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后，三人叫車直奔迪士尼樂園，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個上午。小丫頭一上午咯咯咯的笑聲不斷，看的趙顏暗抹眼淚，她們的生活一向都過的很拮据，哪有閑錢帶她來玩過這些。
李磊大着膽子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對她笑笑。趙顏紅着臉掙了下沒掙開，就讓李磊握了一上午，整個臉上都是甜甜的笑容。一個未婚少女獨自帶着個孩子生活，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生活的壓力，還有旁人的閑言碎語，就像在她這個柔弱女人身上放了一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了，能夠有個真心實意對她們好的男人。趙顏覺得很快樂很快樂，好像心都要開花了。尤其是被他拉住手的時候。
“爸爸，明天你再帶我來玩好不好，我要坐那個轟隆隆在天上開的，好不好嘛？爸爸。”小丫頭抱着李磊的脖子撒嬌。她說的是雲霄飛車。
李磊抱着妞妞，一隻手拉着趙顏的手，三人從遊樂園出來。
“呵呵，小寶貝，咱們明天就回家?。爸爸以後再帶你來玩好嗎？咱們拉勾上釣，爸爸騙你就是小狗，好不好？”李磊一臉溺愛的哄着小妞妞。
“噗嗤”趙顏看了忍不住發笑。
“那好，咱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還要坐那個碰碰車，太好玩了，咯咯咯。”妞妞嬌笑着“爸爸，爺爺奶奶會喜歡妞妞嗎？咱們家裏漂不漂亮？好不好玩？”
“嗯，咱們家啊，對爸爸來說是最漂亮的，也很好玩，爸爸帶妞妞去大湖裏游泳，抓魚，去樹上掏鳥蛋。那裏有很多爺爺奶奶，他們都會喜歡妞妞的。”妞妞的話勾起了李磊的思鄉情緒，眼神一片茫然，不覺間腳步慢了下來。
趙顏用力握了握李磊的手，這一刻，心思細膩的她感覺到了李磊心裏的苦，向看過來的李磊甜甜一笑。
李磊心裏一暖，拉着趙顏的小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唰”趙顏的臉變的通紅，羞的腦袋都要埋到胸里去了。
“嘿嘿嘿”李磊一陣傻笑。這女人逃不了了，是我的了。
妞妞好奇的看着，她還不懂大人的世界。“爸爸，那我們快回家，我們去抓魚。”小身子不停扭動。
“好好好，我們下午就回家。哈哈哈。”
三人回到酒店吃了中飯後，李磊就去了拍賣行，拍賣會在上午就完成了。等把手續辦好，李磊的銀行卡里就多了兩千多萬美金，他也沒有想到就這幾件東西會值這麼多錢。直是感嘆現在的有錢人還真是多啊。
李磊回到酒店叫上兩人，一起去了她們的住處，一個破舊的小區，她們住的原本是人家的車庫，冬冷夏熱。就這麼個破房子，就用去了趙顏每月收入的一半。跟房東退了房，只拿了不多的幾樣東西，其餘的全部都不要了，隨便房東怎麼處置。期間房東看到打扮一新的娘兒兩，問了一聲，趙顏只說找到孩子的爸爸了。
下午三點多坐上了開往JS省NJ市的飛機。為什麼不坐飛船，是李磊還沒想好要不要現在就告訴趙顏。他心裏也很糾結。
坐上飛機后，小丫頭興奮的嘰嘰喳喳個不停，機上的乘客和空姐都直誇“先生太太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
李磊咧着嘴笑，趙顏是害羞的當了鴕鳥，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兩個都是沒有談過戀愛的菜鳥，卻有了個共同的女兒。憑着趙顏的樣貌，也不是沒有男人追求，但都是衝著她的相貌來的，又為了妞妞，所以她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飛機轟隆中起飛后，妞妞也多了一大袋子的零食，都是別人給的。在妞妞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攻勢下，滿倉的人都被這個小丫頭給俘虜了，恨不得把全部的好東西都給她。
