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承文,你姓甚名誰!(中)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瘦弱敏感、你一隻能拎起來的上鋪?”
朱業生哭喪着臉,點頭。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4年不聲不響,畢業聚餐不聲不響地去付款,才知道是土豪的農村同學?”
朱業生快要哭出來了,把頭低到胸口處,微微點頭。
“他就是……”
楊蓮還想繼續數落。
旁邊的蕭盈倩勸住了:“好啦,知人知臉不知心,小朱只是沒看清楚而已。我們小心點,這裏人生地不熟,而且好像完全沒有人的樣子——他會不會特意把我們帶到沒有人的地方?”
想想剛才周承文手提那柄巨大的柴刀,唰唰砍倒兩棵小樹,彷彿揮舞着一根稻草的樣子。
如果那柄柴刀向著人來……
不寒而慄啊!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4隻眼睛漸漸被恐懼填滿。
……
朱業生3個人的心思,周承文不懂。
這段時間他習慣了進山採集貨物的生活,砍倒野草一樣四處叢生的南方灌木,只是隨手的事情而已。
因為砍的次數有點多,熟練而已。
至於背後怎麼藏刀?
很簡單,腰帶扣一個刀掛,將柴刀斜着固定在腰后,外面穿一件寬長的T恤,向後一蓋,別人看不見,還不影響行走。不過坐下來的時候,要把柴刀先摘下來。
好朋友來了,當然要用最好的東西招呼。
本來周承文準備了一袋子變異水蕃桃的,但是出門的時候,逸仙那傢伙慫恿小葉子偷吃了一半,因為數量太少,周承文乾脆把剩下的都郵出去賣錢。至於路上貢獻給好朋友的水果,午夏時節,野林大把。
提着柴刀,一路尋找。早上沒有帶逸仙出來,在山林裏面行動獃滯了許多,找果子也變得難了一點。
在山腳和山腰之間,水汽豐沛的地帶,周承文按照前十來天的經驗,還是找到了一片水蕃桃林,旁邊還有一小塊野草莓地塊。
水蕃桃味道比較淡,稍稍有點甜味,成熟了一大片;野草莓還沒到成熟期,只有零零星星變紅的果子。
周承文脫下T恤,摘了20來個二指大的水蕃桃,又好不容易采了10多顆指甲蓋大小的野草莓,然後卷着野果子,原路返回。
返回的路更好走,因為來的時候,柴刀已經開過了路。
……
周承文摘好野果子的時候,朱業生同時被質問得啞口無言。
面對女朋友巨大的不滿和恐懼,朱業生心一橫,豁了出去。
他頻頻搖頭,把臉上的肥肉都離心出去了:“不會的,阿文是我的死黨!”
朱業生害怕之下,話說得有點大聲,聲音傳得有點遠。
遠處,馬上傳來了周承文的回應:“死黨不用掛在嘴上的。來來來,你們看我摘了一些什麼!”
聲音剛開始還有比較遠的地方,說著說著,已經竄到了附近。
朱業生張開雙臂,將兩個女人擋在後面,3雙眼睛緊緊盯着周承文用柴刀砍開的灌木缺口。
灌木晃動,周承文瘦瘦弱弱的身軀快速地從缺口竄了了來。
光着膀子……
“啊——”
“周承文!你幹什麼!”
周承文當時就懞了。
好朋友他們為什麼要驚叫,臉上還露出驚慌的表情?
對了,我的衣服包着野果子——我沒穿上衣。
這種情況,有個專業名詞叫走光。
周承文來得快,退得也快。
他兩腳一個急剎,然後急速倒飛回灌木叢里。
“呃,抱歉抱歉,一個人慣了,忘記了做人的道理。”
周承文嘴裏說得輕巧,心裏卻挺尷尬的。吃虧了啊,被別人佔了便宜。
算了,一個是死黨,2個是死黨的女朋友和女同事,吃虧就是佔便宜。
周承文安慰着自己,把水蕃桃和野草莓倒在草地上,穿好T恤,然後撥開灌木叢向朱業生3個人招手。
“喂,你們過來,我摘了好些水蕃桃和野草莓,那邊有一大片水蕃桃林和野草莓藤。”
兩個女生抱在一起,朱業生臉上作視死如歸的豪氣狀,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周承文連忙咧嘴假笑。
好像自己嚇壞了嫂子,怪不得朱業生會生氣,不怪他。
做錯事,要認。何況朱業生就像大哥一樣,打兩拳都是小事。
不過朱業生那瓦煲大的拳頭,一拳應該是極限了。
心虛的周承文急忙拔出柴刀,唰唰唰,砍倒朱業生路線上的灌木,彎下腰,左手作一個“請”的姿勢,諂媚地對朱業生說:“朱大哥您請,野果子放在草地上。”
朱業生緊緊抿着嘴,臉上的肥肉氣得顫抖不已,看得周承文一陣一陣的心虛。
小朱同學看起來非常非常生氣,怎麼辦呢?
朱業生重重哼了聲,從周承文身邊走過,走進周承文開闢的灌木叢裏面,嘴裏大義凜然地說:“姓周的,要殺要剮,儘管向著我朱業生這213斤肉來,我要是皺一皺眉頭,我不姓朱!”
這是氣得語無倫氣了啊。
周承文越發諂媚,急忙走在朱業生身旁,給好朋友開路,手上看起來就很沉重的柴刀連連發威,唰唰唰,兩指粗的灌木應聲倒下一片。
“業生——”嫂子在後面帶着哭腔喊了一聲。
周承文聽得心頭一顫。
招呼不周啊,嫂子都悶得要哭了。
這該如何是好?
記得畢業那時候,朱業生還只有205斤,周承文腦袋瓜子一轉,開玩笑說:“阿生你又重了8斤啊。這樣下去不行,我要幫你減肥。”
沒想到朱胖子更怒了:“姓周的,我看錯你了!”
嫂子那邊乾脆氣哭了,用顫抖的哭腔又叫了聲:“業生——”
招呼不周啊!
……
朱業生心懷慷慨就義的豪情,去了。
來到一棵樹下,草地旁。
他看見了一灘圓圓的2指大的古怪水果,其中還有些紅寶石一樣的晶瑩果子。
朱業生疑惑地回過頭。
只見周承文手上的刀不見了,雙手不停互搓着,臉上掛着熟悉的猥瑣的討好的神情。
每次求人的時候,周承文的臉上就會有這種猥瑣的笑容。
是周承文這個小子沒錯!
他真的是摘野果去了!
“阿文!”朱業生一激動,張開雙臂。
周承文正在盤算該如何補救,被朱業生無端端吼了一聲,情不自禁下條件反射,也跟着張開雙臂,嘴裏大叫:“阿生!”
上鋪和下鋪相向而來,重重抱在一起。
“業——生——”楊蓮扯着哭腔,帶着蕭盈倩沖了過來。
兩個女人看見——
朱業生沒事,他正和周承文緊緊擁抱在一起。
周承文也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他獃獃地回過頭,看了看瞠目結舌的兩個女人,又回到頭看了看緊緊抱着自己,似乎在哭泣的朱業生。
這是,搞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