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無法用道理來解釋,比如說感情。
辛綰綰晚上睡不着,一遍遍回憶着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幾個月,從一開始對墨濯塵滿心的戒備,到後來,她對他慢慢依賴,彷彿像是一場夢。
現在這場夢戛然而止,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走。
不痛不癢的活下去?直到在這個時空死去?
或許能夠用盡一生來懷念一個人,也是一種幸福的事情吧。
第二天,辛綰綰借口很想回太師府一趟,讓墨濯言派人送她回城。
墨濯言便答應了。
在路上的時候,她卻跟車夫說去皇宮。
到了梔華宮,華妃看她的眼神很是複雜。
不等華妃開口,辛綰綰便搶先說道:“姐姐,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用煩惱安慰我,我已經放下了。”
“真的?”華妃略略有些吃驚。
“我已經死過一回,早已把生死看得很淡,墨濯塵不在了,可是他還在我心裏,他或許只是去了另一個時空,他還活着。”
華妃見辛宛歌說的很玄乎,忍不住擔心的說:“宛歌,你不要嚇唬姐姐。”
辛綰綰笑了笑,說:“姐姐,我沒事,真的,我來是要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七王爺可能會求皇上賜婚,他想娶我,可是我不想嫁,我現在心裏很平靜,我不想再起任何波瀾。”
華妃對於墨濯言和辛宛歌之間的曖昧彷彿並不意外,她搖搖頭,愛莫能助的說:“你已經來晚了。皇上今早已經派人去太師府宣旨了。”
辛綰綰傻眼了,“怎麼會這樣?墨濯言明明還在王府!他不可能比我先到皇宮的啊!”
“是皇上自己下的旨,這一次七王爺救駕有功,皇上一直琢磨賞賜他一點什麼,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賜婚好,所以昨晚就來與我商量,我想着七王爺相貌才德人品都不在六王爺之下,更難得是他根本不介意你曾經是六王妃這個事情,所以我便欣然同意了。”
辛綰綰又急又怒,“姐姐!你是要害死我啊!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是我要二嫁,你好歹先拖住皇上,問問我的意思啊!”
“我就是怕你現在只顧着傷心,不肯答應這門婚事,耽誤了自己,所以才替你做了主,如今大局已定,你就安安心心準備出嫁吧!如若你抗旨不嫁,整個辛家都要陪着你掉腦袋!你也不想害死辛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吧!”華妃先將厲害關係說了,然後又軟語勸道,“姐姐知道你現在一時情難自拔,可是女人家一輩子最要緊的是找個好的歸宿,你別再傻了。”
從梔華宮回太師府的路上,辛綰綰一直渾渾噩噩。
她沒想到自己千趕萬趕,還是沒能避免這樁婚事。
她不想嫁,可是不嫁就是抗旨,抗旨是大罪,會滿門抄斬。
在古代,皇權就是一切,她除了遵從沒有別的辦法。
回到太師府,辛太師就帶着聖旨去了她的房間,把華妃跟她說的話又通通說了一遍。
辛綰綰只覺得自己好累,為了不想聽她爹的喋喋不休,乾脆說:“我嫁,我一定嫁,您就放心吧。”然後把辛太師推出了屋子。
一個月之後,春暖花開。
整個京城張燈結綵,喜慶洋洋,宮裏和太師府都在為了七王爺和新七王妃的婚禮忙活着。
百姓都說,這七王妃應該是很漂亮,很有本事,先嫁了一個王爺,又嫁了一個王爺,二嫁還可以搞得如此轟轟烈烈。
當然,這隻限於百姓私下之間偷偷摸摸的說,因為如果有人在街上非議七王妃,立刻會被官兵抓去縣衙,打一頓板子。
終於到了婚期。
那天早上,辛綰綰就像平常一樣,梳跟平常一樣的髮式,吃跟平常一樣的早餐。
然後任由喜娘把她翻來覆去的折騰,化妝、梳頭、換紅嫁衣,最後往她手上放了一枚紅彤彤的蘋果。
辛綰綰像個木頭人一樣被辛覺非背出太師府,然後送上花轎。
鞭炮聲震耳欲聾,辛綰綰在轎子裏坐的無聊,便掀了轎簾朝外面看,外面的樹上都扎了紅色的布條,所有商戶都很配合的貼了喜字,路的兩側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一派普天同慶的模樣。
辛綰綰覺得更加無聊,於是便把帘子放下來。
就在她放下來的一瞬間,她看見了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影!
那人是墨濯塵!!
她一驚,連忙再度掀起帘子,之前看的那個人影匯到了人群里,再也看不見了。
辛綰綰忙問轎子旁邊的陪嫁丫鬟綠荷,“綠荷,你剛剛看見王爺了嗎?”六王府被封后,綠荷無處可去,在街上支了個綉攤,境況凄涼,辛綰綰有一次在街上看見了她,便把她帶回了太師府,還做她的貼身丫鬟。
綠荷以為她說的是墨濯言,便說:“王爺一直騎在馬上呢。”
“我不是說他。”辛綰綰用口型說了個“六”。
綠荷了解她們家王妃,嚇得趕緊“噓”了一聲,“王妃,算我求您了,您可別在這大喜的日子整什麼花招,否則我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辛綰綰不耐煩的說:“你就說你看沒看見吧!”
“沒看見。”綠荷搖頭,“肯定是您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