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被牽連
“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青辭抽出唐刀,明艷到刺眼的陽光落在刀身上,反射出的寒光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
見青辭開始動真格了,年書柔鬆開抱着青辭手臂的雙手,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藍焰當然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聽到青辭突然提起這件事,她的呼吸都不由停止。
瘋狂加速的心跳頻率發出了貫穿頭皮的嗡鳴,明明是在三伏天的烈陽下,藍焰卻覺如墜冰窟,血管中的血液都在隨着她的回想而凝固凍結。
指尖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此刻若是有人去碰了碰她的手,絕對會發現那不同尋常的冰冷。
青辭沒有理會藍焰那變得越發蒼白的面色,繼續道:“當初之所以沒有殺了你,不過是念在你對隊伍的付出,以及我對你為數不多的情誼。”
“本以為你能安安分分,免去我們手上沾上曾經的同伴的鮮血的可能,沒想到在這一點上,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似在感慨,又似在諷刺,但無一例外,這些話語全成了利劍,將藍焰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當初懲罰決定下來的時候,青辭因為傷勢被年書柔勒令不準下床,自然也沒有去見藍焰,這也就造成藍焰產生了一種錯覺。
青辭並非別人口中那麼絕情,對於她,他還是有情的,並且絕對被年書柔威脅阻攔了,不然為什麼對她的懲罰只是這樣,還不願見她一面。
自信於自己和青辭再見面的時候,青辭絕對會原諒她的藍焰每天都在盤算着與青辭見面的時候,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打扮才能打動青辭。
在青辭幫她回憶當初的約定前,藍焰都還在堅守着這個想法。
“開始吧,這本就是你的目的不是嗎。”因為看戲而稍稍放緩的氣氛隨着青辭最後一句話落下變得再度緊張起來,唯獨藍焰還一副天塌下來、難以置信的樣子看着青辭,讓白耀看了眉頭緊鎖。
白耀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見到青辭后,藍焰會變成這幅樣子,沒有一點在白銘萬獸城時的威風和傲氣。
不是說白耀看不起誰,只不過像藍焰這樣為愛失神的樣子,大多隻會出現在追求雌性卻愛而不得的雄獸身上,哪像現在,讓人一頭霧水又驚奇不已。
“現在就來好好算算上次那筆賬吧,藍焰!”從青辭那裏拿來的長鞭在空氣中打出了響亮的破空聲,年書柔最先朝藍焰攻了過去。
年書柔這一動,就像是按下了某個按鍵,對峙的兩方瞬間動了起來。
森白的獠牙,鋒利的爪子,嗜血的目光,龐大的身軀,飛濺的鮮血,無序的怒吼,痛苦的哀鳴,成了這一方天地唯一的景象。
被獠牙撕咬下來的大塊血肉帶出了滾燙的艷色,染紅了那充滿了鐵鏽味的皮毛,只余獸性和戰意的獸瞳緊縮成線,鎖定着自己的目標。
還帶着最可怖的溫度的內臟被沾滿了黑色污垢的爪子勾出體外,甩到了其他獸人的腳下,和泥土一起碾壓成糜。
一具具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大片大片的紅色從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將這片戰場染成了血色地獄。
帶着足以將人一分為二的力道的長鞭幾乎要把無形的空氣都劈成兩半,不寒而慄的破空聲不過才傳到耳里,那一道長痕便已經來到了眼前。
在這種人數密集的地方,年書柔的鞭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除了一開始人還少的時候還好,等到後面獸人都交戰起來,年書柔就更難動作了。
見發揮不了自己的優勢,年書柔索性拋棄了手中的鞭子,改為短刃。
隨着兩人的攻擊越發激烈,兵器相擊之際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還有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唰唰”聲。
和當初的交手相比,這次也差不了多少,一開始的旗鼓相當,中期的逐漸傾斜,年書柔很快便落於下風。
青辭自然不可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一刀割斷了在戈殷那個方向拋來的半死不活的獸人的喉嚨,腳步一轉,便向年書柔和藍焰交戰的方向跑去。
還帶着未徹底甩乾淨的血珠的唐刀向上一揮,打偏了藍焰向年書柔胸膛刺去的一刀,還未落地的左腳沒有任何猶豫地踢向藍焰的腹部,把她整個人向後踢出了五六米。
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用彎刀插入地里停下來的藍焰半弓着身體一陣咳嗽,吐出了幾塊帶血的塊狀物體。
青辭的那一腳並沒有收力,藍焰可以明顯感覺到腹部一陣位移,好似五臟六腑都顛倒了位置。
看到藍焰被這樣欺負,為藍焰而來的三名神賜者怎麼可能還袖手旁觀,也不管以多欺少會不會影響神賜者的名譽,瞬間脫離原先的交戰地點,統一朝青辭的位置殺了過去。
只聽大地一陣轟鳴,在獸人們腳下沉睡千萬年的土地動了起來,靠近藍焰那邊的獸人紛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地動而跌倒在地。
被操控着的大地就像是一隻大手,朝青辭抓了過去。
與此同時,周邊的樹木就像是被賦予了魔法一樣,不斷拉長延伸的樹枝好似密密麻麻的長蟲,連同那從天而降的火球一起,襲向青辭的位置。
至於和青辭站在一起的年書柔,雖然長相是挺漂亮了,但在不知道她也是異能者的神賜者們的眼裏,除了沒了怪可惜點外,並無更多的想法。
三個神賜者的攻擊瞬間讓青辭站的地方發出一片轟鳴,漫天飛揚的泥塵擋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攻擊落下的前一刻,操控土的神賜者就在藍焰的身前豎起了一個土堆,以防止攻擊牽連到她。
攻擊結束后,神賜者們紛紛趕到藍焰的身邊,查看她的情況。
千盼萬盼才除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可不能因為他們而出了什麼損傷!
