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入學

謝於菲一說完，一溜煙兒的跑得不見了。等於氏反應過來想要抓住小妮子揍一頓時，人早沒影兒了。

翌日，謝長生帶着兩個兒子去鄰村書塾的時候，謝於菲這個跟屁蟲非要把自己扮成男孩子跟去。

書夫子是一個四十多歲溫潤敦厚的人，長相斯文，舉止溫雅，說話不疾不徐，一見到謝長生就互相拱手作揖。

“謝大夫來了，快請快請。”書夫子趕緊把謝長生往他的教務室里領。

幾人進了教務室，書夫子看看站在謝長生身邊的兩個十三四歲的男娃，又看了看謝於菲。微笑的點着頭。“謝大夫家的孩子，個個都長得聰明乖巧啊！”

謝長生看看孩子們，“讓夫子見笑了。”轉頭又對孩子們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夫子了，還不趕快給夫子見禮。”

在家裏的時候，謝長生就教過幾個孩子，見到夫子要行什麼禮，此時兩個哥哥都來到夫子面前，恭恭敬敬的對夫子行學子禮。書夫子端坐着受了，表示願意收下兩人。

兩個哥哥行了禮之後，謝於菲也跑到夫子面前去，也學着哥哥的樣子行禮。

書夫子笑呵呵的看着謝於菲，“我可不收女學子，你今天來玩一玩還可以，想讀書，這裏可不收哦。”

被人識破女兒身，謝於菲一點也不尷尬，反正自己現在的身板兒小。

笑嘻嘻地說道，“書夫子的眼睛好厲害啊，怎麼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娃了，我娘還說我這個裝扮很像男娃的滴。”

書夫子又是幾聲呵呵，“你的裝扮確實很像男娃。”

“那夫子怎麼會一眼認出來？”

書夫子看看謝於菲，又轉眼看看謝長生，抿着嘴笑，還莫測高深地捋着下巴下面那稀疏的鬍子。

謝長生與書夫子說起了其他，“書夫子，你看看我家這兩個孩子，現在才來入學，可還行？”

書夫子點頭，“入學不怕晚。願意學才是關鍵。你們倆願意上學嗎？”

“願意，我們都喜歡上學。我們還在家裏學過一些啟蒙書。夫子你若不信，可以考較我們。”謝青揚微微挺挺胸脯。背顯得更直了。眼裏充滿自信。

“哦——是嗎？那我還真要考考你了。我這裏上學的都是分了班級的。來上學的孩子只要啟蒙過的，我都會考較，然後分到合適的班。”

“夫子考吧！”謝青揚一副初生牛犢不畏虎的樣子。

書夫子看看一旁的沒怎麼說話的謝冬青。謝冬青也趕緊說道，“請夫子出題就是。”

夫子看着二人神情急切的樣子，非常滿意。呵呵笑着，“好，好，那我就出題了。你們可聽仔細了，我就從最簡單的開始，你們各自把千字文默寫一段出來，從頭開始，在半炷香時間內，寫得越多越好。”

夫子說著在一個長長的書案上鋪上兩張紙，放一個硯台和兩隻筆。

又在一個暗櫃裏面拿出一支香，並拿出香爐茶入點燃。

“你們可以開始了。”

謝家兄弟倆便開始默寫了。

因為家裏條件限制，二人之前都沒怎麼練字。所以，讓他們背，是沒有問題的，但要讓他們默寫出來，還真的能考到他們。

半炷香時間很快過去了。兄弟二人都默寫了兩張紙出來。《千字文》差不多默了三分之一。

書夫子看着這1/3的千字文內容非常的滿意。從字體可以看出孩子的心性。雖不及大家的老練沉穩，但是已經可見稚嫩的風骨。

就這不太熟練的字體，書夫子也看得非常滿意。

再看其文字內容，居然沒有錯一個字。心裏就更加滿意。

不過考試的程序依然要繼續進行。接下來又讓兄弟二人各自背了一段百家姓和三字經。

兄弟二人剛開始還有點靦腆，後來背着背着就更熟練了，聲音也更加大聲明朗了。書夫子聽着，心裏美滋滋的。

這還沒進學呢，就已經自學得這麼熟，這麼有基礎。這樣的好苗子，百年難得一遇呀。如果再經他的手好好雕琢一番。將來的成就。超越自己是毋庸置疑的。

書夫子一邊考較，一邊點頭。謝家二子沉穩有序的回答。縷縷贏得夫子的點頭讚許。謝長生在一旁看着心也踏實下來了。

一炷香默默的燃完。蘇夫子考教得越來越有勁。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謝玉飛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這屋子看着人雖然很好，可是這沒完沒了的考試是什麼意思呀？

“夫子，這香怎麼燃完了？”謝於菲在一旁打岔的。

書夫子轉頭看一眼那邊的香爐，發現香果然早已燃盡，呵呵笑道，“哎喲，這兩個孩子表現太好，我這考着考着時間都忘記了。

好了，不考了，這兩個孩子我非常滿意，可以分到中級班。

我再帶一帶，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開春可以讓他們去參加童生試。這兩孩子不錯，我估計能過。”

謝冬青和謝青揚成功入學，從鄰村回來的時候，就只有謝長生和謝於菲父女倆了。

“爹爹，你說那書夫子是怎麼看出我是女娃的？”

“……”謝長生看着她，抿唇笑了一下沒出聲。

“爹爹，你告訴我嘛！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扮得很像呀！”謝於菲纏住謝長生，要他給出一個答案來。

謝長生揉了一下她頭頂的那個啾啾說道。“雖然你這身裝扮是非常像男娃，但是你的五官卻偏柔和、清秀。再加上書夫子也與爹爹是相識的，知道爹地有兩兒兩女。他一看到你的樣子，略微一思考。就知道你肯定是我的小女兒了。”

原來是作弊了。

“你這身裝束，如果是陌生人，可能會認不出來你是女娃，但她是熟人，他熟知我們家裏的情況，自然就猜到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那我的裝扮還是不算失敗。”謝於菲自言自語的安慰了一番自己。

“爹爹，你是怎麼跟他熟識的？他可是在鄰村。”謝於菲好奇地問。

謝長生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長長的村道上，只有父女倆在前行。“五年前。在他即將上京趕考之際，他的娘親生了大病，突然中風了，是我去給他娘親治病的。

他娘親那一次病持續了半年多。我每隔三四天就要過去給他娘親看診一次。去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熟悉了。而他又是一個真才實學的人。你爹雖然是大夫，也是很崇拜飽學之士的。”

謝長生看看小小的人兒，終究沒說出自己曾經也是舉人的話。如今自己也不會再想那些陳年往事。就更不用再小輩面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