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誤傷杠精跟鹹魚

第2章 誤傷杠精跟鹹魚

“我們殺馬特派的船啊!”

岢殤〇表情抽搐的撲向河邊迅速施法撈上船來,看着禁制全壞陣法涼涼的船欲哭無淚。

但他不敢怪閑漁子,人家屋子都沒了,看人家這高人范兒,再怎麼說也是個大佬,僅僅給他把船扔水裏已經是脾氣好了。

他看看雲淡風輕的閑漁子,一咬牙扛着船御劍飛去,宛若天邊的一道長虹,背影都透着一股悲催勁。

閑漁子盯着壓成餅的茅屋看了很久,目光猶如古井一般幽深不可測。

屋子壞了,風餐露宿也不是不可以,但這似乎是那什麼殺馬特宗的屬地,繼續住在這兒似乎不大好。

楊彥心中有些感觸,他想,這位前輩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正當他神遊天外時,手中突然被塞了一筒玉簡。

他抬起頭,晨光照在斗笠上,女子彷彿姑射山神人。

“我與你一併去逍遙宗,望郎君帶路。”

“此物我贈你為謝禮。多年以前一人身受重傷逃到此處,臨死前把此功法予我,說讓我傳下去不能斷道統。我觀上面不過是些修仙法術,並無我所求之道,甚至隱隱與我的道有些衝突,便想帶出去贈予他人,未曾想到…

我迷路了,所以我就沒走出去。”

“我來此處不過是為了求道歸本真,多年以來,道心一片混沌…興許我隨你離開便能窺破這片迷霧…”

閑漁子分外真摯的說道。

屋子都沒了,呆在這裏吸風飲露也不得勁兒。

反正她堅信自己無論出去還是呆在此處都是一條鹹魚,所以她出去和呆在這裏也不會改變什麼。

看他一個凡人靠着傳說都能找到殺馬特派就知道,他肯定是個移動的GPS導航,找路找賊準的那種。

如果一本不知道啥年代的功法能換個GPS定位,她何樂而不為呢?

世間之大,何苦偏居一隅,當那井底之蛙,蜩與學鳩?

“功法?”楊彥瞬間激動了。

這些年看遍人情冷暖快涼涼的心突然有了絲溫度。

看過修真小說的都知道,這樣來路的功法一般不同尋常,肯把這種東西送人的…

一定,一定,是個好人!

“多謝前輩,楊彥一定為前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彥真誠的感謝道。他知道一年之內讓他趕到逍遙宗懸,讓他自創法門引氣入體更不可能,但若有了一部功法,那這都不是事。

當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閑漁子淡然一笑,似乎是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裏,飄然拿了魚竿遞給他。

“那勞煩你先幫我修下魚竿吧。”

她不是不會用幻化之術修理事物,主要是因為她忘了這魚竿原來長啥樣,一時半會沒法把它變回原樣。

楊彥看看那魚竿,嘴角抽搐了下,恭敬道。“前輩,在下無能,估摸着修不好,不如去了城裏,在下給您找個人再做一把?”

他擔心閑漁子是在考驗他的誠心,但他實在沒點亮修魚竿的技能,只得如此對閑漁子說。

閑漁子點點頭,把舊魚竿放進背簍里,用久了,懶得丟。

楊彥見閑漁子點頭,便走到前面帶路,沒想到閑漁子居然叫住了他。

難道前輩改變主意不想走了?

“前輩…”

“同為道途中人,不必喊我前輩,糾結這些尊稱還不如多釣條魚。你我平輩相交,如今又同行,喊我號便可。”

閑漁子笑道。

她是個不受拘束的人,不喜歡這些稱呼跟這裏面的條條框框明明道道。

楊彥嘴角一抽,一咬牙,道。“好的鹹魚前輩。”

閑漁子:……

山清水秀的地方,大江穿過一片幽深的密林,風來,波濤聲應和着樹葉奏起宛若伯牙彈出的樂聲,送去了戀戀不捨的夕陽。

林中,遊俠打扮的青年將長刀靠在一旁的樹上,盤腿入定,雙目閉闔。

閑雲野鶴般的女子穿着一身麻衣,抱着壞掉的魚竿,箕坐於地,似乎神遊天外。

要問二人為何在此停下來,都怪閑漁子腳程太快,走了一整日連氣都不喘,楊彥即便半隻腳踏進修仙門檻,繼承原主武林中人好體質也跟不上。

他停下來打坐只是為了學些引氣入體的法門,至少要在第二天到來前先踏入修仙門檻才不至於走個路都走不成,讓前輩如此等可不好…

首先定個小目標,鍊氣一層行不行?

