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黑鐵城,鳥語花香昭告清晨的到來,夏府——夏言鶯閨房中:
夏言鶯早早地便從床上起來,準備好一應的洗漱用品,只待熟睡的歐陽雷鳴醒來。
昨夜三次他喚醒洪荒猛獸為自己奮戰,累得有些虛脫了,夏言鶯不願吵醒他,只想讓他多一會兒。
歐陽雷鳴聽見夏言鶯裡外忙碌的輕微響聲,悠悠轉醒,柳葉般的劍眉在桃花眼上波動。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歐陽雷鳴的臉上,他感覺到自己臉上微微的暖意,這種感覺許久未有。
這還是他第一次摘下面具這麼長時間,他習慣性地尋找自己的面具,發現它好好地放在床頭櫃前。
他拿起面具看了看,一邊忙碌的夏言鶯擰了把毛巾的溫水說道:
“別急着戴面具了,先洗把臉再說。”
夏言鶯把純白的毛巾遞給歐陽雷鳴,歐陽雷鳴一時還有些不適,下意識地沒有去接毛巾,而是抓住了夏言鶯的手。
“我……”
夏言鶯羞澀地看向別處,歐陽雷鳴卻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彷彿能迷倒世間一切少女。
他輕聲說道:
“鶯兒,我會負起男人的責任的,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一定娶你,明媒正娶,給你別人所沒有的幸福。”
夏言鶯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人,不知如何作答,羞澀地點了點頭。
“嗯……”
這一聲嗯細若遊絲,但歐陽雷鳴還是聽見了,兩人對視着,一刻的視線也不想移開。
“鶯兒,娘今天去叫雷鳴他用早膳,但是怎麼都找不到他,你知道……”
門外伴着腳步聲,傳來了母親張桂枝的聲音,但當她推開夏言鶯房門看到貼身的兩人後卻是戛然而止。
夏言鶯想是受了驚的兔子,猛地抽回了手,歐陽雷鳴也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夏言鶯羞紅了臉,推着張桂枝出了房門,嘴裏埋怨道:
“娘,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啊?鶯兒都沒臉見人了。”
房中的歐陽雷鳴拿起毛巾看了看,毛巾上傳來夏言鶯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輕輕地擦拭着自己的臉,有多久,他沒有用熱水洗過自己的臉了,這是一種對他來說十分奇特的體驗。
門外的夏言鶯埋怨張桂枝,張桂枝還一副要往房門裏瞧的樣子,夏言鶯趕緊關上了房門。
“鶯兒,剛剛娘沒看錯吧,看那身形是雷鳴吧。”
夏言鶯臉色通紅,害羞地說道:
“哎呀,還能是誰呀?我兩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他還說……還說……”
話語太過難以啟齒,夏言鶯有些說不出口,張桂枝追問,引導她說道:
“他說什麼?”
“他說回來之後就娶我。”
終於說完這句話后夏言鶯便捂着臉害羞地把頭扭向了另一處。張桂枝安慰她道:
“這是好事啊!你害羞什麼?娶了我的鶯兒是他歐陽雷鳴的福分,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我的鶯兒是最好的媳婦。”
夏言鶯這才稍稍平靜了些,張桂枝又問道:
“我剛才還聽那說雷鳴他要走是嗎?說回來便娶你,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婚禮該怎麼辦?”
這一說又把夏言鶯搞得不好意思了,擺搖着她的手說道:
“娘,你在說些什麼啊?羞死人了。”
張桂枝被她搖得頭都暈了,說道:
“哎呀,我都快被你給搖暈了,這有什麼好怕羞的?何況這裏又沒外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夏言鶯臉上依舊潮紅一片,說道:
“娘,鶯兒卻才那裏問去?他剛說回來便要娶我,你便進來了。”
張桂枝一副懊悔的樣子說道:
“哎呀,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趕快回去,別耽誤了,人家雷鳴不敢說了。”
“娘~”
夏言鶯害羞地擺搖着張桂枝的手,只在這時,歐陽雷鳴從房中開門走了出來。
他來到張桂枝面前恭敬地行上一禮敬稱道:
“夏夫人早上好。”
歐陽雷鳴已洗漱完畢,戴好夏言鶯送的白金面具,恢復了那一副傲人的姿態。
張桂枝一看到歐陽雷鳴就喜不自勝,笑顏迎上說道:
“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叫夏夫人多見外啊!跟鶯兒一起,叫娘。”
歐陽雷鳴白金面具下的臉明顯動了動,就連身體都是一僵,夏言鶯剛準備替歐陽雷鳴解圍,埋怨張桂枝,沒想到張桂枝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
“快快快,娘已經準備好早膳了,你可得好好補補。我讓老夏把他那瓶……“
“咳咳!”
