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木屋
老舊的大澳漁村住宅,飛虎隊員滿是戒備的持槍迅速排查,確認無危險后,陸玄心方才帶領着警局人手走入其中,視線環視屋內,對房屋的格局構造大致有了一個判斷。
這是一幢兩層的小木屋,角落裏擺放着一些雜物,架在二樓的梯子上泛着些許的塵土,顯然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人居住了。陽光透過身後頭頂的木窗照射進來,一些細微的塵土在陽光中飛舞。
“讓飛虎隊員在外圍戒備,我們現在開工...”簡單的吩咐了一句,陸玄心招呼人手忙乎起來,他們要對現場進行勘察,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線索。
大禹仔細觀察着,目光停留在櫃枱上擺放的兩尊靈位上。
左邊上書:“翁公海生靈位”,右邊則銘刻:“翁門沈雪靈位”。
他喚來陸玄心,後者走來看了片刻,疑惑道:“為什麼會有翁海生自己的靈位?”
大禹拿起沈雪的靈位,念出了背面篆刻的文字:“生於一九八七年十月十八日,終於二零一四年九月二十五日...今日是她的生忌!”
這話說出口,他當即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皺眉仔細一看,果然那靈位前小小香爐里的香好似是最近才燃盡的。而在香爐旁,一個白瓷罐子吸引了她的目光,表面燙金的字也隨即映入了眼帘。
“頭兒!”身後的高佬叫道,“你看這裏,樓梯上的腳印像是最近留下的。”
心念電閃之間,陸玄心很快下定決心,看向大禹道:“你帶幾個兄弟把現場還原一下!”
旋即,她抽出對講機安排道:“沈雪的骨灰還在這裏,目標隨時還會回來,我們要重新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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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船慢悠悠地駛過水麵,漣漪往船身兩側散開,江楚望着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村落,面上不禁泛起幾分複雜的神色。
旋即,他想起那個總是會在自己練武時,為他誦讀典籍的女人,眼裏有難掩的愧色。雖然同她相處的並非是自己,最後因為無力而暴怒下了殺手的也不是自己,但...
江楚望了望自己的雙手,因為常年練武,手心滿是老繭,粗糙如同木麻。
他的到來,繼承了翁海生的武學,自然也繼承了之前的一切情感,一切都全盤接收。最初的時日,他還能夠以這一切都是前身所為來麻醉自己,可隨着時日越發的長久,他也越發的難以按捺心裏的波動,往日的一幕幕乍一閉眼便會在腦海中回蕩。
為什麼劇里,這個男人會這麼瘋狂,江楚現在才真正有所感觸。
自己並非是翁海生的靈魂,但依舊被這身體留下的記憶折磨得難以安眠,總會在夜深人靜時,好像一雙手扼住他喉嚨般難以呼吸。就如同...翁海生頹廢而決然地望着床榻上頭髮掉光,艱難喘息的沈雪時,猙獰着臉伸出雙手,狠狠掐住她脖子時一般無二。
“你在想些什麼?”身後,單英的聲音忽然傳來,她望着眼前江楚不斷顫抖的身子,不禁有些莫名。這個人似乎是在恐懼着什麼,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船停下了,江楚起身跳上岸,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沒什麼...”
單英跟着他的身後,目光從他的面上掃過,看出了他表情里難掩的悲傷情緒。被困的這些日子裏,她也算是和江楚相處頗多,可卻從未見過他有流露過這種神色。
她想要問些什麼,江楚卻率先搖頭,“走吧!”
行不過半分鐘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這幢有些破敗的小木屋。
駐足在門前片刻,江楚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靠近,那些場景便越是在他腦海中翻湧。
面上微微抽搐了幾分,江楚終究是伸手推開了房門。
“咯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的聲響在空蕩蕩的屋內被拉得老長,江楚一步踏入其中,木頭腐朽的味道瀰漫在房間裏,漫天的灰塵被盪起,他直接往牆角走去,身後也跟着有腳步響起。
“你在外等我吧...”
江楚簡單的說了一句,可單英卻只裝作是沒有聽到,而是好奇的望着屋內的陳設。
頓了頓,江楚也不再過多言說,單英走上樓梯要往二樓去,他也沒有阻攔,只是定定地看着木柜上擺放的兩塊小小靈位,膝蓋一彎,旋即跪在了地面上。
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可卻不知應當如何說起。
點燃兩根短香,江楚插在了香爐里,煙霧冉冉升起。
單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二樓上,趴在二樓欄杆處,居高臨下望着他,看着那張臉在煙霧裏流露的脆弱。
良久,不過是一聲長嘆,江楚一言不發地起身,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骨灰罐。
旋即,他又轉身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取出同樣大小的一枚罐子,依照原本的方位放下。
做完這些,江楚這才抬頭看向單英,開口催促道:“走吧...”
點了點頭,單英有些驚訝辛苦的過來一趟,竟然只是不過幾分鐘便要離開。但想了想,這話她還是沒有說出口,沉默着走下樓去,看着江楚關好大門,二人並沒有乘船,而是在木板搭成的通道上走着。
“那是你妻子?”走了片刻,單英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
“是...”江楚點了點頭,但眼裏又有幾分迷茫,忽然搖頭又否認道:“也不是...”
單英被他這說話也弄得有些糊塗,想了想又轉而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江楚腳步一暫,低頭望了望自己雙手,良久才啞着嗓子回答:“癌症...”
短暫的沉默,單英意識到或許自己不該就這個問題問下去,可如果是道歉,她卻也不是很情願。反倒是江楚乾乾笑了兩聲,主動說道:“很諷刺是不是...我能打得贏那些個武林高手,我有一身的功夫,卻根本幫不到她分毫,只能夠看着她痛苦的在病榻纏綿,望着她一頭青絲慢慢的掉光。”
這種失去摯愛的痛苦,單英雖然並沒有感受過,但當初父親因為合一門四散而遭受打擊,在病榻半年後撒手人寰時,單英也是同樣的束手無策,只覺得自己太過無力。
因而,她也多少有幾分同感。
“那為什麼旁邊還擺着你的牌位?”
江楚笑了笑,搖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