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皇上開口道:“如今天下太平,邊疆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朕想着,趁九皇妹大婚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長公主很配合的問道:“莫非皇上已經選好日子了?”
“當然。欽天監已經算過了,一個月後,八月初八是今年年底最好的日子……”
皇上巴拉巴拉巴拉,辛綰綰心想,果然和她姐說的一模一樣啊,趕緊讓阮清晏和九公主結婚吧,結了她就省心了。
這麼想着,就順便看了阮清晏一眼,不巧,他也正在看她,眼神交匯的那瞬間,辛綰綰心裏頭打了個哆嗦。
他似乎要說什麼,但是被墨濯杉輕輕碰了碰衣袖,他反應過來,是皇上在詢問他的意思。
其實皇上只是象徵性的詢問,他哪裏有反對的餘地,於是機械的隨着墨濯杉下跪謝恩。
然後大家舉杯慶祝,杯子裏是冰涼的梅子酒,酸甜爽口,好喝得不得了,辛綰綰沒忍住,連喝了好幾杯。
席間大家紛紛向濯杉和准駙馬敬酒,和和樂樂,好不熱鬧。
辛綰綰也禮貌性的跟着墨濯言去給濯杉祝福,墨濯言和阮清晏關係很不一般,所以他開玩笑道:“清晏,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王爺就不要再取笑我了。”阮清晏仰脖將酒一飲而盡。
辛綰綰把自己當個擺設,一言不發,誰知墨濯杉卻拉着她說:“七皇嫂,你和七皇兄那場婚禮好氣派哦,還有你的那個鳳冠,真是好看,宮裏司珍房的嬤嬤都做不出那麼好看的鳳冠來!”
“那是當然。”墨濯言很得意的說,“這可是我求天下第一巧手婆婆給我做的,天下無雙!”
“哇!七皇兄,你也讓巧手婆婆給我做一個好不好?”
看着墨濯杉滿臉期待的表情,辛綰綰不由自主想起現代的女孩子在結婚前對於婚紗的渴望。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女孩子對於婚姻的嚮往和婚禮的嚮往都是一樣的。
墨濯言搖頭,“憑什麼要我去?你應該讓你的夫婿去為你求才對!”
墨濯杉於是轉頭看阮清晏,眼睛裏面全是祈求,彷彿在說“可以嗎?”
阮清晏卻假裝沒有看見,眼光飄向了一邊。
散席之後,皇上特意挽留墨濯言和辛宛歌在宮裏住一宿,理由是他們的王府太遠了,晚上顛簸勞累還要翻山越嶺,並不安全。
於是他們留在了宮中,皇上替他們安排了一個偏殿作為留宿的地方。
眾宮女服侍二人洗漱之後便退了出去,寢殿裏面只剩下墨濯言和辛綰綰兩人。
“在大盛王朝,王爺留宿宮中,你還是獨一份吧。”辛綰綰勾起嘴角,似嘲似笑的說,“皇上對你還真是青睞有加,不愧是立了平外安內雙重功勞的人。”
墨濯言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反正這半年多來,辛宛歌總是時不時拿這些話來刺激他,他已經習慣了,他只當她是走不出自己心裏的魔魘,不能寬恕自己害死墨濯塵,所以並不以為意。
墨濯言看了看寢殿,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今天晚上怎麼睡?”
辛綰綰這才把焦點轉移到床這個問題上來,床只有一張,雖然特別的大,但是,她並不想和墨濯言睡在同一張床上。
可是她還沒有開口,墨濯言便搶先道:“我可以睡地上,但是你要知道,皇宮不比府里,宮裏耳目眾多,萬一被皇上發現我兩分地而睡,追究起來,恐怕我兩都不好對付過去。”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兩個都睡穿上,把靠枕放在中間,我保證不碰你,行了嗎?”
