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出國

宋青岩站在陽台上，看着宋辭毫不留戀的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趙曼曼拿着外套披到宋青岩身上，眉眼間染上心疼之色，“你自己身子要緊，別站這兒了。去屋裏吧。”

宋青岩輕嘆一口氣，壓住喉嚨中想要咳嗽的衝動。順從的跟着趙曼曼進屋。

“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頓飯，我做了粥，你好歹吃點？”

趙曼曼眼角浮現出几絲細紋，就算保養的再好的皮膚也終歸經不住歲月的沖刷。

宋青岩拍了拍趙曼曼的手。想起今天趙晨和宋辭之間的氣氛再次垂下了頭。

半晌后，他有些無力的開口，“我這輩子做了好多錯事，所以到我老了，這些病啊災啊都來找我了，這是報應，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頓了頓，宋青岩慢慢躺在床上，趙曼曼見此將被子拉開蓋在他身上。

“我這病身子也拖不了多久了，我們明天就出國，你別告訴小辭，小晨要是願意跟着我那我們就一起出國。”

趙曼曼垂着眼。強忍着要流下來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國外醫療技術好，我們去把身體治好了，然後再一起回來找小辭，行嗎？”

宋青岩精明不再的褐色眼眸看着天花板的燈。嗓音帶着疲倦和一絲無奈，“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聽見他再叫我一聲爸了。”

趙曼曼擦了擦眼角的淚，嗓音微微哽咽，“別說這種話了，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小晨現在心思歪了，我可管不住他。老宋，你要幫我教訓他。”

宋青岩輕笑一聲，點點頭，“行。我努力拖一拖這破敗身子，你不是弄了湯嗎？我想喝點。”

宋青岩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怎麼吃飯了，趙曼曼見他願意吃飯忙擦擦淚站起來，“好，好，我去把粥端來。”

趙曼曼走後。宋青岩閉了閉眼，窗外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時間難得有了一份寧靜。

趙晨站在樓梯口，見趙曼曼走過來。清了清嗓子，“爸他……怎麼樣了？”

趙曼曼握緊手裏端着的碗，明顯還沒對趙晨消氣，“明天出國治療，你去嗎？”

……去嗎？

趙晨沉默了一瞬，“……不去。”

“為什麼？那是你父親！”

趙曼曼悲涼的看了趙晨一眼，深呼一口氣，“你要知道。是我當年做了錯事，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家庭。”

“所以我就活該嗎？我活該被人罵私生子？”趙晨艱難的抬起頭看着趙曼曼。

“我也不想恨宋辭，但是他過得太好了，他人前風光。人後也有你們所有人護着，而我一直被你們否定！”

趙晨慢慢蹲在地上，痛苦的用雙手捂住頭，“你從小都教導我不要爭強好勝，是不是在你心裏我就應該做他的陪襯？明明是你犯的錯，為什麼要我來彌補？”

趙晨的語氣低啞，“我受不了了，所以我想反擊，我想證明給你們看，我比他好。”

趙曼曼上前一步，陌生的看着這個她拉扯大的孩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很好，你在我心裏和小辭的地位是一樣的。”

宋青岩從屋子裏出來將趙晨扶起來，“我死後，我的財產一部分是你的，一部分是宋辭的，還有一些是我自己的一些私產，是留給你媽的，我沒想過對你們兄弟倆區別對待。”

趙晨愣愣的抬頭看着這個和自己沒有多少感情的父親，趙曼曼在一邊淚水早已濕了眼。

宋青岩拍了拍趙晨的肩膀，“我老了，我管不動你們，如果你願意，跟着我出國，我給你安排最好的一切。”

“我，考慮一下。”

半晌，趙晨回道。

宋青岩睡着后，趙晨問趙曼曼，“病情嚴重嗎？什麼時候能治好？”

趙曼曼幫宋青岩掖了掖被角，喉嚨微澀。

“……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