這對現在都他來講,真的如前世只不過一學生的他掙到一億困難。

凡人開始修鍊,如果沒有前輩帶領,靠自己對着本書領悟,就算是單靈根,也得七天左右。

“平心靜氣,聚精會神。”閑漁子打破了夜晚的安寧,突兀的張口道。

楊彥先是一愣,沒回過神來時眼前一花,似乎被閑漁子帶着進入了什麼玄妙的狀態。

“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

閑漁子的語速並不快,聲音聽起來有些飄渺無力,輕的似乎聽不到一般,說的話也不是他這個自幼語文掛科要不是理科往上拽分根本考不上大學的人聽的明白的。

但是,他並沒有用耳朵在聽閑漁子的話,而是用心去感受,用氣去揣摩…最終,心齋,氣元,,集虛,道成!

閑漁子話罷,看着閉目沉思,安靜的恍若掛掉的男子微微一笑。

他略微有些話嘮,一路上請教她的問題未免忒多,閑漁子便索性乾脆一次性給他整明白。

讓不專心學習的學生沉心靜氣努力向上,這件事她乾的似乎有些熟…

她之前到底是幹啥的呢?不會是教書的吧?

算了不想了,以前幹啥跟現在有毛關係,她知道她現在是條鹹魚就是了。

這天色不早了,她魚竿壞了不能釣魚,只能靠在樹旁閉目養神。

說來也是慚愧,她釣了那麼多年的魚,除了自己撞魚鉤里的那金色鯉魚,沒一條上鉤的。

要不是鉤子是她親手掰的,她都懷疑是不是買了假貨了。

第二日清晨,楊彥沒醒過來。

第三日清晨,楊彥沒醒過來。

第四日清晨,他睜開了眼,騰的一下躍起,拔了腰間長刀一揮。

他感覺到自己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他想試試自己現在的能力。

入了修真一道,力氣果真驚人,他只揮了一刀,周邊的樹就被齊刷刷削斷。

一瞬間,雞飛狗跳,一棵樹恰好砸在路過的人身旁。

“哪個小輩在這犯中二病!這麼中二咋不去中二派呢!砍個毛線樹!這麼能砍樹你咋不上天?不知道保護環境人人有責嗎?大道自然我們就得保護自然你知道嗎?”

隨着一連串連珠炮般的發問,一位手攥着一把摺扇,長發凌亂沾着樹葉,衣衫不整的男子從樹底下爬出來,怒罵道。

“你是哪個門派的後輩!區區練氣一層還敢出來砍樹,你不怕碰上森林派的把你砍了!”

男子長相很文雅,打扮也跟個文士似的,只是給楊彥興起的這麼一弄,跟逃難的難民似的。

那人一出來,楊彥就慌了。

眼前此人,修為在他眼裏深不可測,看他裝束打扮,估計也是各大宗門的弟子…

反正他惹不起就對了。

“在下一介散修,今日方踏入修道門檻,不甚驚擾前輩,求前輩饒恕。”

楊彥秒慫道。

他聽說修真界不和平,萬一碰見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他還是慫了好,從心啊。

時誨看他態度不錯,自己也是名門正派出來的,不好跟他一小散修計較,哼了一聲施法讓摺扇飛起來,想踩上去御器離開。

他如今才築基修為,第一次聽人喊前輩,還有點小激動呢。

“前輩且稍等一下…”

楊彥連忙恭敬的問道。

他開口的不是時候,時誨剛踏上扇子施法,一被打斷,啪嘰一下摔了下來。

他剛學會御器沒多久,摔一下挺正常的。

他一下子砸到一顆倒塌的樹的樹冠上,正當他滿心憤怒要爬起來時,一隻冰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他心道一聲不妙,林中難道有他連感應都感應不到的靈獸妖怪?

