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五隻鹹魚
喉嚨疼的厲害,她的眼前一陣陣金星直冒。
她發燒了,還是發著高燒。
但,卻沒有人理睬她,還故意把她丟在這樣四處漏風的舊房子裏。
沒有人給叫大夫,這屋子裏連一點藥味都沒有。
要是原主身邊有人,即使被趕到這裏,也不可能連一個忠僕也留不下吧。
除非原主造作到天怒人怨,才有可能讓她身邊的人,對她寒心,再也不對她付出忠心。
只所以,葉念沒有想,她這個身份是不是窮苦老百姓。
是因為,原主的手可不是辛苦勞作的手。
沒有一個繭子,更沒有那種常年辛苦勞作以後的老繭。
就是說,原主的身份至少,也是一般富戶人家的太太。
還是那種吃喝不愁,走到哪裏都有人伺候的富家太太。
或者,原主的身份比她猜測,還要更加的富貴。
而只所以讓原主落到這一地步,身邊沒有一個可用,能用的人。
一定是跟原主不對付的人做的,派來的都是那個人手底下的下人。
既然系統沒有反應,葉念也沒有繼續跟它聯繫。
她在想,要怎麼解決現在的困境。
原主發著高燒,換到了她也是一樣的。
她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冷熱交替難受的很。
冷的時候,好像是被人丟到了冰窖里。
熱的時候,又好像被人丟到了酷暑之下。
不管怎樣,都難受。
她感覺了一下,身上沒有什麼傷口之類的。
那就不是因為傷勢而發炎,在這樣酷寒的冬天,原主很有可能是在被丟過來以後。
受不了現在這個四處漏風,並且沒有一點熱乎氣,還只有發霉的破舊被子和褥子的環境。
於是,原主就病倒了。
而派過來監視原主的下人,也不精心。
根本沒有人搭理原主,沒有人給她找大夫,更沒有給她熬藥,才導致她有風寒,然後引起了高燒。
乃至,到現在她的嗓子腫的厲害,說不出話不說,還有可能會化膿。
這也是為什麼,葉無憂一定要拿走那個新系統的原因吧。
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劇情。
不知道劇情,她就不知道現在劇情走到了哪一步?
也就不知道,她在小世界裏是炮灰,還是所謂的苦情劇女主。
是因為知道,她不會順着劇情和小世界的安排,所以葉無憂才要讓她一穿越,就落入困難的模式里吧。
但,坐以待斃,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她不會等着,讓劇情來推動她。
不是嫌太被動,而是她覺得劇情出自葉無憂的手的話,那根本就是最暗黑的劇本了。
她努力的集中精神,極力的忽略極致的酷寒,以及高燒引發的疼痛。
想要慢慢的坐起來,那些下人偷奸耍滑,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那麼,她就要靠着自己去找能退燒,以及治療風寒的葯。
首先,她要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用力的攥着拳頭,為了讓自己能夠保持清醒,葉念用力的用指甲掐着手心。
疼痛,讓她能暫時清醒。
但,她發現,她動彈不了。
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好像這一場風寒,把她所有的體力都耗盡了一樣。
讓她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剩下。
葉念只能繼續躺着,而門外似乎有誰在說笑着,枉顧了原主的生死。
虛空裏,似乎有誰在笑。
是得意的暢快的大笑,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也是在笑她的無能為力。
“葉無憂,你這是要逼着我放棄嗎?”
葉念望着黑漆漆的屋頂,心裏並沒有一點憤怒。
相反,她很平靜,她的心態很穩,並沒有因為不能動彈,又沒有系統,沒有劇情,而陷入慌張里。
不管劇情走到哪一步,她都不會放棄的。
因為她要是放棄了,她就永遠也別想找回小魚兒了。
那是她的系統,她不會讓小魚兒被別人搶走,或是被重新格式化的。
怎麼辦?
面對困境怎麼辦?
