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唯一的選擇
雖然玉藻前復生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這始終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
凌寒道:“玉藻前幾乎是唯一一個以自身之力修鍊成金仙的妖怪，她當初一次性渡過全部雷劫，而因為她是妖身，經歷的雷劫比之普通修行人還要可怕，而正因為如此，她的實力遠比普通雷劫強得多。”
說了這麼多，一些心思通明者終於明白凌寒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們輕吸了一口冷氣，均是從身邊好友的眼中看到一絲憂慮和震驚。
“凌真人.....按你的意思，我們這是要請玉藻前對付蚩尤？！”
眾人心中各有思量，從理性角度來看，凌寒說得不錯，當今修行界，沒有任何人有實力抗衡蚩尤，玉藻前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但從感性角度來說，不提玉藻前聲名狼藉，他們對之沒有好感，這千年前就已經名動天下的大魔頭，怎麼可能幫他們對付蚩尤？他們都被蚩尤一鍋端了才符合她心意吧？
一瘦小道士冷哼出聲：“凌真人不會以為玉藻前與應劫者在一起，我們就可以指使她做事吧？誰知道應劫者是否還站在我們這邊？”
他一出聲，便無人再說話，此人，正是張志毅。
蘇雲天知道他是在針對自己，便淡笑一聲：“張真人說笑了，應劫者是我兒子，他怎麼想，我再清楚不過。”
張志毅道：“既然如此，怎麼不見他到此？”
蘇雲天回道：“剛繼承我的產業，自然要多熟悉一下。”
張志毅怒道:“修行界生死存亡之際，你竟.......”
蘇雲天冷笑道：“張真人，蘇某現在只是混跡世俗的凡人，如何行事，還輪不到正一教指手畫腳吧？”
這話一出，場上的火藥味更濃，這麼多年過去，張志毅的修為愈發精進，但蘇雲天也不是泥捏的，作為曾經公認的鬥法第一人，哪怕現在的蘇雲天像是個商人，也不會有人徹底把他當作蠟槍頭。
凌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聲道:“兩位且聽我一言。”
對凌寒，張志毅也不得不賣個面子，畢竟掌教曾多番告誡，務必要和凌寒打好關係，畢竟這是中華修行界最有希望飛升的人之一。
凌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方才開口：“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內訌，玉藻前的事情，我其實並不希望你們插手，當然，就算是我，也沒把握脅迫玉藻前出手，我們的希望，還是在應劫者身上。”
“不過，”凌寒話音一轉，笑道：“雖然玉藻前不好對付，但是我們中華修行界也不是泥捏紙糊的，蚩尤若要降臨，必然動靜不小，至少不會出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段時間，勞煩各大教派佈置眼線，國內暫且放一放，我有一種預感，蚩尤或許會在國外降臨。”
凌寒深吸了一口氣：“各位，你我都心知肚明，蚩尤的計劃絕不會成功，我們只是家國的馬前卒，一旦驚動上層，不得不動用某些熱武器，我們也難辭其咎。”
他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雙眼：“現如今的世界，我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了，哪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也能用槍支給我們造成創傷。”
眾人沉默，張志毅起身，帶着門中幾人快步離開。
其餘各派人員面面相覷，只得嘴上迎合，答應回去在各國範圍內佈置眼線。
很快，屋子裏只剩下蘇雲天夫婦以及凌寒龍雪四人。
蘇雲天舒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們不能動用那些武器，一旦使用，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上，都不好交代。”
凌寒點點頭：“嗯，要不這麼說，這些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他嗤笑一聲：“平日裏高高在上，真到了這時候，一個比一個怕死。”他的修為經歷過血與火的洗鍊而來，自然不是這些和平年代的修行人可比。
蘇雲天低聲道：“我們中間確有內鬼？”
凌寒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當然，我們在天山布下天羅地網，飛廉和龠茲卻能大搖大擺闖進來，險些救走玄冥，我說沒有內鬼，誰信？”
藍月璃一驚：“所以剛才你是故意......”