辛綰綰想了一想,墨濯言說的也對,如果被皇上發現他兩貌合神離,要解釋起來確實費勁,便說:“好,我就信你一回。”
於是兩人自從新婚以來,第一次睡到了一張床上。
吹滅蠟燭之後,屋子裏面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儘管辛綰綰想心無旁騖的睡着,可是隔壁翻來翻去的聲音還是讓她非常煩躁。
“墨濯言,麻煩你不要打擾別人睡覺好嗎?”她很嚴厲的抗議。
“不好意思,我認床。我盡量不動。”
墨濯言說到做到,果然不再翻身,但是很重的呼吸聲還是讓辛宛歌難以成眠。
她乾脆翻身起來,說:“墨濯言,要不然我們和離吧,現在這樣你難受我也難受,我還白白佔着一個七王妃的名義,於你也是很不公平的。”
“宛歌,這個話題我不想繼續下去。”
“我不明白我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為我付出?就算我們有十幾年的感情,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而你卻是當今聖上最寵信的王爺,前途不可限量,為什麼你不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呢?我猜想,全京城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應該都不會拒絕嫁給你吧,那麼多年輕漂亮冰清玉潔的姑娘你隨便選一個,哪一個都比我好。”
墨濯言在黑暗中緊緊皺眉,“你趕緊睡覺,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你每次都當我在胡說八道,可我都是認真的。”
辛綰綰說完,半天也沒聽見墨濯言有反應,氣得躺下去,也不再說話。
墨濯言雙手握拳放在胸前,腦子裏面全是辛宛歌剛剛的話。
其實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抓着她不放,他只知道,如果這輩子他不能和宛歌在一起,那他寧願孤獨終老,什麼別的女人他都不想要。
或許這就是執念吧,或許又是所謂註定,註定他這一輩子只會因為辛宛歌一個開心或者不開心。
第二天早上醒來后,皇上要留墨濯言商議政事,便派人先護送辛綰綰回府。
辛綰綰的馬車出了城門,忽然被人攔了下來,她聽見阮清晏對車夫說:“王爺不放心你們,親自交代,要我送王妃回府,所以你騎着我的馬先回去吧。”
“是。”
車夫答應之後,辛綰綰就看見馬車車簾一掀,果然是阮清晏的臉。
她可不相信是墨濯言讓他來送她的,於是張口便問:“阮清晏,你想幹什麼?”
“我想帶你走,帶你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帶你去一個沒有憂愁只有快樂的地方。”
辛綰綰大吃一驚,“你瘋了吧你!你可是即將成為九駙馬的人,皇榜現在都該貼了吧!”
“就當我是瘋了吧!”
阮清晏放下帘子,朝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馬兒便狂奔起來。
辛綰綰在馬車裏面被顛的東倒西歪,好不容易坐正身體,往車外一探頭,果然不是回七王府的路。
她氣得要命,直喊:“快停下來!快停下來!”
阮清晏彷彿聽不見一般,將馬兒抽打得更快。
辛綰綰於是挪到車門邊,掀起帘子說:“你要是再不停下來,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說著,真作勢要往下跳。
阮清晏慌忙反身攔住她,馬兒因為失去了他的控制也漸漸放慢了速度。
辛綰綰待馬兒漸漸停下來之後,趕緊跳到了地上,站穩身子后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甩在阮清晏的臉上,氣急敗壞的說:“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你發瘋別拉我下水!”
“宛歌,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不要再自作聰明了!”辛綰綰指着他說,“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如此,藏紅花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阮清晏這才明白了,原來華妃已經把什麼都告訴她了,怪不得她一見到他就沒有好臉色。
“可是宛歌,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為你除去了雲若畫肚子裏的孩子,你就不可能曾經得到過墨濯塵。”
“那我真要謝謝你了。”辛綰綰怒極反笑,“謝謝你幫我除掉雲若畫肚子裏的孩子,挽回我丈夫的心,然後懷上了孩子,又被雲若畫以同樣的方式奪去!我倒真是應該感謝感謝你!感謝你讓我品嘗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