一路歡笑聲，飛機徐徐降落。
出了機場，三人又坐上了去Y市的汽車。三個多小時后，到了Y市已經很晚了，妞妞已經在李磊懷裏睡著了。看着趙顏一幅疲累。李磊都有點後悔這麼折騰了。只要開輛懸浮車，還不是飈的一聲就到了，哪這麼麻煩。
找了個酒店，開了個大套間，各自洗洗睡去。
李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還沒有跟趙顏說過他家在農村，就他的長相和在趙顏面前的表現，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農村人。麻煩啊麻煩，怎麼開口呢？聽着隔壁傳來的平靜呼吸聲，一時間千頭萬緒。
“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李磊乾脆閉眼修鍊起來。
上午九點多，三人坐着出租車向著T湖邊的傍湖村行去，小妞妞趴在李磊懷裏看着窗外，不時的驚叫一聲。趙顏擔心的握着李磊的手。
近鄉情怯，李磊緊張了，離開家這麼多年，雖然家裏沒人了，可畢竟是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是他的跟啊。
反手緊緊的握着趙顏的手，苦澀輕笑“我還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家裏情況呢，你可別以為我是富家公子什麼的，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呵呵，驚訝？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趙顏真的驚訝了，看李磊一身比她還要白嫩光滑的肌膚，怎麼也不像是個農村人。
“嗯，我也是山裡人。”趙顏展顏一笑，甜美的笑容晃花了李磊的眼。兩人對視着，這一刻，好像心靈相通了，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情意。
“爸爸，怎麼還沒有到啊？”妞妞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溫情。不由的都紅着臉轉過頭去，手卻還是握的緊緊的。
李磊看了下窗外，已經到Q鎮了，還有幾分鐘就到了。“妞妞，就要到了，不要心急。”
等出了Q鎮，李磊看到通往傍湖村的碎石路已經變成了一條六米來寬的水泥路。一路還不時有小轎車或摩托車開過。
“是誰這麼有錢修了這條路啊？”李磊喃喃着，滿是疑惑。鎮裏就算是再有錢，也不會給這麼個偏僻小村子修條大路？
開車的司機回頭看他一眼“小兄弟，你們是外地人，我告訴你們啊，這條路可是有個大故事呢。七，八年前，嗯，大概是這個時間，有一年剛過完年，這傍湖村忽然來了一大批人，嘖嘖，那傢伙，那些人可都是京里軍政兩界的高官大員啊，當時讓市裡那些當官的忙的團團轉。你猜他們來幹什麼？呵呵......竟然沒人知道這村子裏可住着一位老英雄呢。那是個經過八年抗R的老H軍，當年在部隊裏可是當過大官的。那些子京里來看他的，都是他當年的戰友。不過都見不着老英雄了。原來那老英雄在年前被市裏的一個紈絝子弟開車給撞死了，這可是撞破了天啊，那些高官大怒，查，嚴查，那紈絝子弟家的公司還真是問題一大堆，結果公司倒閉了，老頭子也吃了槍子那紈絝子弟被老英雄的孫子給亂刀捅死了，要不然也得吃槍子。那小夥子後來聽說是自己跳下山了。這事兒鬧的可是全市轟動。唉，真是可惜啊。可惜了這麼一老一少啊。這條路就是後來市裡和鎮裏各出一半給修的。”
聽司機大哥講完，李磊流下了淚水，其實聽了個開頭，他就知道了那些是什麼人了。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爸爸，你怎麼了，妞妞不要你哭，嗚嗚。”看到李磊哭了，妞妞也要哭了。趙顏抱着他的手臂，關心的看着他。
“小兄弟，你沒事？”司機大哥從反光鏡里看了他一眼道。
