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乖巧的林氏
曾氏被孟老太太盯住，大氣都不敢出，悄悄的看了一眼江氏，不知道該不該說，霍四月嘴角勾起一個笑，抬了聲音，脆生生的道：“奶！昨天是我家最後一天班！”
做飯是輪流的，一家十天，她們是三房，四房霍青土沒有婆娘不算數，接下來應該是大房的班還是二房的班就憑着她們掰扯去了。
“大嫂，你聽聽四丫頭說的這是啥話？這不是攀着大嫂你呢嗎？老三家的，你說大哥大嫂一年到頭能回來幾趟？村裡人不都說你幹活利索做飯乾淨嗎？你就這點活兒你都不能替大嫂幹了？”江氏大眼珠子一轉，壞水就咕嘟咕嘟的從肚子裏泛起來了。
曾氏不善言辭，也沒有攀扯任何人的意思，這會子被江氏這樣冤枉，只覺得心裏委屈卻說不出來辯解的話，再看林氏和孟老太太都盯着自己，臉一下子急的通紅。
“二伯娘，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攀着大伯娘家了？”霍四月眯了眯眼，這個江氏，明擺着就是一個能佔便宜就啥也不管的滾刀肉，面對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客氣，正面懟回去就完了！
“大伯娘她們沒在家的時候咱們家哪頓飯沒吃是咋的？做飯的時候我們都沒用奶來召喚自己就來了，我動作慢點我娘還一個勁兒的催着我說今天大傢伙趕路累挺了，得趕緊把飯做好了，二伯娘你和奶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我們幹活呢？平常今天這都該是二伯娘你做飯的日子了吧？到底誰攀着大伯娘一家你心裏沒數我奶可心裏明鏡似的！”霍四月機關槍一般一口氣的把話說完，幾次江氏想要打斷愣是沒找到機會開口。
林氏低着頭站在孟老太太的身後一聲不吭，一副“我都聽娘的，娘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的模樣。
江氏被孟老太太看的全身發毛，下意識就要衝着霍四月去，曾氏早就已經把霍四月護在了身後。
“你個小丫頭片子，我看你是要翻天了你！我……”
“我讓你去把五丫叫回來幹活聽不懂話是不是？再墨跡晚上你也不用吃飯了！”孟老太太狠狠的用筷子敲了敲盤子，大聲的說道。
江氏不敢再說話，狠狠的瞪了一眼霍四月，出門去找霍五月了。
孟老太太把醬牛肉夾了一大半到盤子裏，又把烤鴨剁了一半也放進了盤子裏，剩下的收起來留着下一頓吃。
孟老太太放下筷子看了看油紙包，林氏趕緊上前把油紙包原樣包了回去。
對林氏的表現孟老太太很滿意，點點頭，道：“廚房裏嗆風喝冷的，你別在這待着了，趕緊進屋去，問問老大喝不喝點水啥的。”
這話林氏愛聽，站在風口裏半天，覺得身上都讓風打透了冷的不行，聽了孟老太太的話趕緊的就回屋裏了。
“瞅啊瞅？還不幹活？爺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到了飯點吃不上熱乎的我揭了你們皮！”孟老太太全了剛才霍四月的小心思並不是說她忽然轉性子能看得上三房的這些人了，不過就是因為江氏沒有第一時間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這讓她心裏十分的不快。
這個家裏，她就是天！就算是林氏這個秀才娘子，那也是要聽自己的話的！
“是，娘。”曾氏一貫的低眉順眼讓孟老太太心情舒暢許多，親手把烤鴨和醬牛肉的油紙包鎖進了一個柜子裏，拍了拍手打算回屋子。
“奶！鹽罐子裏的鹽沒有了！”霍四月斷定，這種珍稀東西一定被孟老太太單獨收起來了。
不是她找不自在，實在是鹽罐里那些鹽巴真的不夠做一頓飯的，到時候飯菜淡了不好吃，挨罵的不還是她們嗎？
孟老太太極其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鹽罐子，也知道霍四月說的是實情，雖然嘴裏罵罵咧咧沒有一句好聽的，但是終究是放了一些鹽巴進去。
霍四月突然說話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一個是曾氏，她是被霍四月給嚇到了，看見孟老太太沒發火才鬆了一口氣，另一個就是林氏了。
這是林氏第一次正眼看着霍四月，纖弱的身子，腦袋上的傷應該還沒有痊癒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味道，可是她覺得這個四丫頭和她半年前見到的那一次有一些不同了。
哪裏不同了呢？她現在說不上來。
“老大媳婦兒，進屋啊！還在這裏站着幹啥？也不怕把新衣服整埋汰了。”孟老太太鎖好了東西，就招呼林氏一起進屋去。
林氏想了想，臉上就露出了討好的笑來，道：“娘，你先進去歇一會，我泡壺茶給爹他們喝！”
霍老爺子是個講究人，喜歡喝茶弄水的，平常孟老太太可沒有那個功夫伺候他，這會子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行，多整點吧，我也渴了。”
林氏乖巧的應着，把心裏的煩惡和鄙夷都藏的很小心，沒有讓任何人發覺。
孟老太太進屋以後廚房裏的人就都開始忙了起來，林氏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已經開了的茶壺水，並沒有立刻泡茶。
“四丫頭，快來大伯娘這裏，讓大伯娘看一看，可憐了，疼不疼了？”林氏聲音溫溫柔柔的，很能刷新別人的好感度，就像是曾氏，這會子聽見林氏關心霍四月，臉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來。
可是霍四月並不這樣認為。
如果真的關心的話，就不會現在才說這樣的漂亮話，她可不認為林氏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大伯娘，我這個傷都已經好多天了呀，那怎麼可能還疼呢？大伯娘不知道我啥時候傷的嗎？”霍四月一邊洗土豆一邊狀似驚訝的說道。
林氏沒想到霍四月會這樣說，一雙杏核眼微微睜大很是驚訝的樣子，但是很快的她就答應了過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霍四月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的說：“大伯娘平常在鎮子上住，啥事知道的都晚，好孩子，這回委屈你了，這個你拿着吃，是大伯娘平常省下來的錢給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