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順毛摸，也是個很軟的姑娘

“這是什麼，雞翅燉飯?”他抬頭問葉與綿。

“砂鍋飯。”葉與綿回答，同時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

看她打發了自己就準備走的模樣，江景白問，“你不餓?”

“我吃過了。”葉與綿道。

“那坐下聊會吧。”江景白指指對面座椅，“我一個人吃飯挺無聊的，你充當個背景音也好。”

“……”葉與綿。

“有點意外，沒想到你做飯會這麼好吃。”江景白夾起一根雞翅慢慢啃着，問，“你自己常做的經驗?”

“以前在砂鍋飯的店裏工作過。”看在那件T恤的份兒，葉與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那間店在哪裏?改天我去嘗嘗。”江景白問。

“十三歲的時候，那間店早黃了。”葉與綿道。

“十三歲?”江景白有些意外。

“街邊巷裏的小店用童工一直都有，便宜還聽話，你去城郊那邊的館子，現在也能找到。”

葉與綿往後靠在椅背上，點開微信里房管發來的直播規則，漫不經心道，“只要勤快乾活利落，老闆不會拒絕。”

江景白想像了一下她十三歲的模樣，瘦小身影端着滾燙的砂鍋在店裏穿梭……

那種微妙的感覺又蔓延開來。

他嘴裏嚼着鮮軟的米飯，回想病床前葉啟的苦苦哀求，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想來葉啟就算這兩年生病了想通很多事，覺得虧欠，但面對冷漠的葉與綿，也無從下手。

有些傷害，不是一天鑄成，也不是一天能夠彌補。

所以才會臨終託孤給自己，所以自己找上門的時候，葉與綿會那麼無所謂和不在乎。

這麼一想，突然覺得理直氣壯自稱長輩的自己有點自以為是，江景白輕咳一聲，“你這兩天工作順利嗎?”

葉與綿從手機屏幕撤開視線，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迷惑像是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而後垂眸，說，“還好。”

“沒有媒體狗仔什麼的找你?”江景白問。

“很多。”葉與綿道。

“我已經幫你辦了復讀手續，第一高中，離東泰湖這邊不遠，暑假過後就可以上學了，到時候應該還會有不少同學關注這個……”

江景白說著，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你到時無視就好。”

“我沒打算復讀。”葉與綿頭也不抬。

“你這個年紀就該上學才對，不然難道要一直做兼職打工?”江景白語氣並不咄咄逼人，眸光亦很溫和，“我和畢阿姨也商量過，她支持我的想法。”

提到畢母，葉與綿就像被戳到開關，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江景白自覺似乎找到了與她相處的辦法，心情頗不錯，揚唇一笑，“砂鍋飯很好吃，謝謝款待。”

“……”葉與綿怔了怔，臉上閃過一抹複雜，像是對他的誇獎極不適應，抹了下鼻子站起身，“沒什麼，我回房了。”

“早點休息。”江景白道。

葉與綿含糊的應了聲，離去的腳步快了不少。

不知怎麼，江景覺得那背影都沒那麼冷了，不禁想起畢母的話——順毛摸，也是個很軟的姑娘。

如今這樣，雖然算不上軟，總歸也沒那麼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