哈哈一笑道:“哈哈哈,說的極是,這便如治國,有些人不願變革,故步自封,使得國家停滯不前,有些人則大膽嘗試,另闢蹊徑,願意聽賢納建,使得國家強盛,如我王便是這般,敢於他人先。”
說道這,魏繚頓了頓,接着又問道:“不知九州以外之國,是何種模樣,又是如何治國,還望陳仙者不吝賜教。”
陳玄喝了一口茶之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隨後才說道:“自然和這裏不一樣,國家也更多,但各國在乎的是民生,畢竟民富則國強,國強才可保民。至於治國,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畢竟各國都不盡相同,做法也不一,但有一點是繞不開的,那就是依法治國,即便是君主也不得例外。”
陳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一道渾厚之聲。
“哈哈哈,好個君主也不例外,看來依法治國才是正理呀!寡人倒是想聽聽。”
聞言,魏繚和陳玄便起身一拜,只見嬴政帶着贏詩曼也來到了涼亭這裏,也確實是這裏花草繁盛,兩人剛才都沒注意到嬴政過來。
“你們二人不必這般多禮,坐下吧。”說著,嬴政便帶着女兒坐了下來。
陳玄倒是不拘泥,拿出兩個茶碗給身旁的贏詩曼和嬴政把茶水給倒上了。
淺嘗之後,嬴政說道:“此茶味澀,不加鹽這味可真不怎麼樣。”
“王上,其實這是制茶之故,要是制茶得法,就只有沁人心脾的清香,而不會再有澀味,更不需要添加其餘的香料了。”
嬴政又問道:“那這制茶之法,不知陳卿可會?”
陳玄想了想之後,才說道:“王上,制茶之法臣可不敢胡說,畢竟一但制出新茶,便會對整個行業造成重大影響,不光茶商們不樂意,說不得連喝茶的也不樂意,弄不好連賣香料的也會不樂意,這可是件麻煩事。”
對於陳玄的這番答話,魏繚和嬴政倒是深以為然,陳玄說得確實在理,有時候可不是這麼簡簡單單就能改變的。
贏詩曼看了看自己的父王,又看了看身旁的陳玄,她言道:“若是此事由父王自己來做,不涉及他人,難道還會有人敢多言一二嗎?”
魏繚倒是知道贏詩曼的聰慧,反倒是陳玄,轉頭看她時,就像是看一個妖孽一般,他很難想像,如贏詩曼這樣的一個小女孩能把剛才的對話聽明白,還能給出自己的建議來。
嬴政點頭道:“有必要時,寡人自當如此做,只是到時可就要陳卿多多出力了。”
這話可聽得陳玄有些難受,說白了,所謂的出力,還不是讓他來做這些事,不管想要改變什麼,保管會得罪一批人,這可不是陳玄想要的,也不是他願意的,但他又哪裏敢拒絕。
陳玄無奈道:“但凡王上有所需求,臣定會以所學為王上出謀劃策的。”
得了這話,嬴政非常滿意,端起了茶碗一口而盡,微笑着言道:“寡人還真想試試陳卿所制之茶。”
陳玄陪笑道:“王上,這其實不難,若是咸陽周邊也有茶山,臣便可試着為王上製取一些。”
“呵呵,好,那寡人可就等着陳卿你的新茶了。”
正說著,莘便帶着兩個侍衛端來了一些水果和糕點,放下之後,莘叫走了侍衛,對嬴政說道:“王上,蒙統領在外殿求見。”
“叫他到這來吧。”剛說完,嬴政看了看身旁的女兒,便又說道:“寡人去大殿,走吧。”
說完,嬴政便和莘離開了,魏繚和陳玄倒是恭敬的起身相送,陳玄知道,只怕有些事嬴政不太願贏詩曼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親自跑去前殿。
送走嬴政,三人繼續在涼亭里喝着茶,贏詩曼很有興趣的對陳玄問道:“陳仙者,你可會法術?”
聞言,陳玄笑了笑,在身上拿出了一枚銅錢來,抓在了左手上,笑着問道:“公子綰,你猜這沒銅錢可還在手中?”
贏詩曼是看着陳玄緊握這枚銅錢的,所以,她點了點頭,可當陳玄翻手打開緊握的拳頭時,手上的銅錢卻不見了,別說贏詩曼瞪眼覺得不可思議了,就連對坐的魏繚都驚訝了起來。
只見陳玄空手一揮,再次打開拳頭時,那枚銅錢便再次出現在了他手上。
“陳玄,這...”
魏繚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剛才可看得清楚,陳玄手上確實沒有銅錢,就這麼一抓之下才憑空而出的,要說這不是術法,恐怕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