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陰人的籍如越
“公子……活的還真是精緻又謹慎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霍四月憋了半天只想出來這麼一句誇讚的話，聽起來並不能算是真誠，可是籍如越也不在乎，反而還很是贊同一般點點頭，道：“大家都只有一條命，小心點有好處。”
這話霍四月倒是頗為贊同。
“公子嘗嘗吧。”
籍如越先是夾了一塊兒雞腿肉放進口裏嘗了嘗。
雞肉本就是嫩滑的口感，加上籍如越提前在冷水裏把雞肉泡了那麼長的時間，這會子雞肉的質感更加的嫩了，雞肉本身就有的濃香加上蘑菇的鮮美，兩種口味結合在一起，給籍如越帶來了驚喜。
籍如越不動聲色，並沒有開口，而是夾了一塊蘑菇吃了起來。
“公子，這道菜雖然說蘑菇雞腿肉都是好的，但是這個湯味道也不差，公子你用這個湯泡一點飯嘗一嘗，雖然不能和燕窩鮑魚比珍貴，但是論起來下飯，那可是一絕。”霍四月一直都盯着籍如越看，雖然說籍如越滿意的表情不過一閃即逝，但是依舊沒有逃過霍四月的眼睛。
湯泡飯這樣的吃法雖然說沒有什麼不妥，但是終究不是什麼雅觀的事情，若是關起門來在自己的房裏這般吃倒是也沒有什麼，但是畢竟現在是在酒樓里，所以站在籍如越身後伺候的人雖然說聽見了霍四月的話，可是並沒有動地方。
籍如越等了一會，放下了筷子回頭看了一眼，見布清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遠處就皺了眉頭，道：“還不如給我取一個勺子來？年紀大了竟還不如小的時候有眼色了！”
布清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去給籍如越取勺子了。
他明明比小的時候有眼色多了！誰能想到自己家公子性子說變就變了！
等到勺子取來，籍如越按着霍四月說的那般湯泡了飯，吃了幾口以後籍如越就放下了筷子和勺子。
“布清，把這道菜送進小廚房裏去。”籍如越指着那盤蘑菇雞腿肉說道。
布清有些詫異，看了一眼霍四月，但還是立即按着籍如越說的做了。
“還沒請教姑娘芳名。”籍如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看着霍四月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來。
他本就長得好看，這樣笑起來就更讓人心旌搖曳，若是普通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別說是開口說話了，怕是已經小臉通紅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霍二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在看見籍如越的笑以後立刻就低下了頭，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不過霍四月倒是沒多大的反應。
她不否認面前的男人是真的好看，但是再怎麼好看能有銀子好看嗎？她現在已經窮的全身上下一文錢都沒有了，沒那個心情沉迷男色。
“我姓霍。”霍四月笑的甜蜜兮兮，一張略有一點嬰兒肥的可愛小臉上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看上去無害又純良。
“霍姑娘，在下姓籍，名如越，是這家酒樓的掌柜。”
“籍公子有禮。”霍四月站起身，福了一禮，卻沒有因為籍如越說出了自己掌柜的身份就有什麼諂媚舉動。
“霍姑娘同安。”籍如越見霍四月這般不卑不亢的態度心裏倒是多了兩分好感，眼神中的審視也收起了一些。
“看霍姑娘衣着應當是這的本地人吧。”霍四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喝只是拿在手裏把玩着茶杯，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來什麼，似乎就真的只是閑聊幾句。
“是的，我們兄妹三人就是鎮子下不遠的村子裏的人。”霍四月道。
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別說是自己的住處了，就是自己的名字，這位籍公子想要打聽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如此，霍姑娘怎麼會認得這個地衣？據我所知這樣的東西莫說是在此處了，就是在府城裏也沒有幾個人認得，更別說做成菜式了。”籍如越見霍四月沒有迴避這個問題也就徑直把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誰家還沒有點吃飯的本事呢，我這認菜做菜的本事都是以前一位高人告訴我的，還請籍公子恕罪，高人的名字我是不方便透露的。”霍四月臉上表情不變，輕描淡寫的模樣讓人沒辦法懷疑。
用最扯淡最敷衍的理由說最真誠的話，就算是對方知道了自己沒有說實話他也沒有任何證據來反駁。
籍如越吃了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笑眯眯的看了霍四月半晌，緩緩的吐出一個好字，看上去竟有幾分興緻盎然。
“這道菜味道不錯，霍姑娘帶來的地衣我就都要了，加上剛才做的那盤菜，統共我給霍姑娘二百文錢，雖說這菜不值得，可是我與霍姑娘一見如故，多出來的錢就給霍姑娘買糖吃好了。”籍如越懶懶的往後靠了靠，桃花眼裏波光流轉帶着一絲惡作劇時的興奮。
霍四月一愣，然後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多些籍公子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籍公子現在就結賬，我們還要別的事情，時間很趕。”霍四月笑了笑，似乎是沒看懂籍如越的惡趣味一般，甚至比剛才還要淡然。
籍如越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霍姑娘是真的很有意思。
“拿二百文錢過來。”籍如越提了聲音吩咐一聲，立刻就有賬房先生拿了一個荷包過來，裏面正好是二百文。
“霍姑娘點一點？”籍如越把荷包拿在手裏拋了拋，笑道。
霍四月搖搖頭，伸出小手，籍如越目光灼灼，隨手那麼一擲，荷包就穩穩噹噹的落在了霍四月的手裏。
霍四月看也沒看就把荷包塞進了懷裏，拿起了一旁得小竹筐，忽然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
籍如越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下一秒，就見霍四月推開了伸手想要接過竹筐的夥計的手，然後就這樣把竹筐提起來，一股腦的把蘑菇都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籍公子，這蘑。。。地衣，我給你放在這裏了，銀貨兩訖，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霍四月把手裏的小竹筐遞給了霍風之，拍了拍小手上的灰塵，笑的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