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233姿態還是要挾
鍾離承年精心擺的這場演習,明面上是為童孫,其實,鍾離爵怎能看不明白,這是在幫鍾離厚學拉攏人。
鍾離爵為何要乖乖地配合?是他現在還要被鍾離承年拿捏?當然不是,他要看著鐘離厚學和鍾離皓是如何爭奪坐到家住位置上的。
經過了這次變革,鍾離厚學被逼着坐回到公司之後,已經有了經驗教訓,就不會再輕易去依靠別人了,哪怕那時自己的親兒子。
而腫么多年以來,鍾離皓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沖他下殺手,都要多搶佔一些鍾離家的財產,哪怕那個把權利握在手裏的是他父親,他還是不放心,也要爭一爭。
所以,今天這場滿月酒,鍾離爵才願意配合,肯把自己的兒子借出來,讓鍾離承年長長臉。
但也僅是讓他兒子露一下臉就行,就連老婆鍾離爵都捨不得讓挨累,所以,從頭到尾,說是自己兒子的滿月酒,貝淺淺卻只負責吃和看熱鬧就行了。
把要辦的事情辦完,多一秒鐘鍾離爵都不會待,這不就抱著兒子,摟着老婆回卧室休息來了!
這些心都不用貝淺淺操,自從生了兒子之後,她更是被鍾離爵寵得無法無天,連兒子都不可以不照顧,累了就睡,餓了就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原本整天繃著一張臉的鐘離爵,除了去公司以外,只要他回家,連保姆和月嫂都不用,就直接親自照顧兒子。
鍾離爵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至於剩下的能達成多少他預想的效果,也不多費心思,那些都是不值得他掛心的人,所以,鍾離爵也就不願意去想。
隨著兒子的出生,鍾離爵對生命和責任有了新的認識,就連紮根在心底里地鍾離皓的恨,都在慢慢變淡,有什麼比陪著兒子長大,陪着老婆每天看日出更幸福的呢?
另一邊,也在陪着老婆聊天的鐘離軒,可沒有鍾離爵心情這麼輕鬆,現在的他,每天都把神經綳得緊緊地,既要擔心沒照顧周全邵一琪,又害怕有個閃失孩子就提前來了。
有時邵一琪都被他影響得心神不寧的,就笑話他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要是這麼一直緊張,孩子還沒出生,已經把自己嚇出毛病來了。
不管鍾離爵現在每天過得多滿足,也不管鍾離軒每天把自己綳得多緊張,這樣的每一天,對於鍾離爵和鍾離軒來說,都是幸福的。
鍾離安怡自從這次回來,簡直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靜得近乎自閉,如果不是有人主動跟她說話,她能一整天不開口。就算有人跟她聊天,只要不是問到她話了,她也很少主動接話跟人家聊。
鍾離厚學和老婆剛見到鍾離安怡時,嚇了一跳,以為女兒的病又嚴重了。但鍾離安怡的主治醫生拿出的是權威分析報告,能證明鍾離安怡現在是健康的。
也就是說,鍾離安怡現在的性格,就是發生了這樣的變化,雖然不畏懼人群,但卻很難主動融入其中。
聽了這個結果,鍾離安怡的母親當時眼淚就流下來了,現在,在經歷了跟鍾離厚學的這些事,她把很多事也都想開了,雖然從內心裏認識到了錯誤,也知道鍾離安怡變成這樣都是她逼的,但畢竟驕傲慣了,心裏再苦,嘴上也要撐着。
而那個直接離開,沒給家人留隻字片語的鐘離皓,這次回來之後,乾脆就沒回別墅,直接住進了自己之前的公寓,連頓飯都沒跟父母吃。
也就是到今天,踩着時間點到老宅露了個面,向鍾離承年請安之後,沒多留就直接走了。
此時的鐘離厚學,臉上堆着笑,跟生意上可能會有合作機會的各位精英們攀談着,似乎聊的很投機,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交際場,哪有那麼多真心話可說?
