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心動的聲音
其他人點頭同意,於是,所有人抬起宮伯圭所處的空間,一起坐到了神鵰背上,向著崧岳市飛去。
宮伯圭對第八處早有耳聞,原本也是要和洛之洲來第八處報名的,此時身處這座古老而巨大的建築中,不免心生好奇。
這裏與別處都有很大不同。
崧山大學山清水秀,建築精巧,儼然有中式園林之意趣,他路過的街邊建築,有的飛檐畫壁,有的白牆青瓦,還有一些新建成的建築是帶了古典美的樓宇,可是第八處這裏,完全看不出明顯的中式風格。
它由表面略微粗糙的巨石砌成,外牆有些斑駁,佈滿了風霜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還長出了苔蘚。
而在建築內部,多是石質或木質的桌椅用具,宮伯圭沒看到一盞電燈,但是牆壁上鑲嵌了一排形狀規整的玉石,雖不是黑夜,也依舊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整棟建築大氣宏偉,古樸蒼涼,僅是走入其中,便由心中生出一種神聖之感。
神鵰載着眾人大搖大擺地從巨大的拱門中走入,並未引起任何人的額外關注。
西服男子等人把宮伯圭抬了下來,也不知和一個白髮老者說了什麼,只見那老者先是點了點頭,繼而便從他身側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小鎚子,向旁邊的大鐘敲了三下。
宮伯圭能看到大鐘的晃動,卻聽不到鐘聲,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三聲蒼老的男聲:“到大堂正中來。”
大鐘剛剛停擺,宮伯圭身邊便閃過數道虛影,頃刻間便將他圍在了中央,不多時,其他速度稍慢些的人也聚攏了過來,一個個都圍着宮伯圭好奇地觀察着。
宮伯圭恍然有種身處動物園的感覺,而很不幸地是,他似乎就是籠子裏的動物。
他試圖找到那幾個說要把自己放出來的人,可是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他們的蹤影,至於那隻大神鵰,更是早已消失無蹤。
在這樣的情形下,即便宮伯圭心裏素質很好,臉皮足夠厚,也着實有些不自在了。
幸而,他聽清楚了這些人說的話。
人多口雜,但大體也都是在商量着怎麼把他救出去。
有的人提議讓戰之道的人來試試,可是級別低的無法破開空間,級別高一些的,卻又沒高到能完美掌控自己的力量,空間倒是能破開,可是破開空間的同時,宮伯圭恐怕也被破開了。
有的人提議讓器之道的人來試試,器之道的人表示樓千羽級別過高,他們鍛打的靈器還不足以破開空間,除非能有京都第八處的高手親臨。
宮伯圭轉移了注意力,認真聽着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自的想法。
他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大概並不是第八處的高層,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都是一群實習生吧?想法都很好,實力跟不上,典型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時,先前在郊外試圖救出吳為的那個穿着黑色連體衣的少年興沖沖地回來了,一邊走一邊撥開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他的身後跟着另一個穿着一模一樣連體衣的男人和一個身着白色斗篷,帶着兜帽的人。
這個男人下巴上蓄着鬍鬚,頭髮也有些散亂,但他的五官很是不錯,一雙桃花眼帶着五分迷離,五分慵懶,手裏還提着個酒瓶,怎麼看都不像是宮伯圭想像中的天眷者。
而他們身後的那個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寬大的兜帽完全遮蓋住了她的面容,從身高來看,宮伯圭認為她可能是個女子,而從其他天眷者的反應來看,宮伯圭確認她一定是個女子。
“張先生,我幫您拿着酒。”黑衣少年恭敬地伸出手接過酒瓶,一邊又遞給張華年一份舊報紙。
張華年拿着報紙呆立了一分鐘,宮伯圭也好奇地看了他一分鐘,同時,他注意到,不只是黑衣少年,其他的天眷者們看向張華年的目光中也都帶着尊敬,在他呆立的這一分鐘裏,沒有任何人說話,生怕打擾了他。
宮伯圭心道,若是把張華年這樣的人放到電視劇里,想必就是那種行事古怪的世外高人吧?
“嗯,身上的確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張華年滿意地笑了笑,左手拿着舊報紙,說話間,手中猛然竄出一道看似虛幻的黑氣,逕自鑽入空間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未等宮伯圭反應過來,那黑氣便纏住了他的腰,繼而又迅速籠罩了他的全身。
只一瞬的功夫,宮伯圭便身處於空間囚籠之外。
一些器之道的天眷者歡快地推着空間囚籠到一邊去研究,而正當宮伯圭準備向張華年道謝的時候,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子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她輕輕抬起左手,一朵白色的花藤從她的袖筒中鑽出。
那是一根天藍色的晶瑩藤蔓,上面星星點點地點綴着宛若寶石的花朵,顏色各異。
宮伯圭還未來得及細看,一朵綠色的小花就立刻散出團團綠芒,鑽入宮伯圭的身體之中。
一種愜意又清涼的感覺襲來,宮伯圭身上的傷口,包括內臟受到撞擊造成的裂痕都開始恢復如初,這讓宮伯圭發自靈魂地感到舒適,彷彿自己正坐在海邊的陽傘下,悠閑地喝着冰鎮氣泡果汁......
“耶!華年哥哥,我抓住了一個野生天眷者!”少女軟糯的聲音驀然響起,成功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宮伯圭,更是整個人宛如木雕,心跳加速,耳根泛紅。
開心的少女掀下兜帽,露出姣好的容顏,而她的兩隻手,正緊緊地抓着宮伯圭的胳膊。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古人誠不欺我!
這是宮伯圭看到少女面容之後第一時間出現的想法。
而在少女握住他的胳膊之後......他大腦中一片空白,沒有想法了......
張華年不由分說,立刻把少女的兜帽蓋上,一邊把宮伯圭飛速扯到一邊。
“輕舞最厲害了!等你哥哥回來我給你請功,來,你先回你的房間。”
少女乖巧離開,抬腳的時候,猶自跳了一跳。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宮伯圭捂住胸口,只聽見拿着舊報紙的張華年氣急敗壞地吼着,
“老子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乾坤環,怎麼他娘的又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