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此妖姬非彼妖姬
“有厲害的傢伙要來了，很危險。”
就如同蕙蕙說的一樣，儘管輕鬆解決眾多來襲的小妖，但蕙蕙的卻沒有任何放鬆的跡象。
不多時，一道巨大的身影在林中出現，沉重的腳步慢慢的邁開，每踏一步彷彿大地都為之震動。
“有着這種邪惡的妖氣，這傢伙絕非等閑之輩，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才會變成這樣。”
妖姬耳聽蕙蕙的話，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濃烈的憤怒，還有難以忽視的警惕。
但話雖如此，看着步伐遲緩，慢慢走過來的巨大妖怪，雖說有着惡鬼般的青面獠牙樣貌，以及巨大到誇張的肌肉，但仔細一看的話，似乎更像是一具僵硬的屍體，關節都不像似正常生物似的行動，更像是一具沒有生命木偶，操控它的另有其人的樣子。
“咔。”
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妖怪已經在漸漸靠近，巨大的壓迫感彷彿化作實質，逼人的氣勢與之前遇到的妖怪們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遠遠的在他們之上，說是壓倒性的強大氣勢也不為過。
“原來不止一頭啊……”
妖默額角流下冷汗，和妖姬一樣繃緊起了自己的身體，臉上的青筋再一次的暴起，表示他已經進入到全面備戰全力以赴的狀態。
鬼……
傳說中的妖怪之最，在所有妖怪中擁有着最恐怖最純粹力量的妖怪，擁有着天生強大的能力，傳說中曾統御所有妖怪的百鬼夜行之主。
眼前的這個渾身赤紅的妖怪無論怎麼看都是傳說中家喻戶曉的鬼的形象，只不過沒有標誌性的狼牙棒。
但這對四人來說並不是重點，如妖默所言，出現的並不只有這一頭恐怖的惡鬼，如果只有一頭的話，或許妖默還會很傲慢。
這種妖怪他又不是沒聽說過，據妖殤坦言，斬殺這類妖怪可是最能體現武士實力強大的證明，無論何人都會把你當做懲奸除惡的大英雄對待。
但並不是說每一個鬼都很強大，鬼的惡更多表現在它們對人的危害，只要不是遇到傳說中的大江山鬼王的話，就算是妖默也可以在鬼的攻勢下保護好自己。
但這僅限於一對一，且沒有其他人拖後腿的情況下，但如果是三頭的話……
而且出現一個比一個巨大的話……
“冷靜下來！別被眼前的東西糊弄了！這些傢伙才不是惡鬼之流，要說的話，真正的惡鬼才不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蕙蕙指尖夾緊符紙，神情緊張，也不復之前的沉穩，如此看來，似乎眼前的“惡鬼”真的有着足以讓這位年輕的陰陽師也難以鎮定的實力。
“請下達命令！”
妖姬低聲喝道，身體內的靈力運轉開始漸漸加快，其中一部分靈力傳輸到她的雙眼中，通過這種由妖怪來交給她的技法，藉此窺視眼前的妖怪的真身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但等妖姬看清眼前妖怪的虛實之後，她駭然瞪大眼睛，被眼前自己所看到的東西驚駭身心，全身都這恐怖的一幕下寒毛乍起。
“啊……”
蕙蕙的雙眼前凝聚着淡淡的靈力，同樣藉此，她也看到了這三個惡鬼的本質，但比較妖姬而言，見過不少妖怪的她還是處於鎮定狀態，只不過還是會本能的露出生理反應的厭惡感。
“豁……”
妖默探頭看了看瞳孔緊縮，神情可以說是恐怖，甚至說是猙獰的妖姬，又回頭看了看蕙蕙和三隻惡鬼，最後把目光放回到一直在“懈怠”，實際上是用着最平凡無奇的劍術普普通通斬殺妖怪的妖業，在他害怕的神情中歪了歪腦袋。
頭髮傾斜下來，柔順的短髮遮蓋住妖默的左眼，但突然的，在妖默本就爆起青筋的臉上，所有的青筋一齊爆起，密密麻麻的血管經脈清晰的浮現在了他的臉上，連同他臉皮下的肌肉組織也清晰可見。
除此之外，他的雙眼也在一瞬間變得赤紅，眼中充斥着血絲，而且還有愈來愈重的趨勢，似乎他的整個眼白都要變成血紅的顏色。
變成一個怪物。