葉念握了握手指,又握了握手指。
葉無憂為了困住她,真是不擇手段,也費盡心機。
因為在一穿越過來,她就發現她的精神海也被動了手腳。
只是,葉無憂永夜也不可能知道。
她的精神海,是根本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被人為克制的。
哪怕被動了手腳,也是沒有用的。
只要……
葉念沒有動,但她的眼睛卻變了。
不再是璀璨明亮,而是變得漆黑如墨。
就好像被漆黑的夜色,所侵染了一樣。
“葉無憂,你永遠越不會知道的,我所修鍊的是‘不破不立’的功法。你想用手段,來克制我的精神海,那就是自討苦吃。”
“既然你都對我宣戰了,那我又怎麼會讓你失望呢。那就給我等着吧,看看我,怎麼把精神海破開,把小魚兒要回來。”
閉上眼,在心裏默念着,她所修鍊功法的口訣。
每默念一次,就彷彿有一把鋒利的刀,將她身體裏被克制住的節點,一下一下的劈開來。
疼,從骨子裏,從四肢百骸里透出來。
這一次的修鍊,比她以前每一次的修鍊,疼痛都要來的兇猛,來的猛烈。
是因為原主這個身體,已然是百瘡千孔,是強弩之末了。
要是換成她先前的身體,這點疼根本不算疼。
可是,一旦把這點痛,放到原主這個身體裏,那就不亞於凌遲之痛了。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葉念的意志力是強大的,她能忍得住這劇痛,而不讓自己昏迷。
但,這個身體卻太過羸弱了。
要不是她的意志力強大,根本撐不過來。
這就導致,哪怕是在寒冬臘月里,她修鍊功法,破開精神海下來。
竟然還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跟從水裏撈出來的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次修鍊的時間,有點長。
主要是原主的身體,不能用她以前的高強度修鍊手段。
就必須循序漸進,不然的話,原主留給她的這個身體是受不了的。
葉無憂算計她,來到這個看似是失敗的節點上,給她安排了一群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
但,同時也讓她有了趁機破開精神海的機會。
如此一來,葉無憂想要困住她的企圖,也就失敗了。
破開精神海以後,她的力量回歸。
風寒就不藥而癒,就連原主的這個身體,也得到了三分的強化。
只所以不是十分,實在是原主的身體,日積月累之下,明傷暗傷太多。
哪怕強悍如葉念,也不過才勉強強化了她身體三分。
這也說明,原主被傷害的有多深。
也更加說明了,葉無憂在這個小世界裏,把原主給殘害到多麼令人髮指的地步。
為了達到目的,葉無憂絕對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沒有絲毫的顧忌。
能動彈以後,葉念就下了窗。
呼嘯的北風,仍舊從破洞裏灌進來,但,卻不能讓她感到一點寒冷。
這間破破爛爛的屋子裏,根本沒有可以供她換洗的衣裳。
好在破開了精神海,她身上的衣裳也就自然烘乾了。
但,窗上的被褥依舊是被浸泡在,她剛才修鍊時候出來的那一身冷汗里。
她放着那被褥沒有動,要是有人進來,仍舊就會覺得,窗上還躺着個人。
早在聽到門外的動靜以後,她就敏捷的閃身到了角落裏,把自己隱身在陰影里。
破舊的木門被從外面推開來,一股更加猛烈的北風,猛烈的刮進來。
門口站着三個婆子,兩個正摩拳擦掌,一個還在猶豫。
在往後面,還有五六個婆子遠遠的站着,在看着即將要進屋的三個人。
“真的要進去嗎?”
