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妖怪是惡，還是善
式神。
如果簡單敘述的話就是妖怪，只不過與一般生性本惡的妖怪不同，式神是可以被人類所驅使，聽從人類命令的妖怪。
但並不是說式神就代表着妖怪，經由人類那富有創意的思想下，即便是飄蕩於人界的幽靈或是沒有生命的物體也可以被其操縱，成為並肩作戰的同伴。
但如果人類想要操控式神，除非擁有着超越妖怪的力量讓其強行成為式神，剩下的也只有獲得妖怪們的承認，與妖怪建立友誼。
因為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極端的惡，妖怪都是崇尚力量的生物，就算打不過他們，只要讓他們看到讓他們為之震動的奇迹，他們也會選擇追隨讓他們感受到奇迹之人。
“綜上所述，能否給我幾分薄面，讓我成為你的式神呢？妖姬小姐?”
青年坐在已經冷靜下來的妖姬的面前，重新恢復了一開始的那副輕鬆微笑的模樣。
雖然現在他的脖子上還拴着一條粗大的鎖鏈，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的黝黑的光澤，但這並不妨礙青年知曉自己脫離致命危險的事實。
“式神……”
同樣重新恢復沉着冷靜的妖姬看着手中畫著她看不懂的紋路的符紙，然後又抬頭看着對她微笑的青年，反反覆復好幾次，最後終於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要。”
“呃！”
“武士是不需要外力來幫忙的，我只相信自己的身體和手中的刀劍，其餘的通通是外俗之流，而且你有什麼能夠讓我信服的理由，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算我無法殺掉你，你也一直保持着軟弱的態度，但我也可以現在就把你帶去魂魄家，我的父親還有師傅都擁有着足以殺了你的實力。”
妖姬將符紙輕放放到青年的身前，在他錯愕的目光中，開始一言不發的認真的盯着他的瞳孔。
“……”
“……”
“……”
“……”
“總而言之，我們的關係變好了……是吧？”
“……”
最終，似乎是受不了妖姬那讓人感到發毛的視線，青年最終是選擇了區服，很是乾脆的對着妖姬一個完美的土下座，卑躬屈膝的趴在了她的身前。
“很抱歉！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是個人渣！”
“……”
面無表情的妖姬低頭看着青年重新散亂開來的長長的黑髮，依舊是不為所動的坐在了原地。
“……好歹回答一下，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
無奈重新抬起頭的青年理了理自己的長發，挑着眉看着自己眼前的妖姬。
“……”
“……唉。”
始終是面無表情的妖姬，青年也很是無奈。
“我不會吃了你和你的主人，其實真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裏不是有西行妖嗎，就是在庭院中的那顆櫻花樹。”
“西行妖?！”
聽清了青年所說的話，妖姬原本嚴肅的臉龐立刻被驚疑所取代。
她立刻從自己的腰間拔出從自己房間中取出的嶄新的雙刀，面色冰冷的對準了青年的臉龐。
“為什麼你會知道西行妖的事。”
“人盡皆知的事又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呢？”
用手指輕碰快要觸碰到自己鼻尖的刀尖，讓其稍微的偏過一些距離。
青年再一次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畫像，在將地上的符紙收起后平整的鋪在了妖姬的面前。
“初生引渡生死路，西行法師西行妖，西行妖的事可是早就被傳遍天下，我也只是想來看看傳聞中能夠引誘人類踏入地獄的它而已，因為我很好奇，也很閑。”
“……這種蹩腳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妖姬忽然拉動了手中的鎖鏈，把青年一下子拉到在自己的面前。
“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你到底是如何突破平安京陰陽師的視野進入到這裏的，你應該不是誕生自平安京內的妖怪才對，你到底還隱瞞了多少?這番恥辱的向我討好的舉動又是為了成就什麼？又為什麼要接近幽幽子大人！”
刀刃刺在了青年的臉龐前，似乎差一點就要割破他的鼻樑。
妖姬很憤怒，真的非常的憤怒。
不僅是因為他一直對自己做的輕浮舉動，更重要的是她非常討厭這種虛偽的騙子。
青年所說的話也許是摻雜着真實，但也絕對有帶有着謊言，讓她更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都說妖怪是一群單純純粹的生物，但眼前的青年明顯不一樣，自己看不懂他到底在表明什麼，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到底是善還是惡自己完全搞不懂。
雖然和他說的一樣，他在與自己的戰鬥中從未全力以赴的對待，但他實在是太過於神秘，突如其來的就想要在這裏住下，然後與自己進行的賭約，簡直就像是一個遊歷人間的浪子，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人類還是妖怪。
“嗯……其實真正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很閑，除此之外真的就沒有其他原因，不過硬要說的話，應該說是在妖怪中混不下去了……這樣的話?”
“那又為何要躲到這裏！相比同族的妖怪，驅逐退治你們的陰陽師還有僧侶明顯更危險吧。”
“因為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嘛，反正我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我要來這裏，是因為倉促躲開陰陽師的視野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我喜歡天下的奇珍異寶，而西行妖就是歸屬於天下難得一見世間罕有的珍寶，畢竟能夠誘導人類大批死亡這件事，可是大多妖怪夢寐以求的事情，事先說明我可沒有那種壞心思哦，我可是很喜歡人類的。”
青年抬頭想要看着妖姬，但無奈她的胸實在是太大太礙眼，根本看不到她的臉龐。
“至於討好還有接近你的主子，畢竟我是寄人籬下，當然是要多討好這裏真正掌管生殺大權的人，也就是你，接近你的主人也只是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子而已，特別是內心純潔無垢的可愛的小孩子，當然這也不是想要吃的意思，就是你們對於某種事物喜愛的這種情感，沒有其他的意思。”
說著一大堆的話，青年想要重新坐起身子，但卻被妖姬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按在了地上，無奈之下，他只好苦笑着等待着妖姬的回答，能說的他真的都已經說了，鬼知道為什麼妖姬就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
妖姬彎下了腰，側過腦袋用着毫無波動的瞳孔看着青年同樣在看着他的雙眼。
“……你的字裏行間，都是讓我聽不懂的話。”
“呃……”
“我搞不懂，你到底是懷揣着怎樣的心思，低三下四的央求我，你的真正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這樣奇奇怪怪混淆耳目的話語，我還是不會去相信你。”
妖姬很疑惑，很迷茫。
她是真的搞不懂了，青年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太奇怪了，明明是妖怪，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自己對他的欺辱。
他真的是屬於善的一方嗎?自己的父親和師傅只和自己說過妖是惡，是必須要斬斷的東西，這種想法也在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
但青年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讓她也分不清妖怪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她本不必要思考這些，只顧是在練劍的她，即便是在西行寺家的命令下充當西行寺幽幽子的庭師，她也只是臨時的學了一些庭師的基本素養。
所以妖怪到底是怎麼的生物？真的是飲血茹毛的窮兇惡極的野獸，必須要斬斷的對象。
還說說，妖怪真的是擁有着他所說的善良?
心中存在着的迷茫，光靠用劍無法斬斷。
年輕的庭師沒有經歷人間的世態炎涼，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大風大浪。
沒有親眼見證過的妖怪的邪惡，心中也不由得為青年的話而感到動搖。
妖怪(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這種想法開始在她的心中漸漸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