“沒事，我這是感動的，呵呵。”李磊道，拍拍她的手“我沒事，放心，到家你就知道了。來，妞妞乖，爸爸可沒哭哦，爸爸是眼睛裏進了沙子。來，爸爸親一個，，哈哈哈。”
“那妞妞給爸爸吹吹，妞妞眼睛裏進了沙子媽媽也會給我吹吹的。”妞妞抱着李磊的脖子道。
“呵呵，小寶貝，不用了，沙子剛才跟眼淚一起流出來了，好了，你看，咱們到了。”李磊笑着看了趙顏一眼，吃了個白眼。
車子在村口慢慢的停下，付了車錢，車子調頭離去。
李磊背着個大背包，懷裏抱着妞妞，趙顏在旁邊撐着遮陽傘。站在村口看着這記憶中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火辣辣的太陽下，也沒有幾個人在外面。
李磊一邊走一邊給趙顏介紹，這是誰家，那是什麼。一路走來，看到村子裏多了幾戶人家。小丫頭好奇的東張西望，一路問題不斷。
剛走過幾戶人家，從一戶人家的大門裏走出個人。
“啊..啊..啊..你你.....是是..”那人拿個大煙鍋指着他，兩眼睜的老大，一幅見了鬼的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了。
“國強大爺，是我啊，石頭啊，我回來了。”李磊覺的鼻子發酸，眼睛澀澀的。
這人正是老村長周國強，年近七十的老村長顯的更老了，滿頭白髮，背也有點駝了。
“是你嗎?石頭，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你沒死啊，太好了，哈哈哈哈，你個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咳咳......臭小子，當年你就留了那麼幾個字不見了，讓我們好擔心你。現在你爺爺......呃，她們是？”老村長衝上來拉着李磊的胳膊一陣唾沫亂飛。這時才發現身邊倆人的存在。
“國強大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今年六歲，叫妞妞，來，妞妞，叫爺爺。”
“爺爺。”妞妞脆生生的叫道。兩眼骨碌碌的打量着這位老爺爺和他手裏的大煙鍋，很明顯對大煙鍋的興趣要更大一點。
“哎，乖啊。”老村長應了一聲，不過臉色變幻。都有點黑了。李磊看的不明所以。
“國強大爺，這是妞妞的媽媽，我的......我的老婆，她叫趙顏。”李磊有點遲疑着道。不說是老婆，那女兒是怎麼回事。
老村長嘴角扯了扯，臉色更黑了。
趙顏的臉色紅的好像血都要流出來了，她沒想到李磊會這樣說，一時間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瞪了他一眼才柔聲道“國強大爺，你好。”馬上又低下頭去。
“哎”老村長一邊應着一邊心裏想着：這丫頭不比我家那丫頭差啊，就是好像有點太害羞了。
李磊望了望院子裏“怎麼，周嬸不在家嗎？”周嬸是老村長的本家，十年前丈夫去湖裏打魚，結果就沒回來，只找到沉沒的魚船。只留下一對孤兒寡母，李磊記的她兒子比他大兩歲，小時候還被李磊揍過呢。
“唉......在家呢，身體不舒服，吃了葯睡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先去我家，你家大門上的鑰匙還在我那。有事去你家再說，再說下去可得熱死了。”老村長隨手關上院門。也是，就這麼一會，幾人就身上冒汗了。
一邊走一邊閑話。小丫頭歪着頭看着老村長手裏的大煙鍋，不時嘴裏還唧幾下。李磊看的好笑，在她嘴上輕輕擰了一下。惹的小丫頭嘿嘿嘿的笑。
一路走來，李磊總覺的有啥事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老村長的家在村子的中部，等到了他家，打開院門，竄出來一隻小土狗，李磊才知道是什麼不對勁了。
“國強大爺，過了半村了，我怎麼一個人也沒有看見，還有這村裏的狗也沒有見到？”
老村長一邊向里走一邊道“呵呵......這狗呢，是因為那條路，這路好走了，就遭?了，還遭的是專偷狗的。一到天氣冷了，就有人來偷狗，連着被偷了幾年，就沒有人家肯養狗了。你養狗，別人吃肉，那還誰養？”
