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請給我三十秒
三十秒的特效畫面已經開始，林斌和曾德俞都專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視野里，首先出現了一顆巨大的行星，它漂浮在宇宙之中，裏面還有深紅色的暗斑。而在木星不遠處，一顆蔚藍色的星球正緩緩接近它。
對比木星這個大塊頭，地球只是一個小不點，而人類，連塵埃都算不上。從對比視覺來看，的確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但林斌和曾德俞並不是很滿意，如果他們看的是一段平面視頻，這種畫面已經OK了！但他們這是一部3D電影，要是是三維效果，要那種強烈的立體感，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而這段畫面，立體感並不強。
他們繼續往下來，這個片段應該是人類太空人，駕駛飛船沖向木星，點燃木星上空的氣體，引發超級大爆炸。
畫面里，已經出現了飛船沖向木星的畫面。和之前一樣，平面效果好不錯，立體效果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飛船就像一顆炸彈，投入了巨大的木星，隨後一道足以照亮整個地球的火光亮起，畫面里一片火紅。三十秒特效場景，到此結束。
“林導，怎麼樣？”鄭明得意的介紹道，“還不錯吧？”
這段三十秒的視頻，的確算的上他們公司傑出的作品了。
然而林斌卻並沒有回話，而是在皺眉深思，一旁，劇組的視效總監曾德俞思索了幾秒，問道：“我們能再看一遍嗎？”
“當然可以，多看幾遍！”鄭明趕緊重新播放。
林斌跟曾德俞又看了一遍，兩人對視幾秒，似乎已經達成了默契。
鄭明等人都緊張的等待着，只要林斌能看得上，這三個億的訂單就十拿九穩了！
林斌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三十秒我們已經看完了。從平面效果來說，已經比很多公司的要優秀了！”
聽到他這句話，鄭明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林斌就開始分析它的不足。
“但是——”這是鄭明最不想聽到的轉折語。
“這段畫面的三維效果並不理想，這顆木星，還有地球，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兩顆貼上去的圖片，而不是真正在宇宙中存在了億萬年的古老星球！”短暫的客套后，林斌不在客套。
“還有爆炸場面！”曾徳俞補充道，“老實說，我有點失望！爆炸是爆炸了，但是炸到什麼都看不清了！很模糊！”
“你們在處理爆炸的時候，就是用滿屏幕的火填充視角。可能你們常規處理爆炸的想法是這樣的，但我們要做的，是點燃木星的超級大爆炸！”
“發揮想像力，點燃木星啊！多麼偉大的壯舉，這可是宇宙奇觀！人類有史以來從未見過的，要從點到全面，要讓觀眾看到細節。看到爆炸是怎麼引發的，氣浪是如何衝擊地球的，這是渺小的人類挑戰自然，戰勝命運的畫面。就一個火光就全敷衍住了，我確實不是很滿意。”
聽到他們兩人的想法，鄭明一臉苦笑。他解釋道：“林導和曾總監的批評很有道理，但我要說的是。這種場景，不僅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好的層次。你們去國內任何公司去看，他們有幾個能做的比我們更好的？”
“想要做出更真實的立體感，那在細節和視覺效果的補充上是很難的。這點時間，我們還無法完善。要是林導願意把《流浪星球》的特效訂單交給我們，我保證我們的團隊會更加用心，好好雕琢這些細節！”
林斌和曾德俞都在猶豫，其實他們已經看出來，這就是天彩映畫公司的全部實力了。再給他們更多時間，也很難做到更好。再者，他們的時間預算和成本預算都是有限的，現在影片都拍好了，就等着後期製作然後上映，要是給他們製作，不知道多久才能拿出讓他們滿意的特效來。
“很抱歉。”林斌站起來，“鄭總，我想這次的合作，我們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希望下次我們還有機會合作。”
聽到他的話，鄭明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這個月，全公司上下都在為了這三個億的訂單忙活，他都跟老闆打包票，保證一定拿下。
可現在，對方居然嫌棄他們的特效太爛，不合作！這件事辦砸了，他還怎麼在公司呆下去？無論是員工還是老闆，都要懷疑他的能力了吧？
“林導，您不再考慮一下，我們還可以改進……”鄭明還想挽救，然而曾德俞的話卻無情的澆滅了他最後一點幻象。
“鄭總，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曾德俞提醒道，“你們的視效製作技術似乎有點滯后。現在的觀眾都追求真實感，三維特效格外重要。你們的主要技術還停留在二維平面特效，三維效果並不是很好，如果改進一下，我想以後會好得多。”
鄭明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耿秋寒一直跟他說的問題嗎？他總是不以為然，現在，因為技術落後，失去了三億的訂單，此刻，就因為這個原因損失了三億的訂單，他心裏突然有些後悔。
就在林斌和曾德俞準備告辭的時候，技術團隊中，突然有個年輕人站起來，對林斌說道：“林導演，我這裏還有一個另外版本的特效片段，您有興趣看一看嗎？”
失望中的眾人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耿秋寒！
“耿秋寒，不要胡鬧！”鄭明嚴厲的呵斥道，這個耿秋寒性格太直，特別容易得罪人。
這次雖然沒拿到訂單，但也不要得罪林斌等人，他們可是公司的金主爸爸，一次合作不成，以後總有機會的。
“這小子傻了吧？哪還有什麼其他版本？”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耗盡心血才做了一個！”
“想出風頭想瘋了，他以為這樣，公司就會看中他嗎？真是幼稚，都要被辭退了，還想表現一下！”眾人對他投來鄙視的眼光，然而耿秋寒視若未聞。
他認真的對林斌說道：“林導，我自己也製作了一份。我保證，您看過一定會驚喜的！”
林斌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詫異的詢問鄭明：“鄭總，你們還有第二份片子嗎？”
“沒有。”鄭明趕緊解釋，“林導，這小子說話不經過大腦，您別在意。”
“林導！”耿秋寒繼續說道，“這是我獨立製作的一份片子。反正只有三十秒，您應該也不缺這點時間，看一看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