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

鏡花水月

()無雙雖是打了招呼,卻未開口喊停,龍一自然不會停手。利劍橫掃呈刀勢,靜夜公子那把華麗的羽扇便出現一個大窟窿,心疼得他直咬牙。龍一卻絲毫不留情,劍尖輕輕削了幾下,那羽扇便只剩下金燦燦的黃金扇骨。

華靜夜無奈,只得邊招架便哭着臉喊道:“殿下,我的好殿下,你就讓他停手罷!”

無雙點點頭,龍一連忙停手。華靜夜有些驚奇地看向龍一的後背,喃道:“明明是背對着她的,一點頭便能知道,莫非後背長了眼睛?”

無雙有些不耐,冷聲道:“龍一,把他抓起來!”

華靜夜連忙伸出那副黃金扇骨,道:“他毀了華某的扇子,他剛剛削的是孔雀毛,華某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無雙嗤笑一聲,道:“你該感謝他手下留情,否則你連扇骨也留不下,黃金太軟,他若使力大一些,你那扇骨便會被絞成一個金球。”

可惜無雙難得地對華靜夜說了這麼一大堆話,華靜夜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這個問題上,他直直地盯着無雙,驚道:“殿下,你臉上的神情多了不少啊!上回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會板着死人臉,偶爾偶爾才會‘冷笑’一次,如今你都會‘嗤笑’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若是二皇子泉下有知,必會欣喜得睡不着覺的!”

這世上有一種人,總是在你忙的時候說著不着邊的話,還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你的底線,比如江夫子,比如眼前的這位靜夜公子。對無雙這種喜歡直接的人來說,這種人應該處之而後快,所以無雙的劍此時已經架上了華靜夜的脖子。

“靜夜公子,本王不是二皇兄,對你沒那麼大度!”

華靜夜訕笑幾聲,小心地推了推那把亮得有些晃眼的折鐵寶劍,推了幾下都推不動,只得舔着臉道:“殿下,華某怎麼說也是一國皇子,您就客氣點罷。”

“本王沒見過什麼皇子,異國皇子,豈會出現在我大燕國境內,應該是宵小之徒冒充的!”無雙撇得一乾二淨。

華靜夜此時再不明白這位殿下的心情不好就是傻子,連忙正了臉色,道:“殿下,華某是跟着那丫頭來的。華某對塵塵有些在意,時時刻刻都注視着她……”

無雙直接打算他那段令人牙酸的話:“如此說來,你一定追到了擄走她的人!”

華靜夜頓時垮了臉,道:“這倒沒有,她被擄走之時華某湊巧打了個盹兒,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丫頭出了宅子,華某惟恐她有事,便一路跟了上來,跟到了這裏才知她被人擄走了。”

無雙點點頭,劍又靠近華靜夜的脖子一寸,森森的劍氣頓時劃破了他脆弱的脖子。華靜夜連忙說道:“華某知道燕王殿下如今忙得很,人手也不夠用,所以自告奮勇來幫殿下救回塵塵,不,幫華某自己救回塵塵,無須殿下出手。”

無雙這才正眼看他,稍作遲疑,道:“讓你去救?幾日?”

“限期三日!華某一定將塵塵救回!”華靜夜雙目燦燦。

無雙收了劍,道:“龍一,跟這丫頭去瞧瞧。”

“殿下!”華靜夜低低喚了一聲,無比認真地說道:“華某願以性命擔保,必將塵塵毫髮無損地救回來!”

無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把那丫頭帶去!”

“是。”華靜夜說罷便不再耽誤,帶了那丫頭就使輕功離去。

有些事龍一心裏明白,不會多問,可柳月卻是不懂,“殿下,您讓他去救楊姑娘,放心么?”