藍焰掙脫了神賜者們想要把她扶起來的手,撐着彎刀緩緩起身視線惡狠狠地在他們身上剮了一眼。
吐出口中的帶血的唾液,藍焰幾乎是在尖叫:“蠢貨!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沒想到救了人非但沒有被感謝,還被罵了蠢貨的神賜者礙於眼前雌性的重要性,並沒有生氣,反而小聲解釋道:“可是我們不動手的話,他就要殺了你了。”
“而且他不也是神賜者嘛,在我們三個的攻擊下應該還是有一點自保的能力的。”
另一個神賜者頗為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並不打算告訴藍焰,他們從得知了兩者關係后,就不準備讓對方繼續活着的計劃。
藍焰的失智只有在青辭和年書柔面前才會可能觸發,而神賜者們可並不包含在裏面。
看到了神賜者們心虛的表現,藍焰的火氣瞬間上來了,她罵道:“蠢貨!你以為就你們的水平,能傷得了辭哥?!離我遠點,我才不想被你們牽連!”
說完,不等神賜者們反應,就虛虛捂着腹部和神賜者們拉遠了距離。
言語上的羞辱在神賜者們看來,並沒有什麼,畢竟他們也不會因為被罵幾句而少塊肉,但質疑他們實力這點卻是絕不允許的。
他們自詡是獸神的寵兒,神明在獸人大陸的使者,天賦實力遠遠不是普通獸人可以比擬的,是脫俗於獸人的存在。
而千百年的歷史也證明了他們的這一想法,他們是特殊的,是尊貴的,是強大的,是不容侵犯的,任何獸人都不能拿他們與那些泯然與眾的獸人相比!
三名神賜者從被上一輩的神賜者發現帶回,已經過去的百餘年,自認不凡的他們又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居然在一個雌性神賜者眼裏被一個新生兒比下去。
三名神賜者在心底冷哼一聲,心道感情果然使人愚昧,區區一個新生的神賜者敢與他們相提並論!
在另一處戰場上的戈殷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跳瞬間漏跳一拍,不等他想清楚自己要幹什麼,身體就先一步有了動作。
只不過還未等他邁出第一步,纏繞在脖子上的冰蛇就用小尾巴在他臉上拍了一下,也是這一拍,讓戈殷衝出去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
‘我沒事,別擔心。’
冰蛇的動作是這麼告訴他的。
考慮到在戰場上戈殷可能會因為她而亂了方寸,導致出現意外,青辭便先一步用異能在戈殷的身上留了一條冰蛇,以此來告訴戈殷自己的安危。
一尾巴抽飛了想要偷襲的獸人,戈殷拉成了血線的蛇瞳緊緊地盯着青辭的方向,彷彿要凝固成形的血色煞氣讓戈殷周邊的獸人腳下一軟。
硝煙泥塵逐一散去,攻擊中心的景象也逐漸清晰,而神賜者們臉上那心中有數的得意高傲之色也隨着那越發清晰的景象而漸漸凝固消失。
遮擋視線的硝煙泥塵徹底散去,映入獸人眼中的,是完好無損的青辭和年書柔。
擋住了三個神賜者攻擊的,由寒冰構造成的防護罩化為冰水滴落在地,青辭拍了拍身上最後一點沾上的塵土,態度相當從容不迫。
“這就是你找的幫手?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果然感情對於你來說,也就口頭上說說重要。”青辭鬆開護着年書柔腦袋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藍焰,眼中似有寒冰凝聚。
雖然藍焰的感情對於她來說,在背叛一事後,有和沒有都一樣,但對方這二話不說就以多欺少來偷襲的做法,害得年書柔險些被牽連受傷的行為,還是徹底惹惱了青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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