從堂屋裏拿了竄鑰匙，遞給李磊“人嘛，有的上學，有的上班，現在村裡就剩老人了，都在村委會，走，去看看。”
出來后關上院門，沒一會就到了村委會，在門口就聽到了一陣陣喧鬧聲。
聲音是從原來是村委的大會議室里傳來的，現在門口掛的牌子是老年活動室。剛一進門，一股冷氣就撲面而來。人還真多啊！李磊看了看，全是村裏的老人，有在看電視的，有下棋的。還有幾個小孩子。屋裏裝了只立式空調。靠牆放着一台二十九寸大彩電，正放着西遊記呢。
這時有人認出了李磊，全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最後給這些大叔大媽，大伯大嬸們介紹了娘兒兩后，都看看老村長，一臉的怪異。李磊總覺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大半個小時后，四人才出來，往李磊家走去。沒走多久就到了。
李磊站在院外看着這個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家。院牆上顯的越發的斑駁了。房頂上依然滿是青苔。看着這個熟悉的家，心裏忽然間就平靜下來了。
把妞妞放下來，李磊上前打開院門。走進院子，一條三米多寬，用大青方磚鋪成的路直通堂屋，路兩邊種了十幾顆果樹。幾顆梨樹上長了很多梨子。小丫頭歡呼着沖了過去，趙顏連忙跟上。可惜樹高人小，摘不了啊，急的她直叫爸爸。
李磊給她摘了幾個，樂的她拉着媽媽找水去洗了。李磊也不管她們，打開堂屋門走了進去，一切還是老樣子，雖然因長期沒有住人有點淡淡的霉味，但是屋子裏的灰塵很少，好像經常打掃。
走進爺爺的房間，床上沒有被褥，空蕩蕩一個床架子。床邊的書桌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小香爐和一筒檀香。桌子上方掛了張爺爺的照片，就是當年去鎮上拍的。香爐里有半爐的香灰，看來有人經常來上香。
李磊點上三根檀香，對着照片拜了幾拜，最里叨咕幾句，把檀香插到香爐里。
出了房間又在各處看了看，廚房的灶台已經不能用了，水龍頭雖然還可以用，但也滿是銹跡。衛生間沒有熱水，看來也得大動一翻了。雜物間裏就更是不用說了，破敗一片，陰暗處都是悉悉索索的，精神力一掃。天啊！李磊差點跳起來，這房子裏的四害好多，連蛇也有好幾條。
唉！李磊嘆口氣又回到了堂屋，就看到老村長坐在凳子上，嗒嗒抽着大煙鍋。
“國強大爺，是誰幫忙在打掃整理啊？”李磊問道。
“還能有誰，當年你把鑰匙給誰了，那個傻丫頭唄。”老村長沒好氣的道。
“小雨？”李磊驚訝道。
“我跟你先說說你走後的事。”老村長道。接着老村長說的跟出租車司機說的差不多，當年就是因為爺爺被車撞死了。過年前就沒有打電話給他的老戰友，所以過了年後，就有人打來了電話，聽到老戰友被車撞死了，呼啦一下，能動的全來了。憑着他們的身份，還有什麼事辦不了。就這樣，一腳把人家踩死了。村委會的空調和彩電都是那些人送的。
至於家裏呢，這些年多是周雨一個人在打掃，只要有空，她就會來坐坐。別人給她介紹男朋友，她就說她有男朋友，在外面工作。後來年紀大了也開始工作了，家裏人也勸她找對像，都被她給推了。
後來被逼急了，她就拿出李磊留下的字條，上面是十個字：幫我照看一下家裏，謝謝。她說，既然他給我十個字，我就等他十年。如果再逼她，她就不回家了。最後家裏人也拿她沒辦法。只好隨她。
李磊頭都大了，怪不的村裡人的眼光不對勁，老村長也沒給他好氣。敢情是把他當成陳世美了。
雖然他也知道小丫頭當年就喜歡他，卻是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別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可她還在等他回家。這的要多深的感情啊。他心裏也滿是感動。可他現在有了趙顏，又有了女兒。讓他怎麼辦？
天啊，誰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