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同居?
段笛早上醒來時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伸出手臂在在空氣里試了下,感覺很冷,就沒有了起床的**。自從大四聽課後他的生活習慣就變得很壞,不是碼字玩遊戲就是看書到半夜,然後睡到中午,洗漱吃飯,再去教授那裏報道,一整天和枯燥的學術指導打交道。
閉着眼還沒接着睡着,寢室門就又開了,陸子研在帶着一身初晨的冷氣進來,把早點放在桌上,去拍床上那個腦袋都埋得看不見的鼓包。
段笛在被子裏什麼都沒穿,冰涼的手剛摸到大腿上就倒抽了一口涼氣,脾氣很壞地大罵。
陸子研安撫地摸他的臉,“別睡了,起來吃早點,等一會兒我們出去。”
“出去幹什麼?”段笛眯着眼睛斜看他,咕噥着不想起床。
“當時陪我去逛街也行,你這樣天天待學校里是想與世隔絕么?”
“你又不是什麼女人,逛什麼街。”
段笛無可奈何地被從被子裏挖出來,在冷空氣里裸着身子慢條斯理地穿衣服,那臉不拘小節的從容坦蕩看得人很想捏他幾下。
早點是他喜歡的魚粥和煎餅,洗漱過後人疲倦的睡意也消退了乾淨,眼神亮亮的樣子引得陸子研在他唇角親了一口,順便鑽到口裏舔了還沒咽下去的粥。
段笛並不排斥這種無所不在的親昵,甚至有些上癮,平常冷淡得過分,幾天不見的話往往比陸子研還要熱情幾分,讓人一會兒失落惆悵,一會兒受寵若驚,情緒被左右得厲害。
吃過早點后陸子研讓他穿外套,段笛不太想出門,找借口推搪,“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麼現在有時間了?”
“工作的事情已經搞定了,還有什麼可忙的。”
“你最近在找工作?”
“轉眼就畢業了,不找工作還能做什麼,再說我不是還要養你么。”最後一句話說的不太正經,又想伸手掐他的臉。
段笛躲開,嗤之以鼻,“誰養誰還說不定,估計我比你能賺錢。”
這句話說的不算誇張,他有才華,並且前途似錦,賺錢養家不會是問題。
陸子研看着他那張還有些青澀的驕傲神情,笑了一下。
結果陸子研還真帶他逛了一個下午的街,段笛懶起來令人髮指,但是每周有堅持運動,體力不壞,走了幾個小時也沒一絲的疲態,東張西望的神態倒像是偶然出來放風的金絲雀。
陸子研本來只是想他他隨便走走,結果翻過來變成了陪逛街,而且見證了席僅曾和他說過的段笛隨心所欲花錢的習慣,看東西好像從來不看價錢和商標,有幾十塊的也有幾千塊的,看順眼了都會幹脆地刷卡。
有時候陸子研都會忍不住問,“寶貝你確定自己喜歡這樣的風格?”
段笛就會再看幾眼,“好像是不太好看。”
好,這真是個一點不迷戀物質卻很會敗家的小孩。而且還不自知。
過了兩天周淳打電話來段笛才說了要和陸子研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事情,周淳沒扛住,一句髒話直接就飆出來了,段小笛你給我試試,這是要上房揭瓦還是怎麼的,還沒處多久呢就要同居了?
段笛倒是很冷靜,不以為然地笑笑,“就是要試試才知道合適不合適,不適合的話早點掰了不是更好,不然談戀愛也沒什麼意思。”
他這麼說,至少證明他對這段感情很認真,沒有天長地久的可能,戀愛的關係並不能維持多久,他想談戀愛,但不是走馬觀花地換對象,那樣很浪費感情,而他的感情本來就不多。
狐狸周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大了點,他和席僅最初的想法是兩個人多處一段時間,等新鮮勁過了可能就散了,但還是不死心地加一句,“記得別隨隨便便和人上床了。”
段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悠悠到道,“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又怎麼樣,我們平時教你那些都哪裏去了?”周淳有開始端起架子訓人,訓了半天語氣一轉,“就算真要做也別在下面,記住了沒有?”
