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區別
別墅客廳很大，隨處可見的古老的藝術作品證明着這棟房子曾經的輝煌，但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對古老的東西並不敢興趣，所以證明這棟房子住輝煌的過往成為了它們唯一存在的價值。
採光良好靠近落地窗附近佔據整個大廳三分之一的地方，是楊爸爸用來擺弄他的茶具的，正中間是一套富有科技感的觀影傢具，巨大的投影屏幕此刻正播放着某個明星的演唱會廣告。
走進客廳，楊雅就放棄了與同學聊天，專註於投影屏幕上的演唱會廣告，而楊雲放下茶具之後立刻遠離老爸的‘茶所’，與妹妹一起坐到投影屏幕前的沙發上，但他專註的東西是終端上的遊戲。
楊靈豐放下手中的東西之後，楊媽媽的聲音就從餐廳里傳出：“小雅、小雲進來幫忙整理餐具。”
兩人聽到老媽的呼喚，立刻發出一種要命的呻-吟，彷彿全身突然間變得難受。
“我們也過去吧。”楊爸爸聽到妻子的略帶不滿的聲音，立刻停止搬弄他的茶具，留下一句也不等長子回答便向著餐廳走去。
而楊雅和楊雲則故意放慢腳步讓老爸先走進餐廳，同時還纏着跟着老爸身後的楊靈豐，讓他不要走那麼快...所以，當三兄妹走進餐廳的時候，父母早已把餐具以及食物擺好。
“過來坐吧。”楊媽媽招呼她的三個孩子，並指着老爸對面的次坐說道：“靈豐，你坐在這裏...”接着，她又轉過頭看向她的小兒子和小女兒，沉默兩秒后說道：“小雅，小雲，幫你們哥哥切快麵包。”
“我自己來就可以。”楊靈豐下意識的拒絕。
“讓你的弟弟妹妹來吧，這是傳下來的規矩。”楊爸爸聲音里透露着嚴肅。
楊雅忍不住嘀咕：“什麼臭...”
“小雅！”從來沒有凶過女兒的楊爸爸用很重的語氣打斷女兒的胡話，“照你媽說的話做。”
楊雅委屈極了，楊媽媽卻沒有理會女兒的委屈，直接把餐刀遞到女兒的面前，“幫哥哥切塊麵包怎麼了，你哥哥小時候還餵過你吃飯。”
“誰稀罕！”楊雅反抗般的嘀咕一句，她也只敢在嘴上反抗。
輕輕“哼”了聲后，楊雅接過老媽遞上來的餐刀拿起盤子，從餐桌中間的烤好的麵包上切下一塊放入餐盤，然後故作生氣的扭着頭走到另一邊遠離大哥的座位坐下。
楊雲比較乾脆，他聽從父母的話，拿起餐刀切下一塊麵包放入餐盤，並把餐盤遞給了大哥。
楊靈豐在老爸發話之後，便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弟弟遞上來的餐盤，他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這時，楊爸爸說道：“靈豐，去了聖堂，你所有的選擇都關係到這個家，看在你弟弟妹妹給你切下的這塊麵包的份上，不要忘記他們...還有，吃了今天這頓飯，你以後盡量就不要回來了。”
“爸！”楊靈豐站起身，旁邊的楊雅和楊雲也是一愣。
“我們都是普通人，你加入聖堂就意味着每天和神秘事件接觸，對於聖職者而言這沒什麼，但對普通人卻有着無法磨滅的傷害。”楊爸爸表情嚴肅，“城市環境護理中心每天都會處理不下十起類似的污染事件，普通人一旦被超凡力量侵蝕和污染，幾乎都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
楊靈豐聽到老爸的話一怔，其實在剛才的某一刻，他的心中有那麼一絲竊喜，因為這代表他以後不用再在兩位老人面前‘表演’孝順的孩子。
但他為自己的竊喜感到羞愧，這讓他無地自容！
父子兩人對視幾秒，最終楊靈豐沉默着重新坐下。
“你...在外面要懂得保護自己...任何事情都不要逞能。”楊媽媽忍住眼淚，“聖堂的任務一定要量力而行，短時間內盡量不要離開藍星，我們...”
“吃飯吧。”楊爸爸打斷了妻子的絮叨。
“老爸，你是要和大哥斷絕父子關係嗎？”楊雅目光不斷的在哥哥和老爸身上看來看去，“雖然廢物老哥有的時候確實很討厭，但是他是我的哥哥...”
“不該操心的問題不要問。”楊爸爸打斷女兒的話，“記住你們簽訂的保密協議，以後除非必要，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你哥哥的情況，不要用你們哥哥的名義做任何事。”
“不就是加入聖堂嗎？有這麼嚴重？”楊雲皺了皺眉，雖然最近幾年大哥對他有所疏遠，但兩人畢竟是親兄弟，老爸剛才的話讓他很不喜歡。
“吃飯吧。”楊爸爸沒有解釋，他拿起餐刀切下一塊麵包就往嘴裏送。
楊靈豐慢慢的低下頭，他不敢去看家人的表情，餐盤裏的兩塊麵包，白嫩的麵包肉裏面有着攪拌均勻的豌豆、玉米、黃豆以及肉塊，是聯邦政府大力推行的合成麵包，味道很不錯，而且具有豐富的營養價值。
也是他的弟弟妹妹剛才親自為他切下來的...
“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楊靈豐低聲承諾。
“記住你的承諾，把他記在心裏，永遠都不要忘記！”楊爸爸與長子對視，“還有...算啦，你自己的路在你自己走，只是...別忘記你的弟弟和妹妹。”
父子兩人越來越嚴肅的對話，讓餐桌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凝重。
當兩人結束談話后，餐桌陷入了沉默當中，滿桌的食物此刻彷彿都沒有了味道。
“哥，你就不能不加入聖堂嗎？”楊雅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雖然無法理解老爸的做法，但她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楊靈豐只感覺妹妹的詢問彷彿一擊重鎚擊打在他的胸口，他艱難的抬起頭迎着家人們的目光低語道：“對不起...”
“哥！你...”
“吃飯吧！”楊爸爸再次打斷女兒的話。
“對，先吃飯吧，再不吃烤肉涼掉就變味了。”楊媽媽吞下嘴裏的苦澀，強迫自己露出微笑。
楊雅皺了皺眉，她現在是徹底無法捉摸清楚這位哥哥到底在想什麼，她對面不受關注的楊雲顯然有話要說，但常年養成的性格讓他選擇把話隱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