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瘋狂者埃米爾

“這把我當成索要靈魂的邪神？”楊靈豐聽到波拉的翻譯，看着這些向他虔誠跪拜的錯誤體，若有所思的笑道：“看來這些傢伙沒有少幻想邪神的狀態。”

“你錯了，在這些錯誤體的認知體系裏，沒有所謂的邪神，更沒有正義，只有對生命的眷念。”莉莉婭說道：“在他們的認知里，向更強大的存在獻上忠誠，以換取生命的延續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然…也有一些意外。”

“我不需要他們的靈魂。”楊靈豐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接着又話鋒一轉，“但我確實需要人手，與其重新培養，還不如就用他們。”

“確實沒必要控制他們的靈魂，因為他們被拽入這片空間之後，就被黑白能量體標記，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不會被消除，除非動用超過黑白世界的能力，但這個宇宙暫時應該還沒有這樣的存在。”莉莉婭打量着在能量亂流夾縫中瑟瑟發抖的錯誤體們，沒有反對楊靈豐使用這些人的想法，她誕生於第四紀之前，沒有所謂的正義和邪惡的認知。

“我們的機械軍團確實一些生物體統帥。”波拉主動提出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楊靈豐在剛才的對話之後，對他生出了不滿和警惕。

楊靈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波拉的提議，他輕輕招手，一名同時擁有多種能量活性並把自己包裹在一套人形重甲內的智慧錯誤體，立刻不受控制的被拽到他的跟前。

這個錯誤體的記憶和想法在楊靈豐的目光注視下毫無保留的表露出來…

這個是一個瘋狂的傢伙，他出生在一個內地宜居行星，是不死者、異獸、類人智慧種族共存的充滿着各種神話故事的星球，文明處於冷兵器時代。

這顆星球在他出生的時候，只擁有低等級魔法知識、聖能知識以及不死者知識，也有一些零散的眾神傳說，而他出生在一個半獸人沙漠王國，崇尚的是聖能知識，他從小就被送往像是教堂的地方學習。

他原本有一個光明的前途，但因為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境毀掉了這一切，在那個夢境裏，他所在的世界陷入一片火海，無數生靈在火海中葬身，唯有幽暗森林的不死者們得以倖存。

儘管他很清楚這只是夢，但這個夢是那麼的真實，而且只要他睡着就會陷入這樣的夢境中，從那之後，他就就再也沒有一個舒服的睡眠，同時，所未有的危機感始終襲擾在他的細想之中。

慢慢的，他開始幻想自己也是不死者，因為這樣他才可以稍微的解除他思緒中的危局感，讓自己得到稍許的喘息機會。

不久之後他又不在滿足於幻想，思緒中誕生出轉化為不死者的想法，但他不掌握相關法陣，整個半獸人王國也沒有相關記載。

於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在他的腦海里誕生…他想啃食不死者來實現轉化。

而且很快他就迎來一個絕佳的機會，在一次教堂人事調動之中，他主動申請承擔看管地下室不死者的職責。

這並不是一個好差事，所以他的申請很快就被通過。

但他沒有立刻把他的想法實現，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樣的想法太過瘋狂和邪惡。

在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他向自己信仰的神聖之力祈禱，但他的祈禱如同往常一樣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入睡之後，那個夢境又緊隨而來。

在煎熬中他又一次度過了那個末日一樣的場景，醒來之後他彷彿下定某個決心，拿起他很少使用過的佩劍，走到一間關押不死生物的地牢之中，砍掉一個不死生物的大腿，然後拖回自己的房間。

因為害怕烘烤散發的異味引來教堂守衛的巡查，他選擇直接啃食…記憶里不死者乾癟的肉塊就像是變質的魚乾，令人噁心得想要嘔吐，但這位瘋狂者卻連骨頭都搗碎了往腹腔里吞咽。

那個晚上他迎來了久違熟睡。

於是，每天啃食不死者成為了這位瘋狂者睡前必做的事情，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瘋狂，到最後他甚至可以直接吞噬整整一具不死者的身體。

