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冊封祭奠
“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韓景翼將秦小文的頭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秦小文也順勢就靠在了他肩膀上，偏着頭問道：“你今日去見翊王，可有被為難？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如今的朝堂局勢你怎麼看？你覺得，如今我們和翊王和淑妃走得這麼近，日後會不會不好？”
既然入了這沼澤泥潭，想要出淤泥不染就是奢望了，只期望不要落入泥潭之中，被人當成了墊腳石。
“翊王如今已經全面把握了朝堂，端王也對翊王馬首是瞻，處處在表現自己對於權勢的不感興趣。這日後……若是沒有什麼意外，那應該不會出現太大偏差。”這樣的話，原本不應該宣之於口，不過，兩人靠在一起，聲音很低，所以倒是沒有那麼多顧及。
“你也這樣看？今日淑妃一直對我們視好，想必是有拉攏之意。雖然，我倒是不覺得我們有什麼拉攏的價值，可卻不能對她冷了臉，所以和她合計着一起做一個買賣。”秦小文將今日和淑妃商量的事情，向韓景翼說了一遍，讓他心中有數。
“你不用顧及太多，我們如今雖然有了一個親王的爵位，但卻只有一個戶部的閑職。這些事情，就算天翻地覆，我們也是能夠明哲保身的。乖，閉眼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亂想。”韓景翼伸手撫了一下秦小文的頭，輕聲安慰道。
靠在韓景翼寬厚的肩膀上，秦小文只覺得先前的一切擔憂都煙消雲散，這個肩膀雖然不是很寬厚，卻能夠為她遮風擋雨，這就夠了。
從皇宮回來以後第二日賀總管又來說了關於冊封典禮的事情，韓景翼是皇家血脈，這不僅僅是冊封，還有祭拜先祖的儀式。
這些禮節的事情很是繁瑣，而且，也不知曉是不是淑妃的功勞，秦小文的冊封聖旨也下來了，所以祭祖和冊封都是二人同時進行的。
這些事情都選在三日後，時間很緊，而且還有觀禮的人，好在這些都是內務府那邊在負責。
不過，在正式冊封以後少不得需要宴請賓客，這些就只能秦小文他們自己操辦了。
冊封那日，兩人穿着厚重的禮服，接受了冊封典禮，主持冊封的是禮部官員，翊王代替皇帝前來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皇帝並未露面，看來病情有些不容樂觀。
不過秦小文根本就沒心思想這些，這兩日她被宮中的嬤嬤來教導禮儀，硬是強灌了一腦子的各種規矩禮儀，以及在冊封中應該行的禮。這五月的天氣，還穿着那樣厚重的禮服，秦小文的背後都被浸濕了。而且，還要聽着禮官的話，然後做出相應的動作，此時的秦小文有種錯覺，自己變成了提線木偶，這繩子就攥在這些上位者的手中。
偷偷看了一眼韓景翼，他臉上神色肅穆，身着親王的厚重禮服，所有的動作卻是那麼的瀟洒，和她這種半吊子截然不同。明明就是一起學的，但由他做出來，無端就多了一種高貴感，好似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莫非這就是血脈的力量？
秦小文偷偷發獃，差點做錯了一個動作，好在韓景翼提醒，這才回過了神，急忙收斂心神，和他一起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
禮成之後，和翊王、端王告辭，兩人隨着禮官一同前往皇陵祭拜。皇陵有侍衛守着，此事已經備好了蒲團香案，韓景翼和秦小文被侍女和內侍扶着下了車，邁步上了台階。
香案后，白玉為碑，上書盡一人生平，韓景翼看着那一塊墓碑，眼中隱隱有水光浮動。這就是他午夜夢回，常常會念及的人，如今終於得見，卻已經是天人永隔。
寬大的衣袍遮擋之下，秦小文的手輕輕的碰了碰韓景翼的手，小小的動作，卻是滿滿的情誼，有些話不說，她也懂。韓景翼將秦小文的手握住，兩人相視一眼，然後齊齊跪下。
那沒有言明的話，都在心中，風吹書動，片片潔白的梨花，滿天飛揚，如在天之靈的祝福與回應。
安國公府，等了五日，一直等到冀王府的所有冊封與祭奠都完成了，甚至韓景翼已經到了戶部上任，卻還是未曾等到新任冀王和王妃的拜見。彷彿，他們就被如此無聲的遺忘了。
“他們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不認我們安國公府這個舅家了？真的是下賤之人的種，和他那個娘一個樣，以為攀上王府了，就了不得了？最後不還是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安國公老夫人嚴氏一臉鐵青，手中捏着的杯子都差點碎了，在她下手坐着的是如今的安國公夫人梁氏。
“母親，我聽說，在下聖旨那日，那新封的冀王才搬進王府，那紀漱後腳就去了，還進了王府，一直呆了半日，最後是被那兩位親自給送出來的。”梁氏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平日裏，她和老夫人雖然也有着一些不對盤的地方，可是對於紀漱這兩姐妹，她倒是樂得看戲。
只是……這冀王和冀王妃如今可是京城之中的熱議人物，生於皇家，流落市井，如今卻是被尋回了，這都成了說書先生的新話本了。還有那冀王妃秦氏，一個村婦，如今一下子成為了王妃，一朝鯉魚躍龍門，好生讓人羨慕。
“不知是不是那紀漱在那兩人面前說了一些我們安國公府的壞話，否則，怎麼會連自己的親舅家也如此怠慢？但，冀王府如今可是京城的新貴，咋們就算是委屈了，也……也只能忍了，母親還是消消氣吧。”梁氏的語氣看着像是勸慰，實則讓嚴氏更加火冒三丈，直接將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忍……不過是兩個小輩，如今才剛得了一點勢，就不把我們安國公府放在眼中？這要是傳出去，咋們安國公府還不被人笑掉大牙？紀漱那個臭丫頭，竟然敢給我們安國公府上眼藥水，你讓泓兒想個法子，將那鄒天傲的職給攪和了，我看她還能囂張道幾時。至於那兩個，聽說，他們如今在發帖子，邀請這京中權貴去赴宴是不是？我就不信，他們能漏了我們安國公府。”嚴氏還是有些不信，這兩個都還沒在京城站穩腳的小輩，就敢不把安國公府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