他抓了摺扇就開始結印,沒想到底下傳來一道女聲。

“抱歉,讓一下。”

時誨還沒反應過來,腳腕上的手就鬆了開來,一個戴着斗笠,斗笠上掛着樹葉的女子爬上來。

閑漁子打個響指,樹重新挺了回去,嚇人程度堪比早上走在向日葵田太陽出來向日葵的一個猛回頭。

她拍拍身上的樹葉,看向時誨,目光幽深。

“你乾的?”

時誨看着這打扮樸素跟個漁翁似的的女子,心中警鐘大響。

此人修為必在他之上,周身氣息內斂,竟沒有一絲靈氣外泄,興許是出來遊歷的高人。

就連他的師尊,堂堂杠精派掌門都做不到這個地步!

“不不不不是我乾的!”他連忙搖頭。

“晚輩是杠精派掌門真傳弟子,敢問前輩是哪位大能?”

時誨分外後悔自己之前要落這裏休息,不僅被砸了還要背鍋。

閑漁子瞥了他一眼,接着看向呆若木雞的楊彥,淡然問道。

“你乾的?”

“是…”楊彥支支吾吾的說道。“剛才那位前輩從扇上摔下去,也是我不慎驚擾了他…”

“沒事兒,下次注意就行。”

閑漁子看他態度好也生了幾分包容小輩的心思,擺擺手道。

她何苦跟個小孩計較。

“還有,我並非什麼大能,也無門無派,不過是一介求道者罷了。我自號閑漁子,你可以如此稱呼我,無所謂什麼前輩不前輩的。”

“那既然如此,那敢問您修為如何?在下修為低微,看不透您修為,可是元嬰真君?否則,單純稱呼前輩道號恐有逾矩之嫌。”

時誨追問道。

“不是,沒修為,愛喊啥喊啥。”

閑漁子冷漠道。

“身為修道者,何苦糾結於一個稱呼,好好修道不好嗎?”

“所有稱呼的意思都是人所授予的,糾結於一個名,還不如坐下來打坐。抬杠幹啥子?”

時誨忙不迭的點頭,但心裏還是不贊同的,他就是杠精宗門人啊!不抬杠難道搬磚嗎?

“您教育的是。”

時誨嘴上說著閑漁子教育的對,但心裏根本沒信閑漁子沒修為。

不過他開口問修為問的確實有些冒味失禮,她不願告知也情有可原。

時誨想了想,壓抑下自己抬杠的本性,沉思許久,斟酌了下語言,方道:“但是,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名字固然不如現實重要,但是沒有名,也很容易惹來非議…”

“前輩說呢?”

閑漁子抬頭看向他,道:“…我並非是完全要否定名義啊,我只是說沒必要因為名義而糾結太多…”

時誨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請問前輩,如果有人因為名義之事而攻訐於他人,我們該如何呢?外人所誣陷了我們,我們如果不在乎名義就應當承受嗎?外人所賦予我們的名義真的是名義嗎?世界上有一個真的名義嗎?還是世界上有很多不一樣的名義,然而這些名義本為大同?”

楊彥愣了…

他算是見識到何為高段位杠精了。

“隱心而後動,謗議庸何傷。他人所名之於你的不一定是真的你,雖然你也不一定了解自己,就像我也不一定了解我自己一樣…但你一定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別人說你怎麼樣,你不一定怎麼樣…

你所怎麼樣,是你自己決定的,雖然也會受到外人的影響,但起決定性作用的是你。”

“為何不達到攖寧的境界呢?外界縱然擾亂,保持自己內心的安寧不好嗎?假如就像你所說的一樣,名義真的這麼重要,那你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名義?”

閑漁子反問道。

“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本身沒有意義,我剛才所說的話,所下的定義,其實也不存在…所以你為何不站在一個超出是非陰陽的角度去看世界呢?為何不以此來達到放縱心去想,放縱口去說,放縱耳去聽,其中也沒有是非利害,也不會被人影響的境界呢?”

時誨面色又青又白了半天,似乎若有所思。

他十來年前與一位同門吵架,同門沒吵過他,就散佈謠言說他各種不是。

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這些看似柔弱的語言聚集在一起也能給他造成心障,因此,他在鍊氣九層上卡了好幾年,寸步未進…

他一直在尋求讓自己突破的契機,雖然隱約看見了些什麼,但依然得不到其要領…

如今…他似乎要頓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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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本人學業原因,寫書時會相當鹹魚,不定時更新。如無意外,一周一次,如有意外,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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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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