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怪異
“情況怎麼樣？”
佇立於房屋的屋頂，陰陽師看着天空中迂迴環繞的式神，向著他沉聲問道。
“有些麻煩，封印好像對他不起作用。”
面色嚴肅的式神看着遠處黑夜中微弱的金光，以及在半空中緩緩落下的一抹櫻色的光芒，同樣沉聲着回應着陰陽師的問題。
“重點是他的實力怎樣?”
“不強，但也不一般，能扛着西行妖來回奔跑，不管是體力還是腕力都不錯，可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罷，但注意應該放在西行妖身上才對，不能輕舉妄動。”
“嗯，要殺或是俘獲一個妖怪都很容易，但如果讓西行妖身上的封印解封的話，積累了這麼久的死氣在一瞬間的爆發，這一片的人都得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放他走?”
“當然是攔下他，西行妖對人來說是致命的存在，如果妖怪懂得使用它的話，或是後面有更大的暗勢力在操控着這一切的話，我們可沒這麼多精力來平息這些事情。”
“懂，總而言之殺了他便是，在不驚動西行妖的情況下。”
話音剛落，在式神的身邊忽然飄起了淡淡的白霜，一片片雪花忽然的從天空落下，隨後便是更多的雪花在他的身旁飛舞。
“用體術制服他，封印很容易受到妖力的牽引，如果到時候他準備拼個魚死網破的話，那麼……”
“懂。”
凝固在一起的冰霜，與在溫熱的黑夜中有些刺骨的寒風。
漸漸冰封住的房屋發出咔嚓咔嚓的清脆聲響，被永久的塵封在這個混亂的黑夜，彰顯着身為妖怪的力量。
“幾十個人的命，我懂，這就是平衡的代價。”
……
“越到緊要關頭越不能放鬆警惕，越到最後的時刻就越會因此而葬送自己，敵人總是在最後的時候突然來襲，因為他們總是很懂得如何用最小的力量保全自己。”
繼續毫無意義的啰哩啰嗦着，似乎是因為身後漸漸被甩開的式神與封印術士，所以青年也有些放鬆警惕，開始悠閑的對着西行妖說些好像很有道理但其實根本意義不明的話語，簡直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後花園散步，完全沒有在意自己身後還在追逐自己的大軍，也完全沒有在意還在四周不遠處緊盯着自己的數量繁多的式神與陰陽師。
一雙雙凝視的雙眸，沒有上前，也沒有後退，只是像是在單純的監視，亦或着說，在提供視野。
明亮的火把在路途沿行，看似混散的佔位但卻有種莫名的規律性，看起來像是某種特殊的封印，但硬看的話似乎又有點不像，有種四不像一般的奇怪的感覺。
“憑藉著自身的力量所不能做到的事，憑自己的努力所達不成的事，不管是強大的人還是弱小的人，認為自己沒有達到這個程度的才能的人，不是固封自守，而是選擇藉助於其他的力量。”
青年落於一處房屋的屋頂，一邊說著，一邊對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的男人微微一笑。
“人類靠的不是強大的陰陽術與團結一心一直對外的意志，而是擁有着懂得藉助於他人，不逞強的認為自己獨一無二的智慧，這樣的解釋你是否同意呢？先生?”
“……”
男人微微眯起了雙眼，被寒冰所覆蓋的半邊身子散發著絲絲的寒氣，腳下的房屋屋頂也被覆蓋住一層冰霜，此刻正漸漸蔓延至青年的腳下。
“我可以走嗎？”
青年笑着的抬手問道。
“白痴一樣的傢伙。”
理所當然的，男人冷下了雙眼，伴隨着瞬間的咔嚓咔嚓聲，腳下的冰面在瞬間便覆蓋住青年的腳底，緊接着直接凍住了他的雙腿，直到沒過雙膝。
“啊啦?”
青年看着自己被冰封住的雙膝，獃獃的眨了眨雙眼。
“懂?放下西行妖，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雙腳踩在冰封住的房屋屋頂，男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青年面前，靠着自己較為高大的身體低頭看着青年有些獃獃的神情。
“好厲害的樣子，你經常這樣威脅人嗎？”
“與你何干?”
“實力至上，力量獨尊?這樣的意思？”
“那又怎樣？”
“感覺你挺單純的。”
“……”
男人伸出手搭在青年的肩膀，寒氣肆意，駭人的低溫瞬間籠罩在青年的四周，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因此而被凍結。
“總有些人不知死活，不知好歹到一定的地步。”
冰冷的話語縈繞在青年的耳畔，寒氣灌入他的腦海，如同身處寒冰地獄，渾身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本來你可以不用死，現在就在地獄裏好好悔過，後悔自己不該對比自己強的人說出這種愚弄的話。”
身體被一瞬間的冰封住，青年保持着有些驚訝的表情，被來自男人的怪異力量冰封在一座巨大的冰塊中，連同他手中的巨大的西行妖，沒有給予他任何多餘的機會與時間，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男子回過頭看着不遠處站立着的一動不動的陰陽師眾，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的撇撇嘴，轉身便跳下了房屋的屋頂，在黑暗的角落裏漸漸的失去了自己的蹤跡。
“……”
一眾陰陽師看了看男人消失的地方，在互相看了眼點點頭后，一個陰陽師將手中的火把扔向了青年所在的黑暗的空間，明亮的火光立刻照亮了青年所在的地方。
“呼～”
火把掉落，滾落到冰塊身前，被依舊殘留着的寒風吹着，隨風搖曳。
點點飄散的火星，過小的火勢並不能讓他們清晰的看見青年的真實相貌，但這無關緊要，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青年已經死了，不會再有復活的機會了。
因為男人，他的實力是被在場的所有人所尊重，所恐懼，因為他的近乎無人能敵的力量，他即便是在式神中也是被稱為最強的式神之一，沒有人會質疑他的出手與結束。
“把西行妖放下來吧，也是幸虧在一瞬間就連同西行妖一起冰封住，不然出了差池，我們都得死。”
稍微的放下心中的警惕，在陰陽師們的指揮下，一眾式神圍繞在冰塊的四周，小心翼翼的用刀刃割鋸着青年手臂的位置。
“嗯?”
一個式神手中燃燒着火焰，他將雙手靠近青年的臉龐，試圖看清楚他的真實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青年的臉龐時，他突然被他那血紅的雙眸所吸引。
“怎麼了？”
注意到他的不對，其中一個式神對着他詢問道，同時伸出手搖晃一下他的肩膀。
“……”
僵在原地的式神忽然出手，緊握住了式神伸過來的手，將她狠狠地狠狠地甩在了冰塊之上，其巨大的力量立刻讓冰面崩碎出無數的裂痕，一直蔓延到西行妖所在的位置才剛好停下，發出巨大的咔嚓聲響。
“咳啊！”
“?！”
像是發了狂一樣，在其他式神震驚的目光中，他拚命的打着陷在冰中的式神，連續不斷的重拳伴隨着恐怖的嘶吼聲砸在了她的身體上，讓的她立刻吐出了一大堆不明的糊狀液體，連帶着身後的冰面上的裂痕也開始在迅速的擴大，似乎下一秒就將被打碎成無數的碎花。
“住手！”
立刻衝上來的式神拉住了他身體，將他抱着滾落到房屋之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堆的瓦罐之中，見此又是數個式神和陰陽師沖了過來，警惕的圍繞在式神周圍，驚疑的看着他那突然變得血紅的雙瞳。
“這是……”
“不好！西行妖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