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權衡利弊的霍老爺子
霍四月真的很害怕孟老太太說著說著覺得不夠痛快直接就動手，可是好在雖然孟老太太已經接近癲狂了依舊沒有打霍風之的打算，這她就放心了。
“都在這裏吵吵啥呢！大早上的不做飯！都是咋回事兒！”霍老爺子早上起得早，甚至比曾氏她們起來的都早，起來以後就會拿着一個簸箕出去撿糞，這樣積累起來的糞堆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就可以用來肥地，今天他還是如同往常一樣，走了一大圈回來以後又冷又渴，想着都這個時辰了，回家以後肯定是能喝上熱水了，可是等到他進了正房卻發現是冷鍋冷灶，緊接着廂房這邊就傳出了驚天動地的喊叫聲。
別說是霍老爺子了，換成是誰心情恐怕都好不到哪裏去，所以一進來霍老爺子臉色就陰沉的不能看了。
“四丫頭這是怎麼了？”好在，霍老爺子還是講道理有人情味的。
曾氏和霍青地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都朝着霍老爺子去了。
“爹，四丫頭撞完牆了腦袋肯定是留病了，爹，求求你救救四丫頭吧！”曾氏哀哀的哭着，聲音悲切。
霍四月聽的不忍心，可是已經裝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能功虧一簣了。
“咋救？怎麼救？腦袋疼就得看大夫？我天天腦袋疼睡不着覺我咋的了我？咋的啊，就你們生出來那閨女金貴？我看看你是啥肚子？來來來我看看！是不是從你腸子裏爬出來的都鑲金邊了！”孟老太太根本就一點也不擔心霍四月腦袋疼不疼，曾氏這個模樣落在她的眼裏除了惹人煩以外也沒有別的感覺了，這會子她說著話竟然真的要去撕扯曾氏的衣服。
“你別打我娘！奶！你要打就打我吧！你別打我娘和我小妹！”霍二月撲過去攔在了曾氏和孟老太太中間，說啥也不讓她碰着自己娘親小妹，無可避免的就被孟老太太下了黑手掐了幾把，霍青地心疼的抱住了霍二月，孟老太太的巴掌就跟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爺，我和我爹一年掙的錢真的連我小妹看個病都不夠嗎？”霍風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他轉過頭，正視着霍老爺子輕聲問道。
這一刻，少年眼裏的悲傷和憤怒糅雜出來的眼神看的人心裏震撼，霍老爺子心裏一動，皺着眉頭提了聲音吼道：“都給我停下！你這麼大歲數了你嫌不嫌丟人？吵吵啥吵吵？一會讓街坊四鄰都來看熱鬧？”
這個家裏孟老太太唯一懼怕的就是霍老爺子了，這會子看霍老爺子真的急了不甘心的停了手，可嘴裏依舊是不依不饒：“到做飯點了也不知道做飯，別人家娶兒媳婦兒回來都是伺候老人孩子的，咋的啊？我現在還得伺候他們？也不看看有沒有那麼大的福氣？不怕折壽出門就死了？”
“爺。”霍風之不是一個特別會說漂亮話的人，但是卻是一個特別倔強的人，想要幹什麼事就不達目的不罷休。
“拿點錢讓四丫頭去鎮上看看去，這要是真出點什麼事，那可是一條人命！你還是當奶奶的呢！”霍老爺子皺着眉頭想了想就說道。
霍青地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就露出來一個感激的表情，霍老爺子見狀鬆了一口氣。
不管咋說吧，老三是個懂事的。
孟老太太捨不得拿錢，在她眼裏霍四月的命根本就不如自己口袋裏的銅板重要。
“老爺子，咱們家的錢那都得留着開春的時候給老大和大孫子交束修，這要是拿出去了，到時候咋整？”孟老太太愁眉苦臉的看着霍老爺子，打定了主意是一文錢也不想出。
霍老爺子一聽這話眉頭也皺起來了，霍四月適時的開了口：“爺，奶，家裏的錢就都留着給我大伯和風行哥吧，我讓我娘抱着我睡會就行了，我沒事。”
說著沒事兒，可是每一句話裏面都帶着哭腔，讓人覺得霍四月就是在強忍着痛苦。
霍青地眼睛通紅，懇切的看着霍老爺子和孟老太太，心裏想說的已經是不言而喻。
大家都在等着霍老爺子說話，過了半晌，霍老爺子悠悠的嘆口氣，躲開了霍青地的視線，道：“四丫頭是個好孩子，今天啥活都不用你娘幹了，就讓你娘陪着你，一會爺做主，拿點白面雞蛋，給四丫頭做碗疙瘩湯。”
“那自己躺着不就行了？老三媳婦兒不得做飯？要不然這一家老小的都得餓着肚子是咋的？”孟老太太有些不悅的道。
“今天應該是老三家班嗎？”昨天的事兒霍老爺子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這會子對孟老太太不會看眼色說話就很不滿。
“這十天都應該是二伯娘的班！”霍二月從霍青地身後探出來一個小腦袋大聲的說道。
“誰活就讓誰干！到老大家的……到時候也得干點！要不然在鎮上怎麼伺候老大？”霍老爺子扔下這麼一句話就匆匆忙忙的出門去了，孟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炕上的曾氏和霍四月，低聲咒罵了兩句什麼也走了。
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一整天，除了吃飯的時候霍四月讓曾氏去吃，其餘的時間就說自己頭疼賴在曾氏的身上不起來。
曾氏不幹活了，被壓榨的人自然就變成了江氏，霍五月可沒有霍二月霍四月的麻利勁兒，也就是霍風奎還能幫着洗菜燒火啥的，要不然也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能吃上飯。
“我說三弟妹，你家四丫頭不是沒啥事兒了嗎？我做飯跟你比真是差遠了，你看看大哥大嫂今天早上都沒吃啥，要不然還是你……”江氏話沒有說完就只是呲着一口大黃牙笑嘻嘻的看着曾氏，想讓她主動應承活計，畢竟曾氏一直都是這麼好說話。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霍二月昨天晚上就已經得了霍四月的囑咐，要是二伯娘過來讓曾氏幹活，不用客氣，直接就拒絕。
“二伯娘，誰的班誰幹活，這話可是我爺親口說的，我娘說了也不算，你要是有啥不滿意的你就去和我爺說唄，再說了，二伯娘做飯咋不好吃了，我吃着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