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清淼在家裏找工作寄簡歷,婉拒了岑令讓她在自己公司做助理的提議。
“你對我沒有信心嗎?”沈清淼笑吟吟地看着岑令,“我好歹是211畢業,還出國鍍了兩年金,北京合適的工作雖然難找但處處是機會,你不用擔心。”
岑令一陣心虛,她哪裏是對沈清淼沒信心?她是對自己沒信心,她是打着讓沈清淼待自己身邊近水樓台的主意。
岑令清楚,像沈清淼這樣的外形條件,加上性格好,學歷也不錯,追她的人大有人在,岑令擔心在自己表露心意前,她會成為別人的女朋友。
“那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就告訴我。”岑令看到沈清淼在刷淘寶,湊過去看,“拐杖?”
“嗯,至少兩周行走不便,雖然不上班但整天在家裏憋得慌,得買個拐杖用,而且我還想買菜做晚飯。”
“你這個情況還做什麼晚飯。”岑令皺起眉,“要不這些天你跟我去公司,我辦公室有隔間,你在隔間休息?”
她在自己身邊,她也好照顧她。
沈清淼搖搖頭:“只是腳踝扭了,還不至於事事都要人照顧,我慢慢來就行。我本來就住你家,要是再去你公司蹭吃蹭喝,我可沒臉待下去。”
她說話的語調依然柔和而堅定,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水一般的柔和包容下是堅毅和剛強。岑令清楚,這是沈清淼最吸引她的地方。
“好,那我以後天天等你的晚餐。”岑令又意試探,“感覺咱倆日子過得像夫妻一樣。”
沈清淼聽了這話,愉快地笑起來:“嗯對,我是妻你是夫,像我這樣漂亮賢惠的妻子可不多,你可得好好珍惜。”
她明顯是在開玩笑,岑令心裏卻是一跳。
“嗯。”她短促地回了一聲,嗓子有些干。
晚上洗漱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
醫生叮囑了腳踝不能碰水,沈清淼想要洗澡便得吊著腳,自己脫衣服放水都不方便。
沈清淼很自然地請岑令幫忙,可這幫忙的人卻手忙腳亂越幫越忙。
“你怎麼啦?臉這麼紅!”沈清淼的眼睛在燈光下更亮了幾分,“你不會在害羞吧?”
視野中全是大片白皙的岑令梗着脖子,腦袋有些暈眩。
沈清淼默了下:“你......真的在害羞?”
岑令忐忑着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不僅僅是害羞,而是......衝動。
一種想要擁抱佔有這副身軀的強烈衝動,要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去幫沈清淼脫衣服,這簡直就是折磨。
沈清淼吃吃笑了:“哈哈,我們都是女的,你居然臉紅成這樣!”
她的身體隨着她的笑微微發顫,文胸解了扣子還沒有徹底取下來,半遮半掩着十分惑人。
熱水已經蓋過了沈清淼的腰,她似乎被岑令的態度傳染了,白皙的面頰上也浮起些酡紅:“接下來我可以自己弄了。”
是了,接下來她就得脫內衣了,總不好再讓岑令幫忙。
岑令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又生出些遺憾。
她掩飾着自己的失態:“好,有問題叫我。我這可不是害羞,是有些熱。”
沈清淼挑挑眉,仍是一副開玩笑的樣子:“馬後炮!”
岑令真想堵住她那張偶爾不饒人的嘴。
很快出去了,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早上起來的時候,岑令擔心沈清淼會逞強做早餐,特意早起了一會,卻沒料到她已經開始蹦噠着在廚房熬粥了。
岑令有些惱:“昨天不是說讓你別做早餐,好好休息嘛。”
昨天她嘴上“哦哦”地答應着,卻根本沒當回事。
沈清淼剛切完黃瓜,側過臉來,長發紮成馬尾,只有一縷調皮的髮絲垂在面頰上。
“可是我睡不着了啊。”她神色有些委屈,“睡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不做早餐,我吃什麼?”
岑令哭笑不得,那點惱煙消雲散全成了心軟:“我本來想下樓買早餐的,你擔心我把你餓着嗎?”
“那我非要親手做,我只是腳踝扭了,又不是廢了。”沈清淼堅持道,“你快坐着等早餐吧,馬上就好,要是再廢話就不給你吃了。”
岑令喜歡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小小霸道,這樣嬌憨的霸道讓她心癢。
岑令擔心沈清淼一個人待的無聊,特意找了幾本書給沈清淼,這是她買的修訂版的哈利波特。到了公司后一天就就給沈清淼打了五六個電話,中午吃完飯後還打了十幾分鐘的視頻。
下午快下班前,岑令又打了電話過去。
沈清淼在手機另一頭笑:“知道啦知道啦,岑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個老媽子,我二十四了,不是四歲。”
“敢說我是老媽子!”岑令看了眼桌上特意訂的雪媚娘,“我買了思戀家的雪媚娘,沒你的份了。”
沈清淼低低地哀求:“別呀,剛剛我什麼都沒說!”
岑令笑地很愉快。
一旁的楊靈雞皮疙瘩起的很利落。
岑總今天是中什麼邪了。
秦安南在岑令下班前一個小時堵在了辦公室門口。
“他怎麼進來的。”岑令斜瞅了眼楊靈,皺起了眉。
楊靈眨眨眼:“岑總,秦經理是我們合作項目的接洽人。”
岑令詫異地把目光轉向秦安南:“你居然向伯父申請了?”
