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崇州
墨寒看見欲要衝向自己的東方狼，又突然撤了回去，鬆了一口氣，丟掉手中已經破碎的弓箭，整個人渾身癱坐在地上。
蘇輕雪的死亡刺激墨寒，看着血液從蘇輕雪的身上流出來，逃亡前的某些片段在自己眼前跳躍，同樣是戰火的場景，也是有人在流血，沖自己喊道：“快走。”
可是那個人模樣在墨寒腦海中一直想不起來，此人臉色模糊，唯有那句快走的聲音還在記得清楚。
坐在地上的墨寒喘着粗氣，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丟掉手中已經破碎的弓箭，看向離自己不遠處的蘇輕雪。
何然獃獃抱住蘇輕雪的身體，胸口的血液已經不在流淌了，臉上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這位漂亮的女孩終究是去見自己的親弟弟了。
在這戰火四起的年代，朝代興，百姓苦；朝代亡，百姓苦。
“為什麼！為什麼是在這個年代！都怪我，怪我！”何然內心無比痛苦，抓着衣服的雙手青筋暴起。
墨寒走到何然身邊，自己想要流淚，奈何自己沒有淚水。若不是替自己擋住那致命的一劍，躺在地下應該是自己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想要努力將腦海中殘缺的畫面補齊，自己的頭也就愈發頭痛。
“何然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墨寒開始討厭起自己，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麼都記不起來。
何然動了動，將躺在懷裏的蘇輕雪抱了起來。
蘇輕雪就靜靜躺在何然的懷裏，胸口上邊被鮮血染紅了，眼前的人沒有任何聲音。
“墨寒，這不是你的錯，是這世道的問題，是這皇帝無能，匪患肆掠，民不聊生。”何然的聲音有點沙啞又有點冰冷。
墨寒看着何然的背影消瘦還孤獨，像是被世人拋棄般孤獨。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拿筆的手，卻去學了劍，還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可笑，可笑。”何然自己喃喃說道。
強盜們褪去，周圍是一片狼藉，周圍是男人的叫罵聲和呼喊聲，還有那些女人兒童的哭喊聲，這世道何然真的看不清楚路在哪裏。
將蘇輕雪放在自己的背上，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墨寒。
“墨寒，我帶着你的姐姐入土為安，我觀你之前那番射箭功夫是為不凡，我想在你失去記憶前肯定是有些身份的人。”
何然頓了頓，直接盯着墨寒看到：“這些山賊突然離去，定是有人前來圍剿，等一會會有人來清理戰場，你和他們去吧，那裏會更加適合你。”
墨寒被何然的這番話說的有點震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後來是怎麼做到的。
“不，我想和．．．”
何然知道墨寒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直接打斷。
“你年齡尚還年輕，你還有更加廣闊的空間，你需要去尋找你的記憶，我相信你定能夠在這民不聊生的世道中有一番作為。不要像我一樣，文武都不行。”
何然擺手離開，獨留墨寒一人在原地。
何然離開不就，遠處就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塵土飛揚，轉瞬間一支部隊就出現在墨寒的視野里。
那些被山賊破壞的現場和受傷、受欺辱的人們都站了起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這群人的到來。
只要不是那些吸血的山賊，自己的命運也就任他人擺佈好了。
這無良的世道中，在低階層有誰的命運是拽在自己手裏的，不過是上位者的螻蟻爾爾。
那些人來到來到，看到此地的場景，為首的那人甚是憤怒。
“這該死的山賊，連這些老弱病殘都不放過，這些人都該殺。”騎在馬上的穿着戰袍的首領怒指山賊離開的方向。
“報告大人，在前方發現一名年輕人。”手底下一名士官指向站在不遠處的墨寒。
那位大人驅馬過去，來到墨寒面前，看着眼前有些獃滯的人，怕不是什麼智障兒童，這般年紀不是從軍就是從文去了，怎麼會在這裏？
“喂，小鬼，被這山賊嚇傻了不成，家裏還有些什麼人？”那位大人頗有些好奇。
“我們大人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大人一旁的隨從，看見墨寒沒有回答，頓時冒火起來。
墨寒轉頭看向問話自己的大人，眼神直視沒有躲閃，“大人，我最後的親人死在山賊的手上。”
大人看到眼前之人的眼裏儘是悲涼，內心沒有一絲波動，這到底是受了多帶的傷害。
“我給你兩種選擇，一種跟我走，另一種就是一人在這裏自生自滅。”
“我選第一種。”墨寒根本沒有選擇，何然的話讓自己更加明白自己該幹什麼，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就這樣在亂世中消亡，自己不甘心。
“哈哈，好，這裏還有什麼年輕壯漢，想要從軍就跟上我們的隊伍。”大人看到被山賊破壞的地方，也不忍這些四肢健全的人自生自滅，向手邊的士官說道。
士官領會到大人的意思，立馬驅馬離開。
待所有人打理好后，有不少人想要跟着軍隊，其中就屬李燁很興奮，儘管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掛了彩，當著並不影響現在激動的心情。
“報道大人，草民李燁，之前數次嘗試可都沒能成功，今日感謝大人的賞識。”李燁直接向大人磕頭。
“嗯，這次馬賊襲擊，你還能勇敢面對，不是懦夫，今天起，你是我崇州守衛兵的一員，到時候你和他們一起訓練。”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李燁急忙磕頭感謝，內心洶湧澎湃。
崇州？墨寒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地方是在崇州，看來接下來的生活是在那裏了。
“姐，我倆雖無任何血緣關係，但我墨寒就任你這個姐姐，我會給你報仇，司馬狼等着我。”墨寒心中是吶喊，手中的拳頭也是捏的發抖。
就這樣，墨寒就隨着隊伍來到崇州，被一個士官帶到崇州太守的大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