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靜聽
寬闊的大廳內，愉快的聊天已經持續兩個多小時，而且還在繼續。
錫德里特分享着他過去一個月裏吃過的美食和玩過的好地方，引得一旁的鄧璇怒罵，費東旭則談論的民議會裏面一些趣事，諷刺某些議員的私生活，鄧璇說了一些她在第三城區見到過的一些異能者的奇怪能力。
楊靈豐只是靜靜的聽着，因為他沒有任何話題可以分享...不得不說，與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愉快的聊天的感覺確實不錯，但他的記憶類似的場景早已模糊不清。
晚上九點半，趙亞楠帶着另外一位聚會成員趕到，脫掉戰鬥服的她有一種讓男人衝動的成熟美，精緻的五官和恰到好處的身材是那麼的讓人心動，只是因為職業剪掉的頭髮讓她少了女人的柔美，多了一份男人才有的陽剛，讓人只敢欣賞不敢靠近。
與趙亞楠一同進來的是一位臉上帶着明顯皺紋的大洋府男人，以如今銀河聯邦大多數行星人類三百年的平均壽命來算，他的年紀應該比楊靈豐個的父親還要大。
一百多歲？
楊靈豐在心裏暗自估算這個男人年齡的時候，趙亞楠走過來向他介紹道：“雷爾夫-托克德，第一城區托克德武館館長的大弟子，一位武道家。”
“楊靈豐！”楊靈豐站起身自我介紹，“107守衛隊的新人。”
走得近了，楊靈豐才發現，雷爾夫-托克德暴露在外的皮膚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光滑感，但這不是女人皮膚的那種光滑，而是像某種金屬的光滑感。
“半個月前，錫德里特就告訴我，他們107守衛隊來了一個比武道家還要刻苦的菜鳥聖能修鍊者。”雷爾夫語氣裏帶着歲月侵蝕后的矜持，“我感覺到你肌肉爆發力，或許你可以考慮修鍊武道。”
“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楊靈豐禮貌的回應道：“晉級之後，我或許會考慮。”
“晉級？你晉級后就沒有那家武館願意教咯，除非你晉級到‘5’級以上。”雷爾夫聽到楊靈豐的回答后笑着用調侃了他一句。
“為什麼？”楊靈豐一怔。
“武道家的東西是保密的，除非你加入他們，但又沒有人願意得罪一名‘5’級聖職者。”錫德里特沒好氣的接過話，“不過一般晉級到‘5’級聖職者，怎麼可能還會修鍊武道。”
“武道的道路無窮無盡，你什麼都不懂。”雷爾夫聲音不知覺加大許多，“在‘光明之地’與武僧一同修鍊的武道家們，並不比高等級的職業者弱小！”
“你們兩個，我不是說過聚會的時候不準爭論這樣的話題嗎？”趙亞楠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指着滿桌子的菜說道：“先坐下吃東西吧，今天忙了一天連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餓得我想啃桌子。”
勸開兩個打算爭論的蠢蛋，趙亞楠先端起一杯啤酒灌下肚，然後又給自己倒滿一杯...直到三杯啤酒下肚后才拿起一根羊排啃...至於雷爾夫就更誇張了，羊腿在他的嘴裏咬得“嘎嘣”作響，後腿里比石頭還堅硬的大骨居然被他吃進了肚子！
“這麼好的美味，吃進你的肚子真是糟蹋了。”錫德里特忍不出吐槽雷爾夫。
但雷爾夫好像沒有聽到，依舊狂吃大喝。
看着兩人的吃相，剛吃飽的楊靈豐不禁感覺自己好像又有些餓了，其他三人也都下意識的給自己原本已經空了的餐盤裏舔菜。
十多分鐘后，滿桌的食物消失大半，兩個智能器械人開始收拾狼藉的餐桌。
趙亞楠滿足的靠坐在椅子的軟墊靠背上，休息的同時在口袋裏掏出一個勾畫著複雜法陣的金屬小盒子放到桌上。
“一個防止監視的小東西。”莉莉婭為楊靈豐解除疑惑。
“距離上次聚會，已經過去一個月。”趙亞楠看了眼楊靈豐，“我們也終於有新成員的加入...我們的這場聚會的性質很簡單，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聊天，互通情報，相互幫助，沒有固定的目的，也沒有好聽的名字...聚會暫時由我負責，聚會的日期不確定，也許一周一次，也許一個月，有的時候好幾個月也有可能。”
一個鬆散的組織...楊靈豐在心底給出一個評價，但他不覺得討厭，因為眼前這些人他不討厭，不過他有些好奇為什麼毫無關係的人會聚集在一起。
“我們沒有其他組織那樣嚴密的加入條件，如果你看誰順眼，也可以介紹進來。”趙亞楠指向費東旭和雷爾夫，“他們兩個是我執行任務的時候認識的，覺得不錯就邀請了，當時...我們聚會成員還有十多位，一晃也有十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是被107守衛隊的一位前輩拉進來的，但他在八年前因為某次任務失去理智，被聖堂‘回收’了。”錫德里特話語裏帶着些許傷感，指着鄧璇說道：“她是也是由我介紹進來的，那應該是七年前的事情，當時我們這個屋子裏還非常的熱鬧。”
楊靈豐聽得很認真，並迎着五人的目光，“能夠參與這次聚會是我的榮幸，我也希望下次你們能夠邀請我。”他沒有拒絕，因為他正好缺少一個可以交流的地方。
“你一定是看上了這裏的免費食物。”錫德里特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這就是你當初加入的理由？”鄧璇把這句調侃轉移到錫德里特身上。
“我當時可是...”