那個面帶猶豫的婆子問道,她邊說,邊往後挪了一大步。
似乎,她還想把站在最前面的,那兩個人往後面扯一扯。
就聽她的嘴裏,繼續說道:“要不,咱們還是別做了吧……”
站着前頭的一個婆子,扭頭對這個婆子說道:“你別裝糊塗,還是你先提起來的,說只要咱們弄死她。
那麼,咱們家的三姑娘,也就是現在的成國公府世子夫人,一定會高興的。到那時,就不會再讓咱們,繼續待在這破地方,伺候她這個不中用的老婆子了。”
“你可別忘了,當初還是你主動要求到她的院子,去伺候她的。那時候,她對你可是信任有加,把你當做她的心腹之一。”
“你可真是有好手段,能哄得她那樣信任你。不光是讓你做了她的管事嬤嬤,還安排你家的小子閨女,都到了有油水,又清閑的地方當差。”
“我可是聽說了,這麼多年你沒有少從她手裏撈錢。你男人在她的鋪子裏,做管事的。一年少說少說,也能撈回去二百兩銀子。”
“這還是我往少了說的,至於,你男人到底撈了多少,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們一家子知道了。所以,別給我裝糊塗,也別給我裝什麼好人了!”
“我呸!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是她瞎了眼,竟然錯看了你,錯看了你們一家。你們吃她的喝她的,到頭來,還要拿着她的性命,去討好三姑娘,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
這婆子,毫不猶豫的就揭了,那面帶猶豫,好像要退縮的婆子的麵皮。
直把這婆子,說的面紅耳赤,好像在熱鍋里煮過一邊的蝦子一樣。
“你胡說,我沒有。我男人才沒有那麼做!都是你在胡說!”
婆子直着脖子,跟前面那嘴角長了一顆痣的婆子喊道。
看她那溫溫和和的嘴臉,還真想像不出,她是那樣一個忘恩負義,猛踩舊主人一腳的白眼狼。
“可不是我主動去伺候她的,是老太太安排的,我不能不聽老太太的吩咐吧?再說了,她給我家小子閨女安排,那也是她的事,我可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呸!”
嘴角長痣的婆子,再度朝着這溫和嘴臉的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臉鄙夷,加不屑的瞪着她。
“你可有臉說,我卻沒臉聽。你就是那牆頭草,吃夠了她的血肉,又回過頭來扒上了三姑娘,還要倒打一耙,真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我罵你個黑心爛肺的賤人,你才是那該下地獄的,你才是那不得好死的!你被跟我犟嘴,你敢跟我回去在三姑娘面前對質嗎?”
“你要是不敢,就給我閉嘴!不然,我定會叫你知道,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打量着,我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嗎?”
“你不過是想要讓我們做你的替罪羊,做出頭鳥。而你要躲在後頭,把一切都推到我們的身上。你真是賤人,賤人,賤人!”
“別跟她說了,打量誰都不知道她似得。其實,誰還不知道誰啊。”
另外一個一直不說話的婆子,也開口了。
她看向溫和婆子的眼神,也是鄙夷的,冷漠的。
“你想讓我們沖在前頭,你躲在後頭,這是不可能的事。你也別說,是我們的主意。剛才,大傢伙可都聽到了,是你說,要弄死她,咱們家的三姑娘保准高興。”
“你要是不承認,那就把她們都叫過來。你看她們是向著你,還是跟咱們一樣鄙視你!乾脆點,別婆婆媽媽的,也別磨磨蹭蹭的。”
“既然你都要做那害人的惡鬼了,就別把自己當成那最無辜的人了,你不配!”
“你配嗎?”
溫和婆子,咬着牙問這兩個婆子。
這兩個婆子一起搖頭:“咱們也不配,但,咱們跟你比起來,那就大大的好人,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一起去。”
溫和婆子,見不能鼓動這兩個婆子給她當出頭鳥了。
就只能一咬牙,催促這兩個婆子,跟她一起進去下毒手。
對她來說,只要能從中得到好處。
別說是弄死對她有恩的舊主人了,就是把她的舊主人挫骨揚灰,也是非要做不可的。
反正對她來說,誰也沒有她家要緊。
以前她的舊主人有用,她當然要捧着。
現在她的舊主人沒用了,她不踢開,難道還要留着過年嗎?!
那些被打板子,發賣的下人,就是因為愚忠才落得那樣的下場的。
她可不要做那樣的人,她要讓她的家能一直跟着主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才不要去苦窯上做苦力去!?
“一起去,就一起去,不過,你可不能再往後鎖了。”
長痣婆子撇撇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