龍一知無雙此時心情極差,本料她不會開口,誰知她竟真的解釋給柳月聽:“他有他的勢力,不方便給本王知道,因而不願本王插手。無妨,此時還有膽子擄走明珠,想來只有南宮水月和紀長老了,明珠暫無性命之憂。華靜夜若真的無用,本王有的是法子對付他。”

柳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道:“依依姑娘來了,在主宅那邊等着殿下呢。”

無雙點點頭,直接往主宅走去。

依依想是剛哭過,雙眼通紅,見到無雙進來,連忙迎上去,問道:“孟公子,我聽說……聽說南宮家出事了,鋪子全被官府查封了,是真的嗎?南宮公子他人呢?”她說著,眼淚珠子又掉了下來。柳月見她如此,有些不忍,便扶着她坐了下來,擰了條濕巾讓她擦擦臉。

而龍一早已沏好茶呈上,無雙喝了口茶潤潤喉,問道:“外面怎麼說?”

依依努力平復下心緒,緩緩道:“我今早一起床就聽到那些丫頭小廝在說南宮家的事兒,便命人出去打探了一番,他們都說昨日那些腳步聲不是鬼出關,而是官兵在抓人,南宮家的鋪子都被封了。我囑咐好閣中事務便急急地過來了,沒想到南宮家也有官兵守着,我好不容易才求得那官兵通傳,還好柳公子認識我,帶我進來。孟公子,你是官府中人么?”

無雙點點頭,道:“你知道南宮家做的什麼生意么?”

依依一愣,點了點頭,道:“瑤山人都是知道的,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南宮家都做那生意做了幾十年了,怎麼會出事?”

“既是違反大燕律例的,自然會出事。”無雙淡淡道。

“那……南宮公子也被抓了?”依依紅着眼道。

無雙手中動作一頓,道:“他……逃了,暫時沒有人找得到他。”她看到依依眼中閃過一絲慶幸之色,不禁蹙了蹙眉,聲音也冷了三分:“你與南宮水月到底什麼關係?”

依依被嚇了一跳,淚珠子直掉,驚慌之餘,眼角瞄到柳月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反應是極快的,連忙抹了抹淚,道:“孟公子想必是因為我幫了他幾次才會懷疑我,其實我與他早前是有些淵源的。他曾經跟孟公子說過,我家以前是釀酒的。十多年前家父還未去世之時,的確釀的一手好酒,酒肆開得極大,就離南宮家不遠,我家後院和南宮家一處院子更是只隔了一道牆。那時我們都是孩子,南宮家主還未過世之時我們常在一起玩耍,後來南宮家主去世了,他便成了家主,因着長老壓制,在南宮家並無地位,過得很不開心。不過他對我是極好的,從來都讓着我。

後來我父親突然生病過世,我家中沒有兄弟,父親釀酒的手藝便失了傳,酒肆經營不下去,我母親也抑鬱而終,我孤身一人,無奈之下只得賣了酒肆,去京城投靠親戚,臨走之時他還偷偷給了我一些銀子。誰知親戚早已搬了家,我無所依靠,幾經波折,淪落風塵,又回到了瑤山。

回來之後我曾經打聽過他,無奈外界對南宮家那個久居深宅的少主並不熟悉,也無人見過他的面兒,我自然也見不到。直到幾個月前他逃出了南宮家,來到豪情閣,我認得出他,他卻不記得我了。我念着當年他相助之恩,便幫了他幾次,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他能奪回南宮家的主權。

孟公子,南宮家的事與我無關,可是花花還在他們手裏,當初南宮公子親口保證會把花花救出來的!”

“兆琰的事我會處理,你先回去罷。這裏不要再來了,等找到了兆琰,我會送他回去。”

得了無雙的保證,依依終於安了心。

龍一詢問了那三位長老,得知花兆琰就被囚禁在一家鋪子的密室里,連忙帶人過去尋找,慶幸的是人還在,並未被苛待,只是受了些驚嚇,見到有人來救時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龍一幫他把了脈,知他身子無事,便直接帶回了南宮家。因着花兆琰之事,燕宵明白南宮家的鋪子裏大約都有密室,便讓人帶着抓到的人一間一間地搜密室,倒是繳獲不少好東西。

花兆琰被安排在側房歇息,柳月給他餵了些安神湯,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正房裏,無雙正在用膳。龍一恭敬地站在一旁,而休息之後精神甚好的燕宵也有興緻品一品茶。