“啪啪”趙亞楠輕輕拍了拍手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同時打斷錫德里特和鄧璇之間的爭吵，“來談點正事吧...一個月轉眼就過去，但蘇蘭市的亂局並沒有像一個月前我們預料的那樣壓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藍星守衛隊支隊總部到底想要幹什麼？”鄧璇皺了皺眉，“已經有至少上千名無辜的市民牽扯進來，零點研究會的那些瘋子現在已經不管聯邦的法律的約束，肆意在城市裏展開他們的祭獻法術。”
“我得到消息，支隊總部也只是按上面的命令行事，這件事情可能牽扯到更上層的人物。”費東旭臉上的笑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消退的，他接過話題非常嚴肅的環視在場所有人，“聽說有人打算在我們這片星域復活一位邪神...而幾個月前，支隊總部奪取的那件物品，就是那場復活儀式的重要道具。”
“復活邪神？你確定嗎？”錫德里特顯得很震驚，“你知道稱之為‘神’的存在代表着什麼嗎？這麼說吧...以目前聯邦的能力，如果真有稱之為‘神’的存在降臨，我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這只是一個消息，而且是沒有任何文件證明的消息。”費東旭解開襯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長出一口氣后說道：“但我感覺這可能是真的，因為我的父親告訴我，軍部打算對藍星附近區域派遣軍隊。”
“上面正在準備一個為期十年的龐大計劃...我們從那些零點研究所成員的記憶中提取到的一個共同的消息，他們確實在準備一個復活儀式！”趙亞楠微微前傾，靠在桌沿上看着眾人說道：“而且復活地點很有可能就在藍星附近某個行星上。”
“這裏可是聯邦大後方！”
“也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態度？”
“還能有什麼態度？當然的儘力阻止！”鄧璇詫異的看着錫德里特。
“你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啪啪”趙亞楠再次拍了拍手，“不管上面是什麼態度，以我們這幾個人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改變，所以...不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兩人的爭論再次停下，餐桌周圍也突然變得沉默。
好半響后，趙亞楠再次開口：“還有，因為零點研究會在過去幾個月裏的瘋狂動作，警察總局和藍星守衛支隊正在計劃一個反擊計劃...這可能會導致我藍星當局和零點研究會、異化會、3C互助會、三巫會等組織徹底對立。”
“上面那些人想幹什麼？發動戰爭嗎？”錫德里特皺了皺眉。
“聯邦自成立至今的兩千餘年裏，雖然表面上一直都保持着和平，但暗地裏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各政體、各信仰之間的小規模戰爭每年都在發生，聯邦議會每年都要花費巨額經費調解各地的戰爭糾紛。”雷爾夫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的鬥爭已經波及到藍星。”
“我或許應該考慮晉級。”費東旭端起一杯酒喝了兩口。
“你可得考慮仔細，因為一旦踏進這扇門，就永遠都不可能回頭。”趙亞楠望着費東旭。
“你這麼猶豫...”錫德里特看着費東旭，認真打量他好幾秒后說：“這麼猶豫就不要晉級，超凡力量面前最忌諱的就是猶豫。”
“這是我最後一次思考。”費東旭挺直了背，“如果下次聚會我還來，就代表我選擇晉級。”他站起身笑了笑，“有事在群聊裏面告訴我。”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廊快步走去。
“他這次是認真的嗎？”雷爾夫看向門口方向。
“應該是的！”趙亞楠皺了皺眉。
“但他不適合超凡世界。”錫德里特搖了搖頭。
“我覺得他很適合，因為他擁有足夠的理智和冷靜。”雷爾夫有不同的看法。
錫德里特皺了皺眉，“我怕不是他真正的性格...長久壓制自身的真實情緒，當某一天爆發的時候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雷爾夫一怔，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問題。”
趙亞楠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先管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吧，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今天的聚會就下難道這裏。”
“我有一點事情...”
“還是想要瘟疫花來抑制你體內晉級后的不良反應？”雷爾夫打斷了鄧璇，望着她皺了皺眉，“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這麼早晉級。”
“用瘟疫花雖然可以抑制你體內過剩的聖能活性，但同樣也會對你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錫德里特很認真的看着鄧璇，“你的導師沒有建議你做降級手術嗎？”
“降級后需要調養十年到三十年才可以繼續晉級！”鄧璇態度堅決，“放心，我很快就可以調節好。”
“這個女人現在的問題很危險。”莉莉婭的聲音在楊靈豐的腦海里迴響，“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1’級聖能活性就進行晉級，如今多餘的聖能活性正在折磨她的身體，她現在甚至不敢大規模使用聖能，否則很容易被聖能控制她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