妖業猛然的後退一步，喉嚨滾動，腦海中的潛意識告訴着他，自己面對的不是人類，眼前這個曾經的夥伴，自己曾經朝夕相處的同族前輩，現在的他絕對不是人類，是怪物！是徹頭徹尾的，不需要任何辯解的怪物！
“呃呃……”
妖默喉嚨里發出奇怪的聲音，高高的揚起長刀，宛若凶獸的眼光死死的盯住妖業，就像不是在看妖業。在妖默的眼神里，妖業看不到任何人類該有的情感存在其中，根本就是徹底淪落成一介面貌可憎的極度醜陋的妖怪。
“危險！”
妖默在揚起刀后，毫無遲疑與猶豫的對着妖業的斬下，妖業雙瞳在瞬間緊縮，咬緊了牙關，但即便是在這極度危險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一絲絲的解脫。
自己能輕鬆死掉真是太好了……
啊……原來如此，沒想到自己居然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但在妖默刀斬下之前，蕙蕙和妖姬同時出手，妖姬揮刀擋下妖默高速斬下的斬擊，蕙蕙的符紙被她扔出飛到妖默眉心處，下一刻，妖默像是失去支撐的木偶一般跪倒在地上，雙目獃滯，臉上的青筋漸漸的平息下去，面孔也開始漸漸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為什麼，你們魂魄一族裏面會有這種人存在……”
蕙蕙臉色很難看，再次從袖口裏掏出符紙，掐出一個手印，淡淡的靈力光芒開始從她的身上飄散開來。
“回大人，我對妖默的認知僅限於他是我的族人……以及我的對手，僅限如此，至於他這副模樣……”
“西行寺大人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作為西行寺的附庸家族，您應該多少了解才是，如果您知道的話，但從表現來看，您並不知道，如有無禮還請您恕罪，但我的堂兄，妖默他的事已經越過了我所知道的範圍，還請您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一介平庸武士，希望得到您的諒解。”
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妖姬原本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話來，但卻態度一轉，保持着比原先更加不卑不亢的態度，把所有的問題原由全都扔回給了蕙蕙，讓蕙蕙儘管心裏有氣但就是說不出來話。
“況且，既然妖默是在西行寺大人的眼下成長長大，也自然有着他存在的意義，而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些閑事的時候，在我們眼前不是有着更大的麻煩等着我們不是嗎？”
轉身背朝向蕙蕙和妖業，“妖姬”面對着已經逼近到二十米範圍內的三頭惡鬼，微微轉過身，對着蕙蕙和妖業露出一個宛若春天到來時的溫柔微笑，讓兩人即便是在這冷風吹拂的時節，也感受到像沐浴在陽光之下的透徹心扉的溫暖。
“你……”
蕙蕙驚呆的張開口，臉色微紅，想要表達自己對妖姬變化的驚疑與好奇，但疑問卻堵塞在口，怎麼也無法在現在妖姬的笑容之下表明出來。
“總之，先把麻煩解決再說，因為您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所以請西行寺大人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這便是我們價值的所在，也是我們想要做好的任務的工作，無論何時，我們都是您最鋒利的劍，也是您最堅固的盾，直到我們成為您過去的回憶……”
“妖姬”身體微微蹲下，雙刀被收回到刀鞘中，僅用一隻手握住了長刀的刀柄，淡淡的笑着面對向走來的三隻惡鬼。
“我會保護您，好好的保護“你們”，所以，請繼續堅強下去，堅持到力所能及的最後，然後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中去，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