隨着不死者日漸減少，這位瘋狂者的舉動被人察覺到，等教堂守衛在監獄的深處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個滿身都是爛肉的噁心怪物。

不過教堂的掌權者們認為這位瘋狂者的存在具有研究的價值，於是他便被關進他曾經看守的地下室最深處。

那些研究者們卻比他更加瘋狂，居然每天都在向他投送‘食物’，而這些‘食物’中已經不限於不死者，還有自帶能量活性的異獸，以及被判罪的超凡者，甚至是研究者們研究的失敗品。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位瘋狂者身體內幾乎囊括所有的能量活性，力量也在一天天中增強，但他卻已經淪落為麻木的野獸，每天只知道吞噬和沉睡。

直到有一天，他靈魂深處的深層記憶被喚醒，從麻木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但令楊靈豐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瘋狂者並沒有對關押他的研究者們瘋狂殺戮，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並潛入到幽靜的深海之中靜靜的等待着他夢境中的末日來臨。

這一等便是兩個千年，他等來的是一場覆蓋整個世界的戰爭，不死者掀起的戰爭。

不死者國度用他們發明的能量武器，毀滅了一個又一個國家，無盡的大火在極短的時間裏遍佈整個世界。

趨於本能的反應，這位瘋狂的吞噬者從深海中醒來，化身成一名渾身包裹着鎧甲的騎士，並選擇對抗不死者發動的這場戰爭。

重要的是他成功了，他幫助無數國家重新復國。

他成為了英雄，也成為了更可怖的怪物，因為在對抗不死者的過程中，他吞噬的不死者不計其數，他的靈魂在吞噬中被無限增強，但他的思想卻無法駕馭這麼強大的靈魂。

於是，他只能再次陷入沉睡，直到被波拉製造的機械軍團發現。

令人諷刺的是，機械軍團發現他的時候，他所在的星球已隨着恆星的活動徹底毀滅，就連那些號稱永生的不死者也被毀滅了。

“他的噩夢應該是因為能量亂流引起的，或者是他看到過不該看的演變法陣，否則像他這樣吞噬不死者，早就變成一灘爛肉。”莉莉婭突然感覺到有些噁心，因為她是直接讀取的這位瘋狂者的記憶，其中就包括啃食不死者身體的味道。

在剝離記憶的同時，莉莉婭看向楊靈豐，“這是一位靈魂力量強大的超凡者，經歷如此瘋狂的事情還保持着應有的理智，稍加培養就是一個強有力的助手，但他內心的吞噬和嗜血慾望也非常可怕，特別是對於吞噬不死者的慾望。”

“我覺得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波拉再次表態。

楊靈豐注視着這個在瘋狂和理智之間徘徊的人，這個錯誤體現在的效忠是他理性中最本能的反應，他的腐爛的畸形肉體被這幅老舊的盔甲擠壓得鮮血淋淋，但他依舊沒有放棄生而為人的尊嚴，他是在用最後的理智讓自己保持着人形的狀態。

“你叫什麼名字？”楊靈豐問，波拉進行翻譯。

“埃米爾。”回應楊靈豐的是一聲嘶啞的單詞。

楊靈豐點頭的同時用手中的‘統御之劍’拍打着這位瘋狂者的肩膀，黑白色霧氣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剝離出他身體裏瘋狂的思想。

埃米爾只感覺這一刻渾濁的世界猛然間變得清晰，眼前如神一樣的存在讓他覺得這是自己的祈禱得到回應。

“給他打造一副新的身體。”楊靈豐收起他的黑白佩劍，看着波拉用命令的語氣說道：“規則不允許改變，但我不想做無謂的殺戮，用聯邦的法律對剩餘的錯誤體進行審判，有罪者直接毀滅，這件事就交給這位‘埃米爾’去做。”