無雙用完膳,潔面拭手完畢,終於開口道:“說罷。”

“當日在場的所有鹽商逃脫了七名,皆被捉拿回來,鹽商的產業全部查封,家眷也入了獄,等待審判。那批私鹽除了南宮家的貨至今還未追回,其餘不差分毫,二十艘海船無法上岸,全部鎖在碼頭,派人日夜看守,運貨之人經查實共有四十八人,跳江逃了一半,另一半被捉住,但全部服毒自盡,逃跑的那一半因追捕及時抓住了二十人,依舊服毒自盡,一個活口也未留,還有四人尚未被抓到。”龍一稟報道。

“那些運貨人的來歷查到了么?”無雙問道。

“完全無跡可尋。”龍一低首道。

“那海船還在,應該留下些痕迹。那麼大的船,一路過來不會沒人注意到。給本王查,務必要查到那船是哪裏來的,走的什麼路線!”無雙動了怒。

燕宵方才茶盞,道:“海船的來歷暫時不知,不過那海船怕不是一齊到的。我問過碼頭上的苦力,他說海船運的貨多,而且楚江水深,海船好走,因此南邊運貨都是用海船,不過再往北河道便窄了,海船就難走了,因此皆在瑤山下貨,每日都會有幾艘停在碼頭。有時候沒有貨帶回去,船會停在碼頭幾日,最多的時候碼頭同時停着十幾艘海船。海船與一般船不一樣,貨艙鎖得結實,一般人也看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麼貨。我懷疑運鹽的船裝作商船分批來到了瑤山,等鹽到齊了再裝作一齊到的模樣下貨。”

無雙點點頭,忽然問道:“江夫子哪裏去了?”

燕宵一愣,隨即沒好氣地說道:“我哪裏知道?他把我扔進威遠軍就走了,一日也未留!”

無雙並未再問,對龍一道:“朝中派誰來接手?”

“吏部侍郎丁雲中的長子丁杳前些日子擢為戶部郎中,陛下命他負責此事,此時應該已經動身了,想必路上不會耽擱。”龍一回道。

“本王不在京城,近臣便不能離開京城,必然要派其他人。‘清流’如今還算潔身自好,辦理此事尚且妥當,且若是再壓制‘清流’,怕是會反撲。”無雙抿了口茶,又道:“李侍郎如今身在何處?”

“應該已經到滄州了。”

一盞茶飲盡,無雙淡聲道:“燕宵,待朝廷派的人到了,你們交接之後,你就將人帶回威遠軍罷。”

“哈?”燕宵一口茶噴了出來,嚷道:“這就讓我回去?那……什麼時候離開那鬼地方?”

江夫子盡責地將燕王的話交代給了康橋,讓康統領不必客氣,因此燕宵小爺在威遠軍中並未得到任何優待,他向來嬌生慣養的,哪裏吃過那種苦,連夜裏做夢都想離開軍營,這次能出來,別說是助無雙,就是助琥珀他也願意,誰知這麼快又要回去受罪,他實在不甘願啊!

“等你學到東西再說。”

靜夜公子並未食言,三日內真的將楊塵救了出來。無雙見她只是有些疲倦之色,料想她並未受罪,便讓她回去歇息。而花兆琰靜養了好幾日,終於在大年三十一早提出回豪情閣,無雙並未留他,親自將他送回豪情閣,依依見花兆琰毫髮無損,當下欣喜得落下淚來。

無雙欲走,依依連忙將他攔住,道:“孟公子,花花要回來是有緣由的,咱們豪情閣有個規矩,大年夜花魁必須要獻舞留客,公子不妨留下罷。”

無雙看了花兆琰一眼,點頭應允。

豪情閣想是極重視這個規矩的,整個大廳重新裝飾了一遍,而花兆琰也為了晚上的表演練了整整一日。而無雙眼裏看着花兆琰,心中想的卻是那海船的來歷,偶爾也想起那位奸詐的南宮少主。

作者有話要說:完全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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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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