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黑鐵城,一座百年的老城,夏諾天正指揮着管工的頭子按炎陽計劃表大興土木。
黑鐵城已自成一個小國,早已有了一個國的雛形,夏諾天閱讀了大量的地球政治學說,把黑鐵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儼然已經有了明君的樣子。
黑鐵城明面上是沒有稱國的,只是民眾們都心知肚明,說話拿主意的是夏家人,於是稱黑鐵城國號為夏。
其實夏諾天早就想稱王立國了,只是炎陽告訴他,立國不在你自己,而在於民眾。民眾在心裏承認黑鐵城是一個國家,那黑鐵城就是一個國家,沒有國號又如何。
夏諾天隨手翻看起一本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書。即使是在這監督着工程的進程,夏諾天一樣沒有放棄去學習。炎陽帶來的這些知識和科技都太有用了,夏諾天急切地想要獲取這些知識。
夏諾天看向那條離開黑鐵城的大路,炎陽曾經的身影彷彿就在眼前:
“言兒,你何時才能回來啊?你留給為父的書籍我都快看完了,你再不回來為父就沒書讀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整天想你,連飯都吃不下。”
夏諾天的自言自語,他旁邊的福伯早就已經習慣了,他也習慣地勸道:
“城主您別擔心,夏言少爺從小就聰慧,他遇事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夏諾天嘆氣,福伯那裏知道炎陽的能耐,遠不是聰慧能比的。夏諾天是擔心他那性格,恐會時常為了別人而與人拚命,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他真的擔心炎陽又多管閑事,怕他摘也回不來了,那些疼愛他的姐姐們非哭死不可,他娘就更不用說了,他要真回不來可就是大不孝啊!
…………
夏言鶯照常拉着歐陽雷鳴到後山去看那片花海,聽溪水潺潺,此等日子日復一日已有半年了,若這種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那也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歐陽雷鳴那張面具后的臉似乎永遠都不會動容,夏言鶯把歐陽雷鳴按倒,歐陽雷鳴本想掙扎,但夏言鶯拱起小俏的鼻尖,讓他不敢亂動。
“別動哦!我再給你面具上上色,這和顏料很難找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這種顏料很稀有的,不管是火煉還是風刮都不會掉色。”
顏料上到一半,夏言鶯忽然停手了,滿眼悠然地坐到樹下,看着遠方的草地不說一句話。歐陽雷鳴不喜多說話,只坐在了她旁邊,她說:
“夏言弟弟已經走了這麼久了,他從來沒有一個人離開家這麼遠。剛才我忽然之間一陣心悸,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吃得飽嗎?穿得暖嗎?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夏言鶯忽然大哭起來讓歐陽雷鳴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她卻忽然撲進了他的懷裏,這讓他更加的手足無措了,只好一改往常的說話風格,安慰她說道:
“好了,夏言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歐陽雷鳴說出的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江湖險惡,而且了解炎陽的性格。他一個人在外面一定會意氣用事,會出大虧的,能不能活着回來真的說不好。
雖然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以荊櫻門的效率這會兒還沒回來肯定是出事了。
歐陽雷鳴看向遠處的荒毒谷,那裏是炎陽最後離開的地方,他太衝動了,一個人就敢去闖江湖。
…………
聚仙樓——今非昔比的聚仙樓,黑鐵城的新政策使整個黑鐵城都活起來了。尤其以商業和經濟最為繁榮,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聚仙樓作為黑鐵城龍頭企業來發展,繁榮昌盛當然是空前的了,整個黑鐵城都在鼓勵和協助它的發展。
炎陽帶來的新經濟理念,不僅加大了與外地的經濟往來,而且各種來自現代的產物:服飾、生活用品(肥皂、洗髮水之類)、交通工具、藥品,通訊工具等等一系列現代物品。
但是受到傳統觀念的影響,比如服飾之類的還不能廣泛地推廣,現代的觀念和傳統禮學的碰撞,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
黑鐵城的商品對來往商販從不透露配方,保密工作依然做到了最好。用炎陽的話來說: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能超越我們的科技,我們需要的是固基,不是創新,優先搞好基礎設施,一切以立足為根本。
“樓主,這是萬仙盟追加的訂單,您給簽下字。”
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跑進來,遞上一張訂單,馮嫣顏剛給他簽完字,繼他之後緊接着又跑進來一個藥店老闆。
“樓主,這是三百裡外的源水城追加的藥品訂單……”
“樓主,這是彩雲城的……”
“樓主,這是玄武街……”
一個又一個,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外面排着隊找馮嫣顏簽字的商鋪老闆排城了一條長龍。
又是一個商鋪老闆跑進來,馮嫣顏怒了,一拍桌子……
“啪!”
商品老闆懵逼了,馮嫣顏說道:
“不幹了!煩死了!下班了!”