凌寒詭秘一笑：“蚩尤這種接近神的修為，怎麼可能自降身價在蠻夷之地出現。”
龍雪暗自奇怪：“可是這樣一來，你不是把修行界的力量分散了么？”
凌寒搖搖頭：“第一，我這麼說是為了迷惑那些打入內部的內鬼，雙方都在拖時間，蚩尤需要時間恢復實力，我們需要時間準備大陣。”
“第二，能派出去偵察的修行人，劫難到來之時，八成也出不上力，這樣做，也算是保存一些修行界的種子。”
藍月璃心中一沉，凌寒此言，無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第三，所謂的國家出力更是無稽之談，也是為了震懾他們吧，讓他們投鼠忌器，盡量以修行人為目標，不去禍害凡人。”
蘇雲天略一思索，便道：“看來張志毅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凌寒點頭：“嗯，能做到他那種地步的修行人，心思通透，說不定在我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招，只不過還沒有理由召集這麼多修行人吧，還有方才他突然與你鬥嘴，其實也都在算計之內。”
蘇雲天頷首，再道：“今天沒讓蘇晗過來，是為了不暴露他和玉藻前的關係？”他看得出來，蘇晗和玉藻前的關係，從前算是亦敵亦友，但是從今晚的宴會來看，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朋友，玉藻前對他們似乎也沒什麼敵意了。
凌寒舒了一口氣：“沒錯，玉藻前在天山一戰故意放走飛廉和龠茲，那時候她其實已經沒了與修行界作對的心思，但是潛意識裏過不去這個坎，所以下意識出手。”
“最近我暗中觀察，發現她似乎已經放下心結，這種狀態若是被有心人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變故，雖說現在的她也很強，但頂多與那個巫女相當，還是不足以對付蚩尤，此舉，也是為了稍微保護一下她吧。”
蘇雲天表示贊同：“唉，想不到我們修行界的千年大劫，竟然需要玉藻前來幫助化解。”他有些哭笑不得，玉藻前在盛唐之時，惹出的麻煩可不亞於劫難，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凌寒深吸了一口氣：“蘇大哥，這千年大劫，還有一關鍵之物，但此時卻遲遲沒有消息，我心中不安。這場劫難，只應在幾位應劫者，和相關之人身上，這一點，包括妙義法師在內的諸多大師都給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他們在冥冥中也有所感應，還有一與劫難有關的物件並沒有消息，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可我卻有些頭緒。”
凌寒努力回憶從前，喃喃道：“如果我沒猜錯，這關鍵之物，應該就是太古天書的書頁，當年我和雪兒在仙語島見到過太古天書，後來雪兒領着蘇晗去過一次，也算是進一步證明了他是天書選中的應劫者。”
“但那部天書只能算是本體的拓印，其中原本有一頁書頁存在，不知為何遺失，那頁書，也就是我從前所知的神諭，或許才是劫難的關鍵。”
蘇雲天曾經也隱隱聽聞過一些凌寒從前的故事，面前這兩人，也曾是應劫者，但是他們的劫難並不應在人世，而是蘇晗去過的神界。
凌寒曾得太古天書神諭，平息了神界大劫之後，回到人界，他所得的太古天書，也是其中一頁書頁，只不過沒有實質性的好處，只是給他大致預言的後續的走向，當初那些預言詩，也給了凌寒許多啟發，這才歷經磨難，成就金仙威名。
如今，蘇晗是應劫者，理應也有一頁書現世才對，龍雪說過，神諭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這一次不見得是預言詩，但總歸會有實物出現，可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關於太古天書以及神諭的影子。
蘇雲天眉頭緊鎖，緩緩搖頭：“雖然我和璃兒自小離開他，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沒離開過我們的視線，我也從沒見過什麼太古天書出現。”
凌寒擺了擺手：“算了不想了，太古天書虛無縹緲，也不能把希望都寄託於此，蘇大哥，今天找你們過來，也是請你們幫我個忙。”
就在整個修行界暗潮湧動之時，望江別墅中，確實一片歡聲笑語，蘇晗做了幾個小菜，五人吃着夜宵，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所謂的食不言，寢不語，早已經被她們丟到腦後。
與此同時，遙遠的哈市，一個年輕人正在當初做法的廢棄樓宇之中，努力擦拭着地上的朱紅紋路，他渾身還纏着繃帶，氣喘吁吁，上次動用天地鎖魂訣，差點要了他的小命，這陣法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否則少不了一番麻煩。
掏出手絹擦了擦滿手的血污，金山川從懷中掏出一顆雪白的丹藥，思前想後，最終咬了咬牙，飛掠向山林深處。
萬里無雲，月朗星稀，一股徹骨的愛流，在元宵之夜席捲中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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