晚宴結束之後,大家紛紛離開鍾離家這座老宅,也算給足了鍾離承年的面子,不但被邀請的人都來了,還能一直配合著待到最後,這也足以顯示鐘離承年在天璃的影響力,還是餘威不減當年。
看着時間不早了,鍾離爵不想又睡着的兒子出門被冷風吹到,又問過貝淺淺不反對,決定留在老宅里住一晚。
邵一琪換了地方,總是休息不好,而且,他們也沒有小孩子需要擔心,所以,在把客人都送走了之後,鍾離軒帶着邵一琪回了自己的公寓。
至於鍾離厚印和陳美玲,邵一琪今天很聽鍾離軒的話,鍾離軒提前跟她說,連他們的邊都不要沾,要是他們還要來招惹她,他都會來處理。
所以,邵一琪就真的離他們遠遠的,鍾離軒不得不去應酬的時候,邵一琪就在角落裏坐着,安靜地等着。等鍾離軒回來了,就陪在她身邊。
就這樣,一整天,雖然都在宴會現場,邵一琪卻跟鍾離厚印和陳美玲一個字都沒說,哪怕彼此相隔不遠,抬頭就能看到對方,邵一琪也沒有像以前一樣,主動過去問好。
該做的,她之前都在儘力做,就希望能跟陳美玲相處好,不讓鍾離軒夾在中間為難,但是,陳美玲一直不這麼想,她不但處處緊逼,還總是一副強勢地好像邵一琪攀附了他們鍾離家的富貴一樣。
所以,邵一琪也不再自討沒趣,既然她不討陳美玲的歡心,就當自己是孝順,也不再往陳美玲眼前蹦躂,就算是讓老人心情愉快了。
看著鐘離軒半擁着邵一琪,小心地坐進車裏,離開老宅都沒跟她說一句話,陳美玲心裏堵得厲害,就算自己再有錯,她也是長輩,是婆婆,邵一琪怎麼能這麼對她?
但就算她把自己氣得渾身輕顫,也沒有人來問她一句,因為兒子和老公,一個陪着老婆走了,一個陪着父親去了書房。
陳美玲感覺自己要是再留在老宅里,就要窒息了。於是,她想都不想,從沙發上蹦起來,直接衝出客廳,開着車,一個人先走了。
陳美玲的行為,倒是把管家嚇了一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陳美玲連一個問的機會都沒給她,就已經消失在了老宅的大門外。
想想今天這場宴會,鍾離家幾乎都是不正常的狀態,管家第一次有了睜隻眼閉隻眼,過一天算一天的心態。
於是,管家也不再多話,喊着傭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戰場,之後,又按照原來的樣子,把該恢復的地方都恢復原貌,這麼一忙乎,就到了深夜。
別說那些忙個不停的傭人,就是他這個只管發號施令的人,都累得連抬一下胳膊都懶得抬了。
終於把鍾離厚印等出來了,管家立即上前,告訴他,三夫人自己開車先走了。鍾離厚印先是愣了一下,但也沒多問,叫了老宅這邊的司機送自己,就離開了。
人終於都送走了,管家也不想那些明天能做事,他也不年輕了,這麼折騰一天,也是渾身哪兒哪兒都酸疼。
悄聲催着傭人們把明面上的活都做完了,管家衝著大家揮了揮手,就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主人們累了,明天能睡個懶覺,對於他們這些傭人來說,就算今晚幹得再晚,再累,明天也是要早起幹活的。
等着最後一個傭人也去休息了,管家才放輕腳步,回了自己的卧室。為了照顧鍾離承年方便,管家的卧室就在鍾離承年旁邊,所以,他回房時,格外小心的。
這一夜,整個鐘離老宅都異常的安靜,大家都累了。
對於沒有過多心思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個平常的夜晚,困了就睡。但對於那些非要跟自己較勁兒的人來說,就算身體上再累,眼睛就是睡不着。
陳美玲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等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她在回想,從什麼時候起,她這個親媽跟兒子已經到了對面不相識的地步?
