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葬禮4

第二天夜晚，暴雨呼嘯而至，打落在房頂上噼里啪啦。仰望天空，天空就是一團墨，數不清的雨連成水柱對着土地呲。

然而宇川腳下的房子可是亮的醒目，屋內燈火通明，好像是這個暴風雨之夜的燈塔。

“老宇，唉～你說，都怪我，這麼大歲數了，咱們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你看鄰居家的那個混小子都結婚了。咱們連孩子都沒有。”女人說。

“老婆子。你羨慕他們幹啥，娶到你我就知足啦，哈哈哈。”男人哈哈大笑。

“唉？你說老宇，我為啥總感覺咱們以前有個兒子呢？”女人說。

“你就是想要孩子想瘋了，說起來，我怎麼也感覺自己有個兒子呢？”老宇盤腿說“你說咋倆是不是有點神經了。”

“你這糟老頭子，你才神經！”女人笑着說。

屋頂上，宇川和后譜並肩而立。他們凝視着天空的大雨，偶爾有閃電在長空中閃爍。

“你失去了你靈魂的三分之一的能量，此刻有什麼感想？”后譜說。

“呼～”宇川一屁股坐下，暴雨穿過他的身體“說句實話，舒服多了，爸媽身體健康，開開心心。知足了。”

“可是你耗費了三分之一的靈魂能量。”后譜嘆氣“你還是接受不了你已經死亡的事實，人的世界已經和你沒有了瓜葛，為何你還要浪費那三分之一的靈魂能量。”

仙茅笑笑，看看后譜“你們神不都是喜歡說愛嗎？愛太陽，愛月亮，愛空氣，愛名山大川，愛名勝古迹。可是你愛來愛去你會發現，如果你沒有一個能夠稱之為家的地方作為你的根，那麼你就不懂愛。因為無論你走到哪裏，你的根都在牽挂着你，逃不掉，也避不開。風裏雨里，總會有那麼一個地方在等着你回家。就算那個地方只是個名不見轉的狗窩！”仙茅輕嘆一口氣“唉～那也是個溫暖的狗窩呀。”

“你是鬼！你是鬼！你不是人！不是人！你是靈魂！靈魂！”后譜跺着腳說。

“人性都沒有，何敢妄談靈魂。”宇川笑笑。

“行！你能說！你贏了。”后譜一屁股坐在屋頂上。

“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有個大哲人說過！人一共死三次。第一次是從生物學意義上的死亡。第二次，是他社會學上的死亡，目的到了使用期限，連自己的墳都沒有了。第三次是徹徹底底上的死亡，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想念他的人也死了，沒有人記得他曾來過這個世界上。”仙茅笑笑，頗具自嘲的意味“我直接到了第三步，直接被所有人忘了。”

雨還在下，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小，相反還越來越大，大到雨聲已經壓過了雷聲。

“被人遺忘的感覺怎麼樣？”后譜說。

“心裏不舒服，感覺空空的，”宇川摸摸自己的心臟，雖然已經感受不到心跳，但是他還是摸摸“也有一點慶幸，原來在他們的心裏，我也是那麼重要呀。”

兩人看着黑乎乎的天空，雨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