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往日舊情
“藍蝶！”花落塵伸手拉住葉藍蝶的手臂，他看着葉藍蝶，直直的看着。
“答應我把一念帶回來。”葉藍蝶苦澀一笑，那是無奈的一笑，那是坦然的一笑，那是能將自己全部付出的一笑。
花落塵的手明明抓的很緊，可是當葉藍蝶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時，不知為什麼就輕易鬆開了。
“喂！”木無邊叫住了要離開的五人。
“怎麼，你還想動手？”石雲昭問。
“青竹山莊比得過當年葉家嗎？縱然是現在的葉家你們也沒多少勝算。在你們想要處置她的時候仔細想一想她的身份。”木無邊有力的說。
沒人知道之前一直想惹葉藍蝶生氣的木無邊這會為什麼有些緊張。
看着五人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花落塵很想拔劍，可是他還有理智。他這時候才知道人有時候太清醒了反而很痛苦。
“現在如何？”顧盼離問，看到這樣的情景，他也覺着難受。
“我們要把風一念救出來。”花落塵說，“不然我會對不起我的朋友。”花落塵很清楚自己的成敗決定了之後還能不能見到這兩位朋友。
“我覺着我需要叫綠竹樓的夥計幫我傳一下話。”木無邊說。
地牢很黑，很潮，明明無風，卻有一陣陣的陰冷。
風一念剛覺着自己認識了沈香夜，這會又感覺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酒冷了，我叫人拿熱的。”風一念慢慢放下碗。他猜到了能在深牢之中餐餐被如此款待的人，再向看守要壺熱酒定然不是問題。
“啪啪啪——”厚重的鐵門被拍的巨響，聲音沒有回蕩，像是傳入了幽境。
“牢頭，再來兩壺熱酒。”風一念沒有回頭還是看着沈香夜，只是伸手在拍打身後的鐵門。
“酒是需要和熱的嗎？我以為只有冬天才要這般喝。看來找一個人喝酒確實是一件受益匪淺的事情。”沈香夜笑了笑，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程佩緣”那三個字的時候風一念的變化。
因為每當他自己想到她，胸口就是一陣一陣疼痛，像是黑白無常將手伸入他的胸口，欲要將他靈肉分離一般。
“酒不一定要是熱的，但是熱酒能讓我多喝兩杯。”風一念說。
不一會，牢門下面扔進了兩壇酒。
酒是溫熱的，在這陰森的牢房中倒是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說一說你的故事吧，沈兄。”風一念慢慢的將酒倒上。
“你很喜歡聽故事？”沈香夜慢慢喝了一口，他發現風一念是對的，這樣喝酒才叫爽快。
“我只是想知道。”風一念慢慢的說。
“好吧。”沈香夜的聲音先變小再變大，“家父是做生意的買賣人，生意在十里八鄉也算小有名氣，因而生活上也算富足。但我與家父不同，我從小不喜歡做生意，一心熱愛詩詞歌賦。”
風一念在聽，很認真地聽。
“我與佩緣是青梅竹馬，她是鄰家的小孩，正巧我兩家是世交。從我們出生那天起便訂了親。從小到大我們夏日觀星，冬日看雪。南北的風景也是一一是看了個遍。”沈香夜微微一笑。
“後來呢？”
“後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我與佩緣在外遊玩歸來，剛進屋只見院中狼藉一片，家中僕人都被殺死。我恐慌之中先跑到母親的房間。在門縫中見着屋中有三人，只見父親手中拿着劍，從小到大從未見過他拿劍，從不知他會使劍。他一直記得他那把劍上寫着兩個字‘止情’。“沈香夜的手有些抖，”而我的母親正被一人鎖住脖子。“
“那人就是方知柔？”風一念說。
“沒有錯，兩人說了幾句我才知道，當年父親說好了要娶方知柔，可是方知柔在西湖畔等了五天，父親一直沒有出現。江湖的事我不懂，但我相信父親是深愛着母親的。而後方知柔狂怒一聲寧斷了母親的脖子。”沈香夜說。
“啊？“風一念夜震驚了一下，聽人說殺人的故事和自己殺人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沒有錯，母親就是在我面前死去的。當她倒下的時候，我忍不住叫出了聲，這一聲讓方知柔沖了出來。方知柔一邊用手將我夾在腋下，一邊與父親纏鬥到了院中。我與方知柔對視的時候只見她眼中只有仇恨。我至今才明白，一個人有多愛的一個，當她心被傷透就有多恨一個人。“
風一念喝完一碗酒，又倒了一碗。
“父親知道方知柔見着自己有了孩子已經是怒火中燒，只得暫時停手，他不想再失去一個親人。不想這時候佩緣闖入了院中。”
“她？”風一念想不到事情轉折的如此離奇。
“沒有錯，我們雙方的父母都對孩子疼愛有加，所以讓我倆自己定婚期。當晚在外我們便聊起此事，想不到佩緣回到家中立刻決定了婚期，於是興奮的又跑來我家中正巧撞上了。”
“之後呢？”風一念第一次聽故事能聽的這麼緊張。
“當時父親無心再戰，方知柔抓住機會把他殺死了，之後……”沈香夜喝了一口酒。
“之後？“風一念問。
“方知柔被情愛所折磨，所以她想要我也受到情愛的折磨，讓父親在九泉之下也知道背叛一個她的下場是什麼。我的故事就是這樣，一家二十七口，只有我活着，而佩緣的家人可能至今不知那一晚之後她的下落。”沈香夜只是知道這麼多，他不知道後來方知柔派人也將程佩緣一家滅了口。
“於是你被關到了這裏？”
“對。”沈香夜點點頭，“方知柔讓我每月見一次佩緣，但有時候也見不着。”
“你當時多大？”
“十六，十七？記不得了。”沈香夜搖搖頭。
“你在這呆了多久？”
“這牢房地面潮了十次，我想也有十年了吧。”沈香夜回憶完了過去顯得有些呆，“無人與我這樣交談，也許是太寂寞了，今日見到你，我竟然一下子把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
“那紅衣女妖真是你所愛之人。”聽完了故事，風一念依然覺得難以置信。他不認為沈香夜會騙自己，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用時間消化的。
“什麼？紅衣女妖，看來我家的姑娘還是很有本事的。”
風一念沒有說話了，他認為沈香夜並不知道程佩緣在外面發生過什麼，而每次與程佩緣見面的時候，程佩緣也並沒有告訴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