想着想着,陳美玲就覺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認為是兒子對不起他,順帶着,連鍾離厚印也埋怨上了,再往深了想,覺得鍾離軒的這門不相配的婚姻,鍾離承年沒有出面阻止,所以,對鍾離承年也有怨言。
想到這裏,陳美玲認為,鍾離承年之所以沒有攔着鍾離軒跟邵一琪領證,就是鍾離承年的私信,他對鍾離皓的偏袒,和對鍾離爵的看重。
就這麼三個孫子,總要分出輕重的,從小到大,鍾離承年都是最器重鍾離皓的,這個在鍾離家,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而鍾離爵,雖然鍾離承年沒有像對鍾離皓那麼照顧,但就從他支持鍾離爵娶了貝淺淺就能看出來,這是在為鍾離爵的以後謀划呢。
雖然貝淺淺的父母僅是大學老師,可他們的學生多數都是業內的佼佼者,就連現在在天璃,提起來也都是很有名氣的。
這些翹楚的老師,出面說句話,給哪個學生打個電話讓幫忙辦件事,不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許言和貝景澤還就貝淺淺這麼一個女兒,所有的人脈關係,以後不就都是鍾離爵這個最大收益者的。
所以,這麼想着,陳美玲就滿肚子怨氣,讓她憋悶得不行。最讓她惱火的是,這些就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了,鍾離軒卻就是執迷不悟。
不但不知道悔悟,還把她這個一心只為他好的母親,當成了仇人。鍾離軒這些行為,陳美玲覺得就是在寒她的心。
就這麼翻來覆去地想着這些事情,陳美玲哪裏還能睡得着?直到深夜,鍾離厚印回來了,陳美玲都沒動身,就像沒看到鍾離厚印進來卧室一樣。
接着床頭燈的微弱燈光,鍾離厚印清楚地看着陳美玲還瞪着眼睛,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跟他吭聲,鍾離厚印就當即決定,這個卧室不能留。
一個轉身,直接抬腿出去,去了客房。聽着那邊的關門聲,陳美玲的眼淚就如決了堤,滾滾而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陳美玲才慢慢地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洗漱妥當來到客廳,傭人已經把該乾的活都幹完了,此時,客廳里很安靜。
應該是沒有明面上的活了,傭人們不是去準備午飯,就是去院子裏找僻靜的地方聊天了。看着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別墅,陳美玲一下覺得自己很孤單,連一個能說話聊天的人都沒有。
陳美玲在自家別墅自怨自艾的時候,鍾離厚學給鍾離皓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回別墅來住兩天,不管怎樣,都是一家人,難道還能變成仇人?
其實,鍾離厚學是不相信鍾離皓能真的放下公司的,讓他們這樣住在外面,鍾離厚學擔心他在背地裏做些什麼,到時候要是自己不備,公司再被他搶回到手上,自己的臉往哪裏放?
所以,鍾離厚學說是讓鍾離皓回來,一邊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想法,另一邊也是想把他看在眼皮子底下。
“不用了,後天我就走了,就不折騰了。”鍾離厚不冷不熱地回答。
“走?往哪裏走?”鍾離厚學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他心裏,已經默認的狀態就是,鍾離皓就是在跟家裏賭氣,出去國外玩了幾個月,等把事情想通了,冷靜下來,他就會自己回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這麼一想,鍾離厚學就跟自己說,誰讓鍾離皓當時把事情做得那麼決絕,所以,現在他回來了,要是不跟自己正式低頭認錯,他是不會給兒子台階下的。
基於這些原因,在給鍾離皓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他也就沒想着給兒子留餘地,反正不管自己什麼態度,他都是要回來的,語氣以後再有第二次被要挾,不如這一次就讓鍾離皓好好漲漲教訓。
鍾離厚學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打這個電話的語氣,算不上沖,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明顯就是跟兒子擺架子的態度。
隔着電話,鍾離皓也不計較,就當自己沒聽出來,只是把要回答的話說完,就不再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