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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若漓生死不知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不過眾人皆是認為他已經死了的,得知了這個消息,夏家那是一陣后怕啊,當初好險是沒有讓夏凝和赫若漓死纏爛打,要不然如今夏凝也是要和楚言一樣的去做寡婦了。
赫家蓋了靈堂,卻是沒有邀請什麼客人來,每日裏面也是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楚言不相信赫若漓死了,自然是不願意去這靈堂,就算是相信這件事情的,也不想自己去觸景傷情。
楚言時常去給赫若漓的爹燒錢,卻從來都是繞過赫若漓的那座墓,她是大力不同意建衣冠冢的,可是無奈眾人都以為她刺激過大,說的話自然都是沒有什麼用處。
風千旗當日悠悠轉醒之後,立馬便要再起來,隨即就被眾人勸住了,她又不放心楚言這個‘精神受了刺激’的人去管理赫家,連忙把自己派遣在外地的心腹召了回來。
後過了些日子才漸漸認為楚言恢復了正常,暫時讓她代理家主的位置。
皇上得知赫若漓出了事情風千旗又倒下之後,親自到赫家來看望了風千旗,慰問一番,送了許多的珍貴補品以及金銀首飾毛皮大衣之類的東西。
雖說是下了決定,不過這偌大一個赫家管理起來絕對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光是對賬就讓楚言差點目不暇接,正經事就如山一半多,再加上那繁多又要及時處理的瑣事,壓的楚言都要喘不過起來,最後她還是決定這些瑣事都給風千旗的心腹去做,自己只決定那些最重要的事情,終於是鬆了幾口氣。
這日子其它世家都是虎視眈眈,皆認為以赫家如今的狀況,被擠下第一世家的位置是遲早的事情了,楚言壓力多了不少。
偏偏紀圓和楚易一起去了外地看望某個遠親,楚言真是連個傾述的人都沒有,一時間人倒是憔悴了不少。
八月十五,月圓人團圓。
中秋節前,諸店皆賣新酒,貴家結飾台榭,民家爭占酒樓玩月,笙歌遠聞千里,嬉戲連坐至曉。
楚言昏天暗地的忙了些日子,是徹底把這些日子給弄混淆了,竟然渾然不知中秋節到了。
往年的中秋定是要大辦的,今年卻是沒有什麼動靜,外面一片熱鬧,赫府里倒是很是冷清,還多了幾分凄涼。
楚家一反常態,倒是要請楚言回去過中秋,她自是不願,連婉拒都懶得,直接就回絕了。
坐在院子中,楚言捻起盤子裏的月餅,抬頭望向天上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不一時便盈滿了淚水,視線一片模糊,若是從前,她定不會料到自己會有如今這麼怨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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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圓是在中秋好幾天之後才得知赫家發生的事情的,當即氣憤自己不該出門,拉着母親就到了赫家。
許婉見到楚言,自是一陣傷感落淚,紀圓則是憤憤不已,怒斥那平安符果然是沒有什麼效果,要拉着楚言去找那和尚算賬。
風千旗的病卻是時好時壞,她見楚言還算是個好孩子,又和自己一樣的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兩人如今只能相依為命,對楚言又是多了幾分的憐惜,聽了這件事情便順水推舟讓楚言和紀圓前去,也讓楚言放鬆放鬆心情。
山上的空氣倒是清新,幾月前與現在大不相同,風景也是美輪美奐,不過楚言倒是沒有閑情欣賞這麼多,和紀圓兩人都是一言不發,只是快步行走。
如今沒有下雨,道路好走了許多,只是早晨的山風清冷了些,楚言和紀圓沒有準備大衣,都冷的有些抖索。
溪水中全是兩岸飄落下來的發紅髮黃的落葉,看上去很是蕭瑟,戰爭爆發了好些日子,戰火燎燎,死的人多不勝數,屍體堆成了山,這裏卻仍是一片祥和寧靜。
鐘聲綿綿不絕於耳,楚言和紀圓本以為要十分艱難才能見到那天那個小和尚,沒想到門口的僧人卻是直接把她們給迎了進去。
不管怎麼樣的錯愕,紀圓一看到那小和尚便是火冒三丈,怒道,“你這個禿驢!你們這平安符一點都靈驗!還口口聲聲的在那裏吹!”
小和尚靜坐在地上,見到她們沒有驚訝,只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面對紀圓的質問只是淡淡的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並沒有說它靈驗。”
“出家人個你妹!”紀圓氣的要死,就要衝上去給他一拳再說,誰知立馬便被楚言攔住了,楚言眸子深沉,望向小和尚,語氣出人意料的平靜,“你的意思是說那平安符不管用?”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便是如此,若是這小和尚再輕飄飄的來一句,“然。”楚言定是不管這丫多麼的看起來神聖,先狠狠的揍他幾拳再說。
“管用。”
“那。。。。。。”紀圓剛剛要說話,卻硬生生的憋回去了,看了楚言好幾眼,確定她不會情緒激動,才繼續說道,“那我妹夫怎麼出了事,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們所知道的,並不一定便是事實。”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丈夫沒死?”楚言有些喜出望外的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小和尚閉上了眼睛。
“你妹的天機不可泄露,老娘要打你打到你說為止!”紀圓爆發了。
“人的一生不過短短几十年,一晃即過,富貴繁華如花美眷到底是一場空,終將不復存在,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何必如此執着,倒不如看開點。”小和尚莫名其妙的說了幾句。
紀圓皺了皺眉頭,“你們這些禿驢也就會說這些大道理。”
“我看他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楚言低低說道,在紀圓詫異的目光中嘆了口氣,“可惜一入紅塵抽身難,大師你莫是不知?”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