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是人是鬼

聽了安雲墨的詢問，黎落煙只是看着顧寒青淺淺一笑，才開口道：“這幅畫若是上面的紙張更重，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擺動的幅度就會更大，但若是在下方，擺動的幅度才會小。”

簡單的一句話，便解釋清楚了畫中奧義。

顧寒青瞧着這般神采飛揚的黎落煙，心裏也不由得為她感到高興。

他的煙兒，無論何時，都該如此。

……

寒夜長長。

由於天色已晚，安雲墨便將兩人留在了巫寨，讓他們先在此休息之後，再繼續去尋找下一張地圖。

夜深花睡去，竹搖更漏長。

安雲墨的屋子裏，卻是燭火搖曳。

燭火照映下，安雲墨怔怔的瞧着桌上的竹石圖出神。

白日裏遇到的女子，無論是眉眼，還是動作習慣，實在像極了如心。

她甚至懷疑，黎落煙就是柳如心的轉世。

一陣風起，吹開了窗戶，發出嘎吱的聲音。

隨即，一道沙啞的男聲傳來：“我以為，世間再沒有人會想她了，到底，你還是惦記着她的。”

聽到這聲音，安雲墨猛地抬起頭來，果然瞧見了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男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安雲墨冷笑了一聲，低頭將桌上的竹石圖掛回了牆上，“如心是我妹妹，我自然會記得她，就算所有人都忘了她，我也不會。”

男人沒有繼續和她爭論究竟誰會記得柳如心的話題，轉而問道：“你見過落落了？”

“落落？你是說黎落煙？她……她真的是如心的女兒？”這下，安雲墨再也不復之前的淡然。

“你不必知道這些，不管是心兒還是落落，都是我的。”男人說到最後，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更加刺耳。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安雲墨看着男人，“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小輩是無辜的，你何必要將他們牽扯進來。”

“為了心兒，我不在乎。很快，我就能再一次見到她了，很快。”

說完之後，一聲蟲鳴響起，男人再一次消失在了屋裏。

自打男人離開之後，安雲墨整夜未眠，直到次日。

拿了地圖之後，兩人不再耽擱片刻，在安雲墨的幫助下，又從迷魂凼走了出去，回到金花鎮上。

再一次走迷魂凼的時候，安雲墨才告訴兩人，這迷魂凼之所以進去容易，出來困難，是因為這裏本就是一個陣法，再加上林中瘴氣協助，自然難以辨別方向。

兩人剛進客棧，便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兩人看過來。

尤其是那個為他們牽馬的夥計，更是嚇得躲在了櫃枱後面，眼神怯怯的看着他們。

“夥計，過來。”黎落煙對着他勾了勾手指。

夥計遠遠的搖了搖頭，說話也變得結巴，“你們……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倒是逗得黎落煙笑出了聲。

“夥計，你莫不是糊塗了？你瞧瞧這外面的太陽，你見過哪個鬼不怕太陽的？”

夥計當真往屋外看了一眼，隨即發現了她話里的漏洞，撇撇嘴，“我又沒有見過鬼，怎知它怕不怕太陽，萬一它道行高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