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事隔經年
等阿蠻熟睡，雲凰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朝外面看了眼，問道：“那個女子如何，有沒有好好安置？”
“屬下已經將她送回，還看了大夫，並無問題。”影二將事情如實彙報，那個女子真的沒有任何事情，只是受驚不小，他賠了一千兩銀票。
也算是補償了。
雲凰守在邊上，只是安靜的看着阿蠻，什麼都不曾做，她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明白阿蠻的反常是來自於哪裏，她卻毫無辦法。
這種病只是人心的問題，她不能干涉。
只能在旁邊好好陪着阿蠻，讓她不再那麼害怕。
直到深夜，阿蠻才從睡夢中醒過來，扭頭就看到雲凰睡在旁邊才鬆了口氣，她睜開眼，小心翼翼的拂過雲凰的眉眼，笑着道：“阿姐，幸好我不是在做夢。”
方才從夢中驚醒，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雲凰，心裏面的害怕和寂寞無與倫比。
人啊，就是這樣。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東西總是容易患得患失，阿姐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她的身邊，阿蠻有時候都覺得不真實。
她縮進雲凰的懷中，安靜的抱着她的手臂閉上眼。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日上三竿。
燕九霄已經回來，臉色帶着青黑之色，整個人都透着冷意，阿蠻一看到他神色就變得不對勁，只不過是片刻就恢復原樣，還熱情洋溢的打了聲招呼。
“玄九阿哥，我們又見面了。”
阿蠻整個人都陪在雲凰身邊，嘴角勾着抹輕笑，笑意溫和：“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有變，這次你可要好好對我阿姐，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燕九霄知道阿蠻已經恢復記憶，神色微緩：“阿蠻，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阿哥不用說這麼多，我已經聽完阿姐的解釋，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不珍惜就別怪我將阿姐給帶回去。”阿蠻輕哼，嘴角依舊是笑着。
用過膳，雲凰問了燕九霄昨晚失蹤後去了哪，可燕九霄卻什麼都沒說，臉色給是凝重。
雲凰知道事情嚴重性並沒有多問，只是伸手握住燕九霄的手，眸子裏透露着鎮定：“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
阿蠻看到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夾了菜放到雲凰的碗裏，再之後淺笑着道：“阿姐，你試試這個，是不是和以前阿娘做的一模一樣。”
菜根本不一樣，可以說沒有半點相同點，只不過是阿蠻用來打破兩人親密的氣氛罷了。
雲凰也意識到這點，目光攝錄是的看向阿蠻道：“味道不如阿蠻做的果子糕。”
“阿姐若是想吃果子糕，那我就給阿姐做。”
“好。”
聽到雲凰的應聲，阿蠻笑的眼神都是彎的，還是阿姐好，永遠記得她的果子糕，要是沒有旁邊的人該多好，這樣阿姐就只是她的，只會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也用不着將阿姐的時間分給別人。
如此想，阿蠻心中涌動着不少小心思，用膳時都覺得味同嚼蠟，一點都不是滋味，甚至還時不時的用冷冰冰的眼神掃過燕九霄，像是在暗中打定主意似得。
只是在雲凰面前她不敢暴露，害怕雲凰討厭她。
白日裏，眾人回了宮。
雲凰在宮裏頭給阿蠻扎了銀針，再次治療，阿蠻一直在撒嬌喊疼，這讓雲凰不忍心，反倒是阿蠻在這個時候閉嘴不言：“阿姐，能治好我吧？”
沒聽來回答，阿蠻靠在邊緣，輕輕的撥弄着水，淺笑道：“阿姐，其實這個病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阿姐在我身邊，我就不會發病。”
雲凰手上動作頓住，朝阿蠻看了看，最後將銀針放進盒子裏：“好。”
不用再受扎針的痛苦，阿蠻輕笑着轉過身，拽住雲凰的手道：“還記得阿姐給阿哥治病時，也是這樣，那次阿哥安然無恙，我倒是沒有那般幸運。”
“千年來，我如一日的活在渾噩的世界之中，只有我一人，直到再碰上阿姐，竟然已經是千年後……”
阿蠻趴在雲凰的手中，露出那張精緻的臉來：“阿姐，其實我一直都清楚你不是故意離開我，只不過你以為玄九能將我照顧的很好，這才會義無反顧的拋下我，對不對？”
雲凰心中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對還是不對？
的確如阿蠻所說，她是那般想法，可終究還是讓阿蠻獨自寂寞千年，這是她的不對。
阿蠻看雲凰不說話，突地哭出聲道：“阿姐，你不用回答我，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離開我就好。”
“阿蠻。”
突地，雲凰叫出聲，親自給阿蠻擦着眼淚穿好衣裳，吸了口氣道：“對不起。”
哪知道阿蠻聽到她道歉突地就開始慌了，猛地站起身，水聲弄得嘩嘩響，灑了一地：“阿姐，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你對我已經足夠好，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過於任性，才會讓你……”
說到這阿蠻突地頓住，眼神黯然的垂落下去，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開始響起那道惡毒怨恨的聲音。
就是怪你，阿姐才會和玄九碰上。
若不是因為你，阿姐也不會丟了性命，也不會愛上那種男子，都是因為你任性……
不是的，不是她！
恍惚間的剎那，阿蠻已經看到阿嫵站在不遠處對着她森森冷笑，臉上全是厭惡的表情，手中還捧着心臟，胸口處正不斷的流着血，阿姐在問她。
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阿蠻拚命的搖頭，痛哭流涕的道：“阿姐，不是的，我沒有要害你，我怎麼會害阿姐，阿姐你回來，你不要離開我！”
君父、阿娘和世人都不愛她，她就只有阿姐。
她不能失去唯一的阿姐！
阿蠻眼神之中充斥着癲狂，朝阿姐那邊跑過去，雲凰察覺到阿蠻的異樣，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又摸向她的脖頸，言辭懇切：“阿蠻，清醒點！”
也在這時，聽到聲音的阿蠻眼神裏面的癲狂開始褪去，只剩下血紅。
她獃獃的轉過頭看向雲凰，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
以及，熟悉的溫暖。
全部來自於阿姐。
阿蠻無助的抱住她，哭着道：“阿姐對不起，我控制不住壞的那一面，我想將好的一面給你的，可是壞的總要跑出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