夏諾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剛好聽到張桂枝在說自己,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爹。”
“夏城主。“
見到夏諾天走來,夏言鶯和歐陽雷鳴均是上前行禮叫人,只有張桂枝無動於衷。
不僅如此,張桂枝還上前挽住了夏諾天的手說道:
“老夏,你知道嗎?鶯兒她和雷鳴已經……”
“夏城主!”
歐陽雷鳴大喊一聲,他不打算讓張桂枝把他和夏言鶯的事說出來。
一是怕夏言鶯尷尬,二是怕自己尷尬,所以打斷張桂枝講話,這番看來卻是有些不禮貌了。
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在下此番有些經營門之事必須要去處理一下,即日起程。昨晚已至深夜,不便打擾,固如今臨近出發才來得及告知。”
夏諾天也是識得眼色之人,也知妻子張桂枝一旦說起便沒完,便迎合著歐陽雷鳴說道;
“荊櫻門之事重要,耽誤不得,雷鳴你還是快快出發才好,莫要誤了時間。“
歐陽雷鳴拱手道別,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在場唯一能夠感知到他離去方向的估計也至於偶夏諾天一人。
張桂枝還沒來得及囑咐兩句,歐陽雷鳴便已不見,沖四周大喊:
“雷鳴,怎麼走得這麼急啊?早膳都給你準備好了,吃完再走不行嗎?”
夏諾天只好說道:
“哎呀,枝子,你不要喊了,雷鳴已經走遠了。”
張桂枝聽后反倒埋怨夏諾天:
“你看看你這個做父親的,鶯兒和雷鳴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都不知道,天天就知道你的那些黑鐵城的建設,你就不能關心關心家裏嗎?”
夏諾天被她說得啞言,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我……我這麼可能不知道,我昨晚就知道了,我昨晚可是就在鶯兒門外。”
夏言鶯一聽更是羞紅了臉,雙手掩面跑入房中了,張桂枝又埋怨起夏諾天來:
“你看看你,說法也不注意點場合,你這讓鶯兒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好意思啊?”
夏諾天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剛才能還不是一樣,要不是我替雷鳴做掩護,你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麼話來吶。”
張桂枝張大了嘴巴指着夏諾天道:
“哦~你還怪起我來了,我怎麼就不注意場合了,我那是為了鶯兒的終身大事,那兒想你似的說話都不過腦子的。”
夏諾天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都有些激動了,說:
“我怎麼說話不過腦子了,是你好嗎?我不也一樣是為了鶯兒的終身大事和幸福着想嗎?怎麼在你那兒就是為了鶯兒的終身大事,我這就不是了。”
這回輪到張桂枝不知如何回答了,因為夏諾天說的確實在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張桂枝忽然掩面,裝出一副哭腔說道:
“嗚嗚~你居然說我,你娶我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不管對錯都是我說的對,你現在既然跟我講起理來了。嗚嗚嗚~”
夏諾天也是服了,但也只能認慫,說道:
“呃,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是對的,你說的都是對的。”
張桂枝一聽立馬變轉哭為笑,挽住夏諾天的手說道:
“這還差不多,這個家當然還是我說了算了。走走走,用早膳去。這可是我花了一早上的時間做的,可不能浪費了,都是好東西。”
夏諾天並排着跟她一起離開,嘴裏說道:
“原來我是枝子你養的豬啊!吃不完的東西都讓我吃?”
“不許反嘴,你就是我養的豬,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老夫老妻對話着生活瑣事,感情一點沒有因為時間而變淡。
回到房中的夏言鶯,與其說她是因為害羞才跑回房中的,倒不如說是為了看手裏的那張紙條才跑回房中的。
歐陽雷鳴在離開的時候無聲無息地將一張紙條放到她的手心中,她進房躲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看一看歐陽雷鳴留下的這張紙條里的內容,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言鶯緩緩打開那張紙條,渾厚的字寫在潔白的宣紙上,展開在夏言鶯纖細無骨的手中。
上寫:
“鶯兒,你放心,你的雷鳴回來就娶你,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記得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夏言鶯看着宣紙上渾厚的這一段字,心中莫名的悸動,熱淚盈眶。
她低身捂住嘴,熱淚從她的指縫間一滴滴落下,似乎飽含着無數的情絲。
從聶白的出現,無奈的家族聯姻,再被拿做威脅夏諾天的籌碼,她真的只是一個女人,她承受了太多她所不該承受的東西。
雖然表面上她似乎將這一切的一切都拋在腦後了,甚至變得比先前還要開朗。
但那些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悲傷和痛苦罷了,可在哪一個黑夜裏她不是像現在這樣泣不出聲。
但是現在,昨晚,當那個男人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之後,她終於可以不再被過去的這種種糾纏了。
她看着手中那張被淚水濕透的宣紙,上面渾厚的字即使是浸了淚水也無法打動。
她終於……
終於找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