“明白。”波拉並沒有反感楊靈豐命令的語氣。

…

銀河聯邦首都星特維亞市的軍部大樓外，遊行的聯邦民眾把周圍的道路圍堵得水泄不通，與大樓周圍的防暴警察隔着一條街對峙。

這場遊行的目的是抗議軍部近幾年的不作為，特別是上個月軍部把A區生態圈內第五艦隊司令長官李林上將調離之後，讓民眾積累已久的怨氣徹底爆發。

對於銀河聯邦的普通民眾來說，李林上將是敢於反抗銀河帝國的英雄，但就是這樣的一位英雄，卻在A區生態圈抵抗銀河帝國入侵后被調任。

對於這樣的抗議活動，聯邦政府既高興又特別頭疼，高興的是從這次抗議潮說明大部分民眾支持的是聯邦而非帝國，頭疼的是目前聯邦不可能與帝國開戰，特別是D區叛軍快速擴張的現在。

這次遊行運動並非只針對軍部，就連艾歐里亞城的最高議會大樓周圍的街面上也有遊行活動，只是態度比較溫和。

遊行的口號是‘張凌平辭職’、‘軍部需要新的領導者’等等。

總之，民眾已經對聯邦政府不反抗政策失望透頂，希望有一位強硬做派的領導者上台，帶領聯邦走出目前的困境。

而且張凌平的任期早就到頭，只是聯邦對外的全面戰爭狀態讓他沒有經過選舉就得以連任而已，如果對外戰爭是好消息，那麼張凌平還可以運用這條法案讓他繼續連任，但問題是近幾年的對外戰爭打得稀爛。

雖然這裏面有許多不可抗拒的因素，但聯邦的民眾怎麼會理會這些因素？他們只會看結果。

軍部大樓的總會議室內，一場高層內部會議正在進行。

部長楊文華主持着這場會議，與會者有次長甘培，以及新到任的國防秘書長阿普頓-萊，一位像是一座小鎮警長的中年人，而且他也確實是從聯邦警衛總長調上來的。

除軍部三位最高長官之外，還有國防軍總長斯瓦納、第一艦隊指揮官費鳴、特混艦隊指揮官霍魯斯以及這次遊行的主角李林上將。

會議現在還沒有開始，大家都在閱讀一份資料，是關於新的雷霆軍團的組建計劃，這個計劃不僅僅是組建新的軍團，而是在於改革軍隊，把分開的宇宙艦隊以及國防軍整合為混編軍團。

事實證明，如今的宇宙戰爭在艦隊火力相當的情況下，超凡機甲戰士是決定戰局的關鍵因素，所以的聯邦軍隊編製的改革勢在必行。

“這次遊行有些奇怪啊，我們才剛剛決定調任李將軍，就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搞得我們這麼被動，甚至連議長都不得不進行公關。”次長甘培一雙鷹眼盯着另外一份文件發獃，他總是那麼喜歡懷疑一切。

“行啦，別想那麼多，到時候真要我們集體辭職，走就是了，還可以給年輕人騰出位置，而且我早就想退休安享我的下半生。”楊文華不喜歡這樣的話題，環視四周說道：“軍隊的改建勢在必行，我就算拼出這個部長不當也要做。”他開場的表態，讓會議桌前的將軍們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背。

他先是看向國防軍總長斯瓦納，說道：“首先，國防軍的肯定需要改建，改制組的意見是更國防軍為國防警衛軍，劃歸總理政府警衛總署管轄，負責戰爭時期聯邦各處行政星和殖民星的內部肅清任務。”

“我個人是支持這個決議的，但因為這幾年的戰爭狀態，國防軍的總數已超五百萬，武裝機械人數量更是超過兩千萬台…這些如果不處理好，那是要出大問題的。”斯瓦納早就想脫離國防軍總長的職務，而且他也找好去處，總理署下轄新建立的安全局，將徹底整合軍部的軍情二處、守衛隊以及警衛總署，以控制聯邦內部的安全，而他就是安全局局長的唯一競選者。

“五百萬的國防軍都是經歷過前線戰爭的老兵，我們新改組的軍團，會優先從這裏面挑選士兵，會保留至少三分二的軍官編製。”次長甘培代替楊文華回應斯瓦納的擔憂。

國防秘書長阿普頓將軍這時身體微微前傾，“我們現在還處於戰爭狀態，叛軍和銀河帝國都對我們虎視眈眈…雖然軍隊的改革勢在必行，但…是不是應該用更溫和的手段？”