三個了說得商鋪老闆們的心都涼了,這後面可還有上百號人在排隊等着簽字吶,馮嫣顏這說不幹就不幹……
趕走了眾商品老闆,馮嫣顏不禁有些嗔怪炎陽,留下這麼個爛攤子給自己就跑出去逍遙快活去了,真是可惡!
不過嘴上天天說著炎陽這裏不是那裏不是的,心裏卻愈發地擔心起他來,這麼多天都沒消息,最好不要出事啊……
相比忙得焦頭爛額的馮嫣顏,方建東這邊的工作相對就要清閑得多了。每日只是巡視礦場和操練軍隊,還有就是幫忙試驗新式武器了。
抽出時間來還能回家吃碗糖水,日子簡直可以淡出鳥來了,但是這些又不能不做,炎陽強調必須每日不停。
炎陽的原話是這樣的:
“姨夫你這邊手頭的事需要量的積累,不是能一步登天的工作,戰爭來臨的時候就能見分曉了。”
方建東每每想起炎陽的話,都不僅罵道:
“夏言這臭小子,自己跑出去瘋玩,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枝子姐她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他就不懂得一點點孝義嗎?”
張桂蘭盛上一碗糖水給方建東,說道:
“姐夫說,言兒他這是心裏有結,必須自己解開,到外面去看一看有助於他解開自己的心結。”
方建東嘆氣道:
“唉,其實苦了這孩子了,他明明才十一歲,卻做着我們這些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一名操練中的士兵看着方建東碗裏的糖水,自己站在太陽底下暴晒,着實辛苦了一些。
方建東罵道:
“都看什麼看?做完這套槍擊戰術再去給我負重跑二十公里,飯堂里有冰鎮的糖水!”
一群士兵瘋了一樣,手上的動作飛快且標準,做得快的已經跑步去了。
…………
仍然是那間密室中,冰山冒着寒氣,裏面沉睡的女孩已經許久不見笑容了。
夏言潔的桌前大小毛筆十幾支,只見她不時更換毛筆,以便畫出均勻大小合適的線條,旁邊的一盤清洗毛筆的清水已經洗成了黑墨色。
她所畫的紙上是一個男孩,還在很小的時候,堅強地背着背上的女孩,走在蜿蜒的上路中,掉進鞋子裏的石子已經磨破了他的腳。
密室中響着悠揚的歌聲,悅耳動聽,沒來由的卻不知從何時起已墜入了悲情中,琴音也帶哀婉幽怨之聲。
夏言潔放下手中毛筆,看向夏言燕,說道:
“三姐,你怎麼了?又想夏言弟弟了?”
夏言燕默不作聲,端莊賢良的儀態,輕輕低了低頭,優雅地點了點頭。夏言潔眼中露出失落:
“啊!夏言弟弟怎麼還不回來啊?無聊死了,娘都說外面那麼危險,他還要去,要是……要是……”
夏言燕趕忙攔住她的下一句:
“呸呸呸,不要亂說,夏言弟弟不會有事的。”
夏言潔趕緊收了聲,捂住小嘴,默念神佛不要當真,保佑夏言弟弟平安回來。
“燕兒,潔兒!”
只聽有人在喊她們,於是出了密室,迎面看到的便是滿臉緊張之態的張桂枝。
張桂枝拉住兩個女兒細嫩的小手說道:
“燕兒,潔兒,快讓你爹派人去把言兒找回來,言兒他有危險!”
夏言燕和夏言潔握着張桂枝的手,夏言燕說:
“娘,你又怎麼了?放心好了,夏言弟弟他不會有事的。”
“娘剛做了個夢,夢見言兒他被一條好大好大的大黑魚給吞進了肚子裏。娘想抓住言兒的手,拚命地打那條大黑魚,但是大黑魚一咕嚕就鑽進了水裏。娘聽見言兒在喊我,他說他冷,他想回家睡覺。”
張桂枝越說越激動,兩眼通紅,說話都帶着哭腔。夏言燕安慰她道:
“娘,你就是太想念夏言弟弟了,他這麼聰明肯定沒事的,做夢的事當不得真的。”
夏言燕說的話只是給張桂枝聽的,是為了安慰她,但是她心裏又何嘗不是天天做夢都會夢到炎陽,害怕他出什麼意外。
張桂枝一個勁地搖頭,雙眼迷茫:
“不,不,別人都說母子連心,言兒他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麼會跟我說他想回家?說他好冷。不行,快讓你爹派人去找言兒回來,我的言兒……”
張桂枝心心念念炎陽都快瘋了,夏言燕和夏言潔也只能安慰她,卻怎麼也勸不動她,她硬是要讓夏諾天派人去找炎陽。
終於是夏諾天,夏言鶯和歐陽雷鳴回來了。張桂枝一看到夏諾天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拿住他,不停地跟他說,讓他派人去找炎陽。
夏諾天拿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上說:
“好了,枝子,言兒他沒事的。這不,你看,他寄信回來了,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