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毒藥無疑
程玄德身子一歪，向後倒去。
還好宋仵作早有準備，他雙腿向後，重心前傾，撐住了程玄德。隨後又費力地把程玄德靠在石凳上，抬頭問道。
“大人，如今該怎麼辦！？”
“看看還有氣嗎？”
宋仵作探了一下鼻息，“程御醫還活着！”
石保從聞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塞上瓶塞，沒好氣的說道：“給我狠狠扇他的臉，直到扇醒了為止。”
宋仵作面露難色，他這一無品無極的小吏哪有膽子去扇堂堂七品的御醫，可最終還是在石保從眼神的脅迫下屈服，無奈地伸出手掌往程玄德白凈的臉上扇去，邊扇還邊數着數。
“一~二~三……”
石保從氣的眼角直跳，心說之前都告訴你了有毒，還不信，非要試，這怕是再多吸兩口就交待在這了吧。
他厲聲道：“宋仵作，你這麼扇要扇到什麼時候去?給我使點勁，打出響來！”
宋仵作無法，只好把胳膊掄圓了，大嘴巴使勁抽去。
他數了足足快一百下，程玄德終於睜開了雙眼。這才剛有了意識，突然身子猛地一抽搐，眼珠子睜圓了，腮幫子鼓起，一翻身，哇！怕是把這一天吃的都吐了出來。
蕭卓一陣皺眉，捂着鼻子轉過身去。
石保從冷聲道：“程御醫，可舒服了？”
程玄德迷迷糊糊的轉過頭來，回道：“大……大人，還真有毒！這毒燒的我臉好疼！”
宋仵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也學着蕭卓扭了個身。
石保從氣的不理程玄德，對一旁的宋仵作說道，“派人找幾條狗過來！”
宋仵作起初一怔，可旋即就反應了過來，“大人，可是要用狗試毒？”
“不然呢？你看人能試嗎！”石保從邊說話，眼睛邊瞟着程玄德。
“哎，馬上。”
宋仵作一陣小跑，出去叫人幫忙。
石保從見程玄德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冷聲道:“程御醫找個房間休息一會吧!”
“不休！不休！我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毒，”程玄德吐了一場恢復了精神，信誓旦旦地說道，“大人，這毒你從何處所得，程某還從未見過這等奇毒，要我看絕不是咱們中原一帶所產。”
“何以見得？”
“程某研究了十來年的以毒攻毒之法，這天下之毒，少有沒見過的。”
石保從不想理他，坐在石凳上研究起這錦盒上的花紋來了。這才不過一會，誰也沒想到宋仵作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兩名胖廚子一人肩頭扛着兩個大筐。
這兩個廚子石保從也認得，連忙起身，“胡胖子、老張，你倆怎麼出來了？”
“大人，我們聽到這仵作遙處找狗，說是替您找的，正好咱們后廚昨個買了四隻土狗等着晚宴做狗肉的。還沒來得及殺，活的。”
石保從一聽，那趕成好，想了想又問道：“狗都買了，兔子買沒？”
這胡胖子一臉苦笑，“大人，買是買了，您要早說一個時辰保准活蹦亂跳給您送來，可現在皮都扒乾淨了。”
“好了，既然死的就算了，你們倆放下就走吧。”
兩名廚子連連稱是，放下四個大筐，一同離去。
石保從又讓捕快找來四根麻繩，分別把四隻土狗從筐中取出，捆在一旁的柱子上。
別說，這幾隻土狗還挺精神，尤其是其中一隻個頭最大的極凶，人一靠近就嗷嗷直叫，出筐的時候還咬着捕快的胳膊不放，要不是捕快冬天穿的多，內里還穿着軟甲，非得見了血不可。
其實石保從無非就是想用這四隻土狗來驗證這瓶中的液體毒性到底有多強。如今他既沒那個條件，也沒那個心情來設計一套完整的試驗方案。
他想了想，回頭把石桌上三個乾淨的酒碗取來，又讓宋仵作接來一盆水。等水到了，就把每個酒碗都倒入大致一樣的多的水，隨後分別在每個碗中滴入一滴、三滴、五滴藍瓶中的液體，然後又找了三根乾淨的木筷在其中一陣攪合。
蕭卓、程玄德和宋仵作圍攏過來，觀察着石保從手上的動作，雖然也看不太明白為何還要用水來稀釋，卻也不敢在此時開口發問。
石保從滴好三個酒碗放在一旁，拿着小藍瓷瓶衝著最安靜的一隻土狗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子拔開瓶塞，放到了狗鼻子下。
這狗也好奇，鼻子一動，可才剛吸了兩下，就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地上。
他連忙用手掌輕觸狗的肚皮，片刻后，發覺肚皮始終上下起伏，心說這狗沒死，只是昏了過去。轉頭說道。
“這瓶中物只是聞一、兩下看來並不會致命。來，咱們看看喝下去又會如何。”石保從想了想道，“這樣，蕭卓你拿一滴那碗，宋仵作你那三滴那碗，程御醫你拿五滴的，各自送到狗前。注意了可別把手沾進去。”
三人稱是，各自端着酒碗送到三隻狗前。這三隻狗在筐中待久了，怕是一天一夜都沒喝過一口水，此時早已渴的不行，見到水就發了瘋似的往前沖。
三人小心翼翼的把酒碗推到狗兒可以觸到的位置，然後向後退去，遠遠地觀察，很快這三碗水就被狗喝的一乾二淨。
結果很快就出現了。
喝了一滴那碗的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吐着個舌頭，好像有些疲態。
而喝了三滴那碗的狗，剛喝過沒多久就與程玄德一般在原地嘔吐了起來，吐完之後，雙眼似睜非睜，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而喝了五滴那碗的狗卻突然好像發了瘋似的，猛地一陣甩頭后，突然四肢一軟，側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石保從與眾人連忙上前，他蹲下身子伸手一摸肚皮，確認喝了五滴這碗的狗已經死了，說道。
“死了！”
“毒性竟如此猛烈，”程玄德一臉震驚。
“即便是砒霜怕也沒有這麼快！”宋仵作也附和道。
石保從皺着眉，又向喝了三滴的土狗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它的皮毛，卻突然發現這狗的眼睛一動不動，他輕輕一推，狗身僵硬，側躺了過去。
“這隻也死了。”
眾人聞言一陣駭然。而那隻喝了一滴的狗，雖還沒死，卻也沒了精神頭。
石保從起身道：“行了，如今已經確定，這瓶中的毫無疑問是能置人於死地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