“……”
“是不是不會做,要不要我教你?”周淳瞬間化身恨鐵不成鋼又貼心的家長。
段笛頭髮絲兒又炸起來了,“咳,不用教,沒事我掛了。”
向日葵公會最近正在如火如荼地招賢納士,雖然有意入會的人很多,但是自從血刃開負責公會開始,就訂了一套苛責的入會條件,他的理念是要建一個精兵良將的精華公會,而不是魚龍混雜養閑人吃白飯的龐大公會。
血刃做事很認真,又有末寧幫忙,由他接手會長,實在是再好不過。
段笛先提出一起住,陸子研當然很開心,但是也不能把常年不在家的家長當死人是不是,何況還有陸子宓防賊一樣天天盯着他。
陸子研想把感情捍衛牢固了再把段笛帶到家人面前,而且有許多長遠的打算,不管看得見的過程會有多難曲折,能夠開始總是好的。
陸子宓現在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依舊是,“段笛是個正經孩子,你就別糟蹋人了!”
他很想說你沒看出來是我在倒貼么?
學習附近這幾年新蓋的盤很多,大多是學生公寓的格局,雖然地段和條件很好,但是價格很坑人,而且最少要預交一年的房租,裏面那些簡陋的傢具肯定也要全部換掉。段笛不食人間煙火沒考慮到問題他都要做,不想支出大筆的錢引來父母的注意,於是約了發小朋友出來吃飯。
從關心最近的張允開始,人人都知道他交了個小男朋友,而且大有金盆洗手再也不出來混的意思,不再風流不羈地玩曖昧,說話也一改往日的輕佻,沒被其他人嘲笑。
陸子研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坐了幾個平常最喜歡玩的人,讓他有點意外的喬央也在,微笑着正朝他笑。
陸子研和喬央那點事當年眾人皆知,至於怎麼鬧得不可收場分手的,倒是只有張允知道,看這兩個人湊一起,還怕陸子研會有什麼難色。不過陸子研只是眼神平靜地笑了笑,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既然兩個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其他人也沒什麼好忌諱的,繼續開陸子研的玩笑。
陸子研也沒拐彎抹角,把自己要借錢的目的表露無遺,連誰要借幾萬都列的一清二楚。
“靠,這是玩金屋藏嬌呢?哥們兒你玩的比咱高多了啊!”有人打趣。
“就不怕你老子忽然殺過去把你那小窩端了?哎喲,我一想起令尊渾身就能抖三下!”陸家家長表面上不太管子女,實際上家教甚嚴,搞了十幾年教育和科學研究的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年輕人不務正業的做派,陸子研玩的很厲害,但是從不越界,唯一的一次是十七歲時為了喬央出櫃,當時候差點沒被活活打死,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都沒恢復過來。
他們現在看着陸子研就是四個字:重蹈覆轍。
問題是前一道轍印還坐在這呢。張允不時地瞄一眼角落裏沉默着看不太表情的喬央,不厚道地覺得很有點意思。
不過出於哥們兒義氣,錢自然還是要借的,只求他別他鬧騰就行。
“子研。”下的時候有人在後面叫了他一聲。
陸子研回頭,目光對上喬央,神情和之前一樣,坦蕩得叫人痛恨。
喬央臉笑了下,眼神複雜,最後還是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我找了工作在這邊,有時間多出來聚聚,好歹朋友一場。”
陸子研笑着點點頭,轉身下了。
喬央在原地立了許久,他才發現這個人眼裏完全沒有自己是這樣傷人的事。
第二天和段笛吃飯的時候正在聊遊戲呢,陸子研忽然就插了句,“昨天晚上和朋友出去吃飯,見到喬央了。”
段笛不知所以,“喬央是誰?”
陸子研被噎住,“好,當我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陸子研付了半年的房租,又找了兩個個學室內設計的校友幫忙挑傢具,兵荒馬亂地忙了一個多星期,累了個人仰馬翻后終於建好了窩。
李翎羽和羅剎結束實習搬回寢室時段笛正在售東西呢,楊一搬出去住的事情他們已經直到,眼看着段笛又是一見色忘友的貨,李翎羽故作心碎狀地靠在羅剎肩上,“兄弟,要把咱倆湊合著搞基算了?”
羅剎嫌惡地把他的臉推開,好好的四個光棍,一瞬間就只剩下他了,TMD!
段笛這個時候心裏其實也很沒底,雖然想要和陸子研住一起,但是這個決定多少有點衝動,很難說不是害怕孤獨的心理在作祟,每天一個人回寢室,除了電腦,再也沒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這樣的感覺容易讓人覺得脆弱。
有專業室內設計的同學幫忙,房間佈置得很耳目一新的感覺,傢具又都下了血本,段笛幾乎一眼就喜歡上了客廳和卧室的風格,笑得有些天真地在陸子研唇上親了一下。陸子研摟着腰順勢把人壓在沙發上親吻,手剛鑽到衣服底下門鈴就響了。
段笛讓陸子研去開門,自己枕着雙手躺在沙發上,看着潔白的天花板,忽然吃吃地笑出聲來。
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