由於兩人曾經未婚夫妻的關係,兩公司之間的合作是比較密切的,這次和Love公司的共同合作,前期大部分都是岑令負責,而秦安南那邊的決定權依然在秦霄手裏,岑令和秦安南解除婚約,對合作關係不可能不影響,按照岑令對秦霄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再讓秦安南負責談判接洽。
秦安南被岑令的態度激怒了,他眯起眼:“我會親自負責這個項目直到結束,誰知道你會不會暗箱操作!”
“你在暗指我會公報私仇?”岑令笑了起來。
楊靈發現氣氛不對,放下倒了一半的茶踮着腳出去了。
“你不會嗎?”秦安南俯身,將胳膊支在桌面上,緊盯着岑令,“取消婚約就是為了報復我不是嗎?”
岑令微微朝後靠了靠,迎着秦安南的目光:“看來伯父沒有告訴你,這次的合作,我們公平競爭,誰能得到大頭各憑本事,我想,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可算不得公報私仇。”
“你以為我會輸給你!”秦安南冷笑,“你說的對,各憑本事,我不認為我會輸給你!”
“哦。”岑令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探手拿過一疊文件遞到秦安南面前,“這是文件,你拿去看吧,儘快,我還有事。”
“什麼意思!”秦安南皺眉,“我今天來是要和你談......”
“我知道,我沒聾。”岑令平靜地開口,“但你對前幾周的詳細情況了解嗎?”
對面的人哽了一下,接過了資料,坐到了岑令對面的桌子上。
岑令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清楚地落在了秦安南眼中。
他實在沒法說服自己裝瞎,生氣地瞪着岑令。
岑令也沒法說服自己忽視他的目光:“不要這麼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我不欠你什麼。”
“你欠我一個解釋!”秦安南接話,“我知道今天這個局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我想不明白,你到底給淼淼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還真是臉大的明明白白,這是我的事,我沒義務解釋,反而,如果我腦子沒出錯的話,你似乎沒給我正式道過謙。”岑令翹着桌面,心底有些不樂意,“她已經和你分手了,你再這樣叫她可不合適。”
“我以前真沒發現你這麼大氣。”秦安南古怪地瞧着岑令,按理來說,他該對岑令有愧意的,事實上在不久之前他確實對岑令懷有愧意,因為他本來已經打算和她攤牌取消婚約將沈清淼介紹給自己的家人。
可是在經過被沈清淼分手,被岑令取消婚約,在醫院被兩人甩下離開的事後,他對岑令的愧意奇異的變成了懷疑,他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那種奇異的第六感讓他總忍不住想多問幾句。
“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奇怪。”秦安南抿了抿嘴,“岑令,你是故意接近她的,給她發那天我們晚宴中照片的也是你對嗎?你對她的態度絕不是一個女人對待情敵的態度。”
“我當然不把她當做情敵,犯錯的是你,她是無辜的。”岑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把男人的錯誤怪罪在毫不知情的人身上是愚蠢的。”
“你讓淼淼住在你那裏。”秦安南握起拳,“岑令,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說了,你現在沒有資格這樣稱呼她。”岑令“咚”地一聲放下水杯。
秦安南沉默了一下:“我沒有說錯,你對她態度很奇怪,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岑令沉默了很久,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煙火。
她突然笑了:“秦安南,把你的手從兜里拿出來,順便把裏面的東西也拿出來。”
秦安南呼吸一窒:“你說什麼?”
“秦安南,別犯傻好嗎,這不是諜戰片還需要你搞這些小動作。”岑令嗤笑着,瞧見秦安南終於把手拿了出來,掌心中的小型錄音機也露了出來,“你還是那麼幼稚。”
秦安南的面龐微紅,將錄音機扔在桌上,索性說起賴話:“你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什麼不敢說!”
“誰說我不敢,只是還沒到讓她知道的程度。”岑令探身把錄音機拿過來扔進了垃圾桶。
她抱着胳膊,說得雲淡風輕:“我看上她了。”
秦安南一時沒聽懂她的意思,眼珠轉了轉才隱隱明白過來:“什麼?!”
“我喜歡她,我要讓她成為我的人。”岑令再次開口,仍是輕描淡寫。
可這對秦安南來說如同炸雷。
他臉色白了白:“你瘋了吧。”
岑令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沒瘋。
“我會告訴她!”秦安南站起來。
“你能聯繫到?”岑令反問,“而且你認為她還會信你的話?”
“我會聯繫到她的,而且無論她信不信,她都會警惕你。”秦安南緩緩道。
岑令冷笑着站起來:“你大可試試,我既然敢告訴你,我就不怕你,你與其打這些主意,還不如想想怎麼應對後面的工作,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留手!”
“你簡直有病!淼淼她是好女孩,你會害了她,你清楚,國內法律根本不認同!”秦安南握着拳,面色有些激動,“我以前只覺得你行事決斷,如今才發現你根本是荒唐。”
岑令仍是勾着嘴角,笑意不達眼底,“如你所說,我行事荒唐,那你便別指望我講道理。我告訴你,我岑令從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我不信那一套!我喜歡她,我就偏要得到她!除非她自己不願意!旁人如何看與我何干!”
秦安南還要開口。
“你再說與工作無關的事我便叫保安了,我的時間不是這樣浪費的。”岑令冷冷瞧着秦安南。
兩人對視